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也不是什么超乎意料的事情。
毕竟徐宁和铁林堂的人只要不死心,必然也会四处搜寻他,他曾经所待的地方也不例外。
但这些人,也不可能长期守在这一个地方,等他自投罗网。
毕竟他是表现出过重创练气四重修士的实力的,留下什么实力层次的人手才好守他?
而那样实力的人手,在如今激战的紧要关头,又岂会浪费在一个犄角旮旯待着,就为了等一个未必会出现的人。
陈登鸣也是清楚这些情况,才敢来清修之地拿回自己的东西。
可如今他却隐隐气机感觉,清修之地内像是有人。
不止他有这种感觉,对气机和生命气息极其敏感的小阵灵,感觉更为强烈,已在阵盘内向他传达出预警的情绪。
“是误入其中暂时落脚的散修,还是”
陈登鸣心内只迟疑了不过一息,便开始缓缓后撤,安全起见,他已打算放弃,避免一头扎进专门为他设置的陷阱。
然而在他方要远离时,一道声音聚气传音,遥遥传入他的耳中。
“可是陈道友亲至?”
“嗯?”
陈登鸣眼睛一眯,倏然听出这嗓音的特殊,竟是钱渊。
他脚步不停,继续后撤,心中警惕更为提起,两大蛊虫也随时待命。
这时,前方树林波纹荡漾,幻阵自开,显露出一个头发斑白的独臂老者身影。
对方双眼精亮,但却脸容憔悴,身上隐隐散发药香,目光紧紧盯着百丈外陈登鸣所在位置,遥遥抬手作请。
“陈道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你我或许曾经有些仇隙,但如今你我皆是丧家之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若共同联手,方有闯出封锁线的机会啊。”
“封锁线?”
陈登鸣一怔,脚步不由一顿,皱眉环顾四周高度警惕,手掌已握住冰灵刀。
钱渊精准把握到陈登鸣的动作,摇头道,“看来陈道友是不知近来发生之事,朱家和骆家的大战还未结束。
但双方这几天都已暂时休战,骆家选择了忍让,朱家则已在多地区要道设卡点封锁,主要就是排查抓捕我们这些漏网之人”
陈登鸣皱眉,终是冷哼作出回应,“既然外面这么难混,你何以还躲在这里?而不是去骆家?伱毕竟是骆家之人。”
钱渊听到陈登鸣的回应声音,松一口气,苦笑道,“先不说朱家如今占据上风,在各要道设卡排查,我只要朝那个方位靠近就必会被察觉。
纵是没有这层关系,我也已不受骆家待见,这些年我和徐宁虽是为骆家做事,但毕竟也都是一股势力的首脑,谁的屁股会干净?
徐宁一直在暗中为朱家输送一些女子作为交易,我虽没有和朱家合作,却也和商盟合作贪墨了不少你认为骆家会放过我?”
陈登鸣漠然片晌,道,“既如此,今日就当作我们没见过,往后如何各安天命,至于联手闯关卡一说,不可能!”
钱渊一声叹息,眼神连闪,想到有关此人之传闻,终是颔首道。
“此地被人搜过后,我便躲了进来,最危险的地点便是最安全的,但我之后无意发现你藏在此地的行囊,料想你可能会折返。
原本是打算与你联手,若近日你不现身,我也将离去。
既然你不愿联手,也罢,将你的东西拿去吧,只希望日后再见,你我是友非敌!”
话罢,一包行囊已是被钱渊投掷而出,远远落在一条树梢上悬挂。
陈登鸣眉峰隆起,目视行囊,又见钱渊折返回了居所内,身影被幻阵遮掩。
他神色奇异,拍了拍耳畔。
血蜈蛊嗡鸣飞出,钻入行囊中查探片刻,又嗡鸣飞回。
陈登鸣目光一闪,施展驭器诀,将行囊摄回。
在身前十丈外,他打开行囊,看了眼包裹在一起以特殊捆绑的手法绑起来的三十多块下品灵石,其中的灵石蛊也分毫未动。
至于另一副夺灵阵盘,不知是钱渊没给他的意思,还是早已被搜找的人拿去。
陈登鸣取走灵石,扔下还装有其他杂物的行囊,施展神行术迅速离去。
在清修居所遭逢钱渊,完全是个意外。陈登鸣料想此人也是走投无路,否则也不会鸠占鹊巢钻进他的地盘躲着。
至于对方最后愿将行囊给他,也是很好理解,乃是为稳住给他一些好印象,化干戈为玉帛,以免他转头就将其卖了,或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落井下石玩什么阴绊子。
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对方身为胡同街老大,逃出聚集地时必然也是带了不少盘缠的,犯不着留着他那明显作了手脚的些许灵石,倒不如顺水推舟。
接下来,陈登鸣又去了另外两处藏有行囊的位置。
顺利取到其中一份行囊,取另一份行囊时发生了点意外。
这份行囊竟是已被人动过,而且动过的人还不止一个,但全都被灵石蛊毒死了。
陈登鸣皱眉绕开已埋入积雪中的两具尸体,拾走自己散落了一地的灵石。
细细一数,还是少了几块。
倒是那两块灵石蛊,还握在两具死尸的手中。
“道友……”
小阵灵倏然在腰部微震。
陈登鸣目光微闪,正要后撤,一道极其轻微的破风声在他脚步方动的那一刻骤然传来。
他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便急速避开。
随手一刀劈出,刀光宛如长了眼睛般,‘铛’地一声,冰灵刀与来袭法器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的气劲狂风,吹得陈登鸣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
“练气三重!”
那暗中偷袭之人面色一变,立即便要撤走。
却见陈登鸣随手将手中长刀一掷,长刀在驭器诀操控下霎时化作一道寒光,当空化划出一道超乎寻常之美的弧线,洞穿一株大树直奔偷袭者。
偷袭者大喝一声,体外倏然出现一口古钟,瞬间将飞刀拦截,爆发产生一种沉郁之极的闷雷,远近皆闻。
“嘭!——”
那金光灿灿的古钟却是崩裂少许,却也将飞刀弹开。
然而就在那瞬间,一道暗影瞬间从间隙掠过,薄如蝉翼的四翅一震,霎时扑在对方身上。
“啊!——”
惨叫声才传开,便很快嘎然而止。
陈登鸣脸容平静,身形一动便飘然临近。
斗笠后投注出的视线,观察地上扑倒在地的中年人。
但见对方脖颈和面部被噬咬得青黑一片,已然是有气进没气出。
这也是一位练气三重的修士,无怪敢以尸体和灵石作诱饵‘捕猎’。
可惜其遇见的是陈登鸣这个快步入练气四重,还有蛊虫这等杀器的怪胎。
一般的散修,漫说蛊虫这等灵宠级别的宝贝,便是法器都很难配备齐全。
陈登鸣环顾四周,隐约察觉到远处有气机隐隐绰绰,很快散开,显然是被震慑惊退。
他大袖一卷,迅速将地面上的物品收走,唤走饮了修士血液中灵气的血蜈、金蚕二蛊,迅速离去。
天降大雪,凡人近乎都要冻死饿死,很多修士也迫于妖兽的威胁在野外艰难求存,还有人自持实力趁乱算计杀害他人。
但谁能说得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陈登鸣不想做猎人,也不想成猎物,拿走自己的修炼资源后,迅速返回了山谷。
这次,不将资源都修炼消耗一空,他不打算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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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