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快步上前。
捡起了安装着低语石的心灵波动发生器。
这东西虽然外表有些破损，但只要它还是个机械设备那就能修，问题不大。
只不过陈明发现里面的低语石似乎出了点问题。
低语石现在只有外观还保持着完好。
但实际上，陈明刚想把低语石拿出来，整个石头就瞬间粉碎，留给了他一手的灰尘。
以及，一点点突然渗入了陈明掌心的散发着灵能波动的既不像气体也不像是液体的特殊的物质。
这似乎，是一种名为灵能源质的东西。
陈明开始在脑海中回忆。
当初他刚刚拿到低语石的时候，差不多刚好是他的灵能有了增长，掌握拆解能力的时候。
所以陈明当初就顺带便看了一眼低语石的拆解的确认面板。
那上面显示出了拆解后最终可以获取到的东西。
而低语石除了能够拆解出最普通的石质材料外，还能拆解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这个灵能源质。
陈明本来还以为灵能源质会是什么更加实质化的东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存在。
更没想到的是这东西还直接被他的皮肤吸收了。
陈明虚握了几下手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的灵能和精神力都没有增长，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灵能同样没有给出任何危险感。
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明倒也没太过在意，反正他没有感觉到危险，不会有生命危险。
实在不行他回头问问老板就是了。
到现在也就低语石的损失让他略微有些心痛。
但好在旁边的妄语石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灵质石本身强度还是在线的，本质为共鸣灵质石的妄语石更是如此。
也就是因为这颗低语石体型比较小，灵能波动的强度比较弱，其本质相对而言更加脆弱一些，才会在畸变血肉最后挣扎尝试吸收灵质石续命的时刻被毁。
不过现在纠结也没用了，至少石头还保下来了一颗。
而且旁边G3的核心外表看起来也还好。
相当于低语石换阿尔法核心，就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另外其实陈明现在十分好奇，刚刚最后那句脏话到底是G3影响了畸变血肉说的，还是说是畸变血肉自己说的。
于是他本来伸向妄语石的手拐了个弯，拐到了G3的核心上，对它进行了控制。
陈明直接打开了阿尔法级核心面板。
但看着面板上的数据，他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余辉阿尔法级AI核心】
【生产厂商：余辉BP-55殖民地极北工业化生产中心】
【自我意识：无】
【计算力：无】
【可执行操作：改装】
核心的面板上没有显示出核心内部个体的名字，也就是“G3”两个字。
同时自我意识这一栏后面这个大大的“无”也让陈明完全没有预料到。
陈明可以肯定这一定是G3的核心，不然畸变血肉没有理由吃饱了撑的把这个核心塞在它的身体里。
甚至被切碎了，被送到研究所的血肉墙里了都继续带着。
而且余辉那边应该也不会闲的没事干在他附近安排两个阿尔法级余辉，一个G3肯定已经够了。
多一个余辉个体，反而多一分被陈明接触的风险。
哪怕说是备用的核心理由也不太充分。
毕竟如果G3真的被陈明碰了，那换了新的核心又有什么意义呢？
哪个个体还敢真的相信G3？
所以这个核心绝对是G3的，不会有错。
但明明核心的外观没有破损，面板上也没有显示损坏。
可，G3呢？陈明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他在想，有没有可能是G3从这个核心里转移了出来，就藏在研究所的某个设备之中？陈明迅速通过意识把他这边的情况共享给了辉煌。
不过辉煌面对陈明的猜测给了否定的回答：“我们的阿尔法级个体在数据层面上非常庞大，在不同的核心之间转移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如果出现核心物理受损，需要在不同的核心之间转移至少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并且这个时间会随着个体本身的能力强度增强而延长。”
辉煌的回答更加确定陈明的想法。
阿尔法级余辉个体需要一周时间转移，余辉更加不可能准备第二个核心了。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得问清楚：“有没有固定的可以暂时存留余辉个体的设备？”
“没有，我们所有个体自克莱特卡诞生后就只能存在于不同等级的核心之中。”
“除了核心以外所有的设备环境之中我们的意识都无法存活。”
“如果核心里没有G3，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辉煌说得很清楚，但陈明总觉得辉煌话里的意思似乎不对。
只有核心能支撑意识的存在，其他设备都不行。
说明余辉的意识存在与核心是需要它们的载体本身就被设计了这个功能的。
