阿诺守在楼上已然是有了一会了,虽然说的是午时,可是她还是早了些时辰到了这地方,当时吩咐了手下的人来这里定了这间雅舍。
本说事她确实是不想要见到太子姜饿,或者说并不是不想要见到太子姜,而是整个冷家的人,她都不想要将见到罢了。
只要一想到关于鹤城的事情,总觉得自己着实太蠢了,现在再想想,其实就算是鹤城当着面说了他就是冷登雲派遣而来的,就算他是直接的说了他就是来监视她的又能如何?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可是鹤城却是这般委婉的讲话绕了过去,是否说明了其实两人之间还是有了些情意呢?只是这份情意看起来这般的可笑。谁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阿诺叹了一口气,扶着栏杆看向了厢房外。
今日定的是京都最为奢华的酒楼国色天香,前生的时候阿诺倒是偷偷跑出来很多次,在这里胡闹,反正后面还有哥哥和爹爹收尾。而如今想想也是唏嘘不已,只是时过境迁,就算是如今回到了此处,心境却是不一样了。
本来她并不想要来寻太子姜的,可是她还是书信了一封。
交与的时候心里头有些犹豫,还是决定了这般的。
虽然真的很残忍,以前因为不想要和皇家接触,所以只要是遇到太子姜,能躲就是躲,何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主动寻他?总觉得别人多么的势利,其实当真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已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因为厌烦,所以一直不愿见他,可是现在有求于他了,又来寻他了。
当真如同太子姜那般说的话,他是为了追随她而从前生来的今生,她这般的待他着实是有些残忍。
不过一会,便听到了叩门声,阿诺这才回过了神,准许了,门才开了,进了一人,正是太子姜,接着门又被关上了。
姜本就是容貌姣好,如今又是一身白衣飘飘,恍若仙人。
阿诺今儿个是以云家小公子身份而来的,穿的依旧是男装,秀发被束起来了,衣裳是灰白的,镶边红色,看起来灵动不少。
“见过太子殿下。”阿诺行了礼。
“不必多礼。”
姜免了礼,可是两人竟不知晓该说些什么了。
阿诺想着打破这样的局面。
“今儿个特地宴请太子殿下来相聚,太子殿下能赏脸而来着实让在下受宠若惊。”
“既然是阿诺邀请的,我必定是会来的。”
太子姜没准备要如何的掩藏,阿诺见着太子姜这般的说了,也不想着再拐弯抹角。
“即然太子殿下这般的说了,我也不再掩藏什么了。今日寻来太子殿下,着实叨扰了,但是在下有句话要问。”
“问便是了。”姜也不犹豫,难道是阿诺来寻他,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过来,说什么有话要说。就算是要他去摘星星摘月亮,他也是去了。
说不清心中这种感觉,可是兴奋之余又有些遗憾,曾经阿诺如何会来寻他?不过是这戏次他说了鹤城冷登雲的事情罢了,其实说到底,都是跟冷登雲有关的。
但是也没有关系,只要最后阿诺是来寻他了可不就好了?
“太子殿下曾说过同我结盟,不知晓现在可还算数。”阿诺朱唇轻启,其实当是太子姜说的并不是什么结盟,不过是想要照顾她,只是这样的话阿诺也是说不出来的,她承认是因为鹤城冷登雲呢的事情让她明了了,她无法躲开这些皇家的事情,按照前生的发展,她也确实应该更🏠靠近冷登雲才对。
可是她不想要重蹈覆辙了,不想要把以前所发生过的一切又全部重新体会一次,她无法再做到了,权衡之下,更是愿意选择这看似很是懦弱没有什么权利的太子姜罢了。
太子姜一愣,神色微变,说是欣喜也算不上,更多的是期待了很久终于成功了的惊讶吧。
可是见着太子姜一直不说话,阿诺犹豫了一下,她如今的表现确实就像是在打脸一般,明明先前还是不愿意同他接触,而如今却是主动来寻他,不过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罢了,阿诺知晓既然冷登雲早就将目标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她更是不能让他得逞了,她知晓玲珑公主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心思难以捉摸,可是为了逃开冷登雲,她不得不选择太子姜。
爹爹一心想要脱离朝政,可是这哪是说了这般的简单?尤其是到了如今,正是皇朝交改换代的时候,云府一口气有两个将军,如何是能免得过去的?不会让云家轻易的过去了的。
阿诺担心太子姜是不相信自己,其实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不能相信的吧。
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物件。
