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感受着那朝她迎面伸开的手,熟悉的声音,却是让她感觉到一瞬间的无力和说不出的感觉。
她沉默着,指间握紧又放下。
终于,她还是伸出了手,向那声音的方向探去,却是伸了个空。
男子一愣,看着女子向她伸出了手,可二人之间却是刚好错开。他看着女子,正是对上了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起初他只是以为她不愿看他,可……
“你的眼睛……”
“暂时看不见而已,没什么大碍了。”暗夜月暗答道。
而男子却是看了一眼一旁的白修。
白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当初,在找到她之前,我也不晓得她的眼睛成了这样。”
“那后来呢?你见着她的时候,为什么不修书一封,就是告诉我一声也是好的。”男子蹙眉。
白修看着他勾唇道:“冷湛,你莫要忘记,她嫁去过姜阳,她的儿子姓姜。你同他之间的关系,可以是其他,却绝对不会是共枕人。”白修的话说的意味深长,却是一针见血。
“朕无须你来提醒,朕清楚的很。”冷湛略是有些烦躁。
“皇上清楚就好。”白修笑道。
冷湛神色冷了几分,却是挑眉,很显然他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当然,白修也是清楚,冷湛能千里来这里,必定是为了她,可是若是没有一丝情意,他又怎会匆匆来此,撇开冷月政务。
“我们回冷月可好?”冷湛犹豫了一下,略是试探的问了她一句。
而暗夜月暗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方才的一举一动来看,冷湛,他真的已经学会如何做一个帝王了。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还需要掩饰自己锋芒的男子了。而她……
真的一切都是物是人非,白云与苍狗……
过来一阵子,久到连白修都觉得暗夜月暗不会愿意回冷月的时候,暗夜月暗却是抬头,唇边扯出一丝笑,道“好,我们回冷月。”
……
冷湛准备的马车比起白修匆匆准备的自然是要好的多。舒适的精致的内部,让暗夜月暗这一路以来自然过得也是不错,丝毫没有因为赶路而有几分疲倦之色。
只是……
坐在暗夜月暗对面的冷湛看着那坐在窗边,神色淡淡的女子,手中的奏折也是放下了。
他们已经走了大半月的路了方是快要出了姜阳的国界,这样以来离冷月国便也是不远了,但这一路上来,女子的神情却是平静如水。除了刚知晓他来的时候有着明显的情绪波动以外对于一切的人何事,她都是那样清清淡淡,与其说是有礼,不如说是疏离更为恰当一点。
冷绝昔,暗夜月暗。
昔日那个行事果决,手腕狠绝,且是天生便是自带着的骨子里的叛逆到哪里去了?
又是为什么,你能容忍他生生折了你的傲骨,让你一再退让到如今的地步?
而冷湛也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惊动那不语的女子。
冷湛没有办法问出口,他也知道她没有办法回答他。
事实上,暗夜月暗也是纠结的,她着实是不愿意让自己再欠冷湛什么了。
他的感情她是明白的,但是也没有办法去接受,去回应。但这件事情……
他是一个帝王,以他帝王之躯,竟然为一个她将那朝政撇下,千里迢迢亲自接她。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白修给他修书一封。
如此以来自己同利用他的感情又有什么分别?
她曾询问过白修,而后者却只是温和的笑着告诉她,让她无须介怀。
仿佛白修同冷湛之间有什么事她不知道。
这同时也是让暗夜月暗心生不安,她无以为报,所以,不知所措。
白修让人来接应他们的离开,竟然知的是冷湛。这让暗夜月暗一直深深疑惑着。
从冷月来这里,快马在快也得一个月左右,而她不过是当天告诉的白修自己的想法,夜里冷湛便是到了,这不是早早有预谋,又是什么?
白修,哥哥。
你到底在安排些什么?
而就是在这股微微尴尬的沉默和久别重逢的不适之中,这支队伍即将走到姜阳国的最边境队伍却是慢了下来。
而更奇怪的是,本是一切通关文书皆是提前备好了的,时候尚早,时间充足,而他们却是停在了通关城门的一百里左右,并没有打算前行。
倒是反常的准备歇宿,暗夜月暗困,而白修和冷湛却是告诉她只是为了准备一些路上的干粮罢了。
这让暗夜月暗反倒是疑惑,一番掂量后,当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搭理之时,暗夜月暗坐在不远的一颗大树下,将暗一召来身边,不动声色的吩咐了几句。
接到了吩咐暗一微微一礼后,身影悄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