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眸冷哼,
“……你长能耐了,还敢和本侯犟嘴?!别以为本侯看不出来——你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大场面那么简单?此时又这样浓妆艳抹的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这眼睛……怎么黑了?”
男子蓦地垂下细密眼睫,咬着嫩红唇角,“……我记得,我说过我不会隐瞒你什么秘密,我…只是不想让南国人再拿我的眼睛瞳色说事儿了,更不想让你被人骂说私藏了妖孽……所以我服了一种药,让眼睛慢慢变成黑色的药,可是那种药副作用太大,药效又只会持续几个时辰……”
我不禁沉默。
“原来如此……前面季安,不必下车卸轿,直接从青城门进宫去赴宴!可别一会儿药劲过了他还眼睛变色呢!”
……
灯火通明的,还是重信殿。
殿外廊下依次停搁了好几台轿子,我放眼一看…还真没有太过华丽奢靡的。
说明这一次国宴,也还是没有太宰。
皱着眉,我低声问身旁季安:“不仅没有看到太宰的,连轿子也没昨夜那么多,这是怎么回事?”
“……太宰昨夜醉酒刚醒,还在休寿假中,群臣对这种国宴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了,更何况陈国来的是那个新秀风云的女侯爷…年轻的官员们唯恐避之不及呢。”
一旁的扶摇低低笑了,“…呵呵,那咱们侯爷算是当仁不让出风头了?那女侯爷见了咱们侯爷也算是棋逢对手,侯爷一会儿可要为民除害啊?”
我暗自发笑,却没由来的凄冷。
……
我姗姗来迟,只见了满殿肃然安静。
眼神扫过,宴上群臣就没几个我眼熟的。
似乎真的是又换了一批人。
还全都是老头子。
别说陈国女侯见状不会对我大周臣子有非分之想,我看着都寒碜。
我迎着群宾戳骨的目光,低着头只顾走,先在大殿上给皇上三跪九叩,揖礼道歉,“皇上,臣来晚了,还请恕罪。”
皇上出声脆冷沉寒,“为着西夜侯要亲眼见你入席,朕一直未开宴,就等你来了。”
我大惊,“啊?臣何德何能,让群宾等我一人!着实罪无可恕!”
同时,目光去看那席上豁然站起的西夜侯。
四目相投,只见那是个一身修腰大袖衣氅的明艳女子,里穿紫红色绡纱裙褂,外罩一件紫氅描金锦袍,眉目是西域人的深邃,也有中原人的灵秀,一双琥珀般的眸子灵彩飞然。
我竟忽然惊怔…从前,她的摄魂眼锋芒锐利,我从未见过她真正的眼眸模样,如今算是破天荒头一次了。
她与我对视一眼,同时咧开唇角笑了:“这位就是那平步青云、封爵万户的君侯?本来听人说时就猜你与我故人相像,如今一看只是差在了男女身上啊。”
我只好也敷衍僵硬的笑起来,“这位就是南国女侯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巾帼枭雄的气概啊!”
“哈哈!若论这巾、帼、枭、雄,你何尝不算?”
她眸子一眯,浓长眉峰剔起,危险又凌厉。
而周遭人,只当我与她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