姜一时不知晓该说些什么,看着阿诺掏出了一个物件,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匕首,模样精巧,该是定做的,姜不会不认得这把匕首,不管是前生还是今生,他对这把匕首的模样都是了如指掌的。
那时,阿诺同他下棋,他故意输了棋,让她拿走了那玉佩,当时他拿出了那把匕首,说了什么。
“本我想着,若是你不愿意将玉佩给我,我就用这把匕首。”
说着像是在笑,可是他知道她说的是很认真的。
这把匕首是她画了图缠着冷登雲做出来的,贴身带着,毕竟是完全定制一般的做出来的,跟阿诺的手很是符合,当阿诺使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就长在了她的手心一般。
姜没有什么能力,在管理朝政处理事务上面着实没有什么天分,但是对待棋术,对待匠人匠术却是自己生成了几分的能力,不过是看着阿诺拿出来,又放了回去,几眼罢了,他就能深深的记下了那把匕首的模样。
后来,他离开了阿诺,去了京都旁边的小山村隐姓埋名,当一个丧妻的教书先生,偶尔想起来,也会自己鼓鼓捣捣做出了一把匕首的模样。
到了今生,遇到了阿诺,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他要将这罢匕首先交给阿诺,仿佛这样就真的能够改变什么似的。
阿诺拿出那匕首有些犹豫,“在下知晓太子殿下定是会疑虑在下的诚🆕,所以带了太子殿下给在下留的信物。”
阿诺是铁了心要改变朝向了。
当时去西疆的时候,她收起的鹤城给的铃铛涸太子姜给的匕首都掉了出来,可是她没有太多的犹豫就选择了铃铛,那是她没有太多的犹豫的就选择了鹤城。
可是昨日,她将匕首找了出来,本想讲铃铛丢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
那夜鹤城来了,她何尝不知晓?其实鹤城夜夜都来寻她,一夜不来她也是不习惯的。
可是,她当真不愿意再回到曾经了。
冷登雲根本没有变,就算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没有变的,他的心里只有天下,没有她,就算是偶尔给的柔情,也都不过是要利用她罢了。
姜并没有说怀疑阿诺的意思,就算是阿诺出尔反尔,骗了他又如何,就是这一次她主动来寻他,便是可以抵过所有的一切。
他的今生就是为了追随她而来的,除了她,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再稍微驻足半分呢?
“阿诺,我信你。”姜开口,声音清清浅浅的,清亮无比,这番的感觉竟让她有些恍惚,“不管你是做如何的选择,我都是愿意看着你的,只是,我不愿意也不想要你重蹈覆辙,你永远不要再和冷登雲相接触了,他只能害了你。”
阿诺不接话。
这种感觉要如何说呢?姜这般的直接,反倒是让她犹豫了,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挑挑拣拣,因为信任鹤城,所以将怀疑疏远,因为鹤城的问题,又立马转而向太子姜?
她自己都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若是太子害怀疑她几分,许是她心里还好受一些,可是他一句话都不说的接受她,若不是完全信任她,就是根本不信任她。
究竟是如何呢?阿诺也说不准。
只是提到冷登雲的时候,还是教人有些难过的吧,人非圣贤,岂能无情?恨也好,爱也罢,斩不断的七情六欲。
阿诺犹豫了,姜眉眼低垂,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开口。
“追随这种事情,我当真是做多了。前生我撒了很大的谎,今生终于是能弥补了。”
说到前生撒了很大一个谎,阿诺有些迷惑,想要问也没有开口,只是抬头看了看。
姜笑了笑,“前生你送我离开京都,我没有走,留在了京都附近,做了一个教书先生。有人问我为何要留在那里,我说了,我是在等一位故人。可是其实在前生,阿诺你的目光从未停留在我的身上半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愧疚或者同情罢了。那是我不能站在你的身边自称诱人,可是今生,我们终于是同谋了。”
当是姜说的是妻子,可是他也知晓如今若是说的太快太急,容易将好不容易留住的阿诺吓跑了,就像上次一样,只好一直只以故人想称。
阿诺想起了今生头一次见到太子姜,他边说了她像他一个故人,原来说的就是她罢了。
心中有些苦涩。
“其实我没有那般的好,不知得太子殿下惦念。”
“不,你就是最好的。”
姜的眼睛像是一片汪洋大海,所有的一切都能沉溺在其中,阿诺说不上是愧疚还是急着想要逃跑所以找了个避风港,只是,在看向太子的时候,还是默默想起了某个人,跟他微微想似的容颜,靠着她,很近,很近,说。
“阿诺,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