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怀有身孕,整个军营都是一帮男人,墨逸修特意让亲信去附近的集市上买了一个丫鬟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她的伙食更是单独开小灶,虽比不上在东陵丰盛的膳食,但在漠北这种贫寒之地吃上燕窝羹之类的已是不易。
墨逸修似乎也对她越来越关心,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让士兵跟着,怕她磕着碰着,而他大多数的时间也用来了陪她。
八个月后,她无意间动了胎气早产,在她嘶哑的叫喊中,她听到产婆惊慌的说“血崩,难产”,她抓着产婆的手,告诉她保小。
在生死关头,她突然释怀了,纵然这辈子走不进他的心里,能给他留下一个孩子也好。
是她和他的孩子……
这样每当他看到孩子,就会想起他的母亲,想起曾经有一个女子义无反顾的爱着他。
产婆拿不定注意,匆匆出了营帐,墨逸修一直守在帐外,看着满手鲜血的产婆,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涌上心头。
他的声音带着轻颤:“你出来做什么?”
难道生了?
可是他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里面还断断续续地传着凤如书凄厉的叫喊声。
那一声声的惨烈的叫声,令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暴躁,暴戾的吼道:“没听到她在叫吗?还不快滚进去!”
产婆直接坦言道:“将军,夫人难产,保大还是保小?”
刚才的暴戾忽然平静了下来,他垂头沉默,再产婆的催促下,闭了闭眼,下定决心的开口,喉咙痛涩的几乎发不声音来:“保大。”
产婆回了营帐,凤如书双夹汗水淋漓的抓住她的手,声音近乎嘶哑:“一定要保住孩子。”
产婆为难的道:“将军说了保大。”
她攥紧了产婆的手,再次强调:“保小。”
最终,凤如书拼劲全力产下了一名男婴,经过营帐外早已等候的军医救治,母子平安。
她刚产完孩子浑身脱虚无力,接着稳婆手中的婴儿,喜极而泣的亲吻着他的额头。
营帐外守着的墨逸修冲了进来,看到她和孩子安好,面色一松,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听到她在产子时一声声撕裂的喊声,若不是士兵拦着他早就冲了进来。
稳婆笑容满面的道:“恭喜将军,母子平安。”
他走上前,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婴儿,沉默的上前坐在床榻边,用从未有过的柔和目光凝着她。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和孩子都没事。”
她太过虚弱,几乎是耗光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像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被汗水浸的湿漉漉的。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你是担心孩子还是担心我?”
他眸微凝,神色认真的道:“当然是你,孩子没了咱们还会再有。”
她一脸讶异的看着她,失血泛白的嘴紧紧抿着,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夫人,您不知道,您在里面生孩子,将军在外面急成什么样,在保大保小上,他可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大。”
产婆经常给大户人家接生,贯会用阿谀奉承那套话,但她却说的是大实话。
墨逸修以拳抵唇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到他面上的不自然,凤如书笑了,也许这一局她赌对了,若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然会这样做,无论爱不爱,只要能相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