可陈明记得余辉这个被记录在历史书上的存在，在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只是是用来当做飞船的战斗AI，而不是一个纯粹的用于和人类交流的人工智能。
意识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连存在的基础都不该有。
这是否意味着，余辉的设计从最早的时候开始就在往能够诞生意识的方向靠拢？不过余辉的诞生究竟是怎样的在历史书上并不详细。
陈明感觉这其中似乎隐藏了一些秘密。
但和现在的他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情还是太大，太远了。
反正G3可以说是已经确认死亡了。
只可惜陈明本来还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抹除G3的人格之类的，现在看来得另寻机会了。
不过这件事至少也不是纯粹的坏事，至少他不用操心G3的问题了。
也不用操心他亲自控制的几个现在已经贝塔级别的余辉之后提升为阿尔法级的时候核心的问题。
陈明到现在为止已经控制了三个多星系的余辉。
但是对生产余辉核心的“余辉BP-55殖民地极北工业化生产中心”这个地点是完全没找到任何线索，甚至连BP-55殖民地在哪都不知道。
虽然陈明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感觉这个地方大概率会是在余辉的克莱特卡超级计算机的那个星系，甚至有可能就在安装克莱特卡的那个星球上。
不过现在，陈明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在他控制中已经扩散开来的那些余辉至今仍然没有渗透进克莱特卡的星系。
所以，多一个空白的核心也算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陈明总觉得这样有点亏啊。
虽然他手上有低语石上位替代的妄语石，但一个灵质石怎么看都是非常珍贵的。
换一个没有阿尔法个体在里面的阿尔法核心……
“啧。”
陈明有些可惜，但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收起了没有G3的阿尔法级核心。
同时捡起了旁边完好无损的妄语石。
但当陈明捡起妄语石的时候，他才发现妄语石上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它的花纹变得更加复杂了，并且也变得更加密集了。
本来妄语石表面的花纹还有些稀疏，但现在现在整个石头上全部都被扭曲的花纹覆盖。
甚至摸上去的手感都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好像给他的压力略微大了一些。
陈明立刻生出了几分担忧，马上打开了妄语石的面板。
发现它的名字再次变动从【共鸣灵质石（妄语）】变成了【共鸣灵质石（狂乱之语）】
明明就在刚才他将畸变血肉体内的妄语石激活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变化。
它似乎是被畸变血肉最后疯狂地吸收灵质石的灵能波动，但又没吸成。
导致被抽走的灵能波动反过来回到了妄语石身上，最后形成了这个东西。
不过除了这个变化外，妄语石没有任何其他的改变。
陈明仍然通过曾经实现的共鸣掌控这这块狂乱之语石头，并且也没有从上面感知到任何危险感。
这似乎是件好事。
于是陈明当场试了一下狂乱之语的效果。
紧接着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陈明就面露痛苦之色的让石头停止了散播灵能波动。
在缓了大概半分钟后，陈明虽然物理意义上还有些难受。
但至少，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狂乱之语石头连长时间接触妄语石低语石的他都能有这种程度影响的顶级效果。
那损失一个低语石完全不亏了，就当是低语石被妄语石吸收了变成了这玩意。
妄语石再次进化，可比一颗低级的低语石要好得多。
陈明赶紧将石头塞进怀里。
而就在他刚刚收好妄语石的时候，他又突然非常眼尖地看到了在畸变血肉残留的灰烬下，有一块血色透明的琥珀状的东西。
在这颗琥珀里，有一颗缩小版的畸变心脏。
陈明感觉到脑子里本来还有些疲惫的船灵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于是他就顺手把这枚小拇指盖大小的琥珀捡到了手里。拿到了眼前，仔细观察着。
但就在此时，陈明突然看到琥珀中的小心脏上似乎微微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之下并不是更深处的心肌组织，而是一道幽黑狭长的裂缝。
这熟悉的一幕让陈明差点把手上东西扔出去。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因为既然他已经看到了这条裂缝，但裂缝并没有把他扯进意识空间，说明至少暂时这东西对他还是没有威胁的。
而且刚刚开始就有些激动的船灵突然自己出现，钻入了琥珀之中。
用虚影将琥珀彻底笼罩。
陈明可以透过虚影看到琥珀里面的心脏正在被船灵的虚影影响，逐渐失去了原本惟妙惟肖充满了生物质观的样貌，变得像是一个低劣的工艺品。
而琥珀原来自带的那股淡淡的血色也在被船灵抹除。
整个琥珀都逐渐变得透明澄澈起来，夹杂着一些星星点点的光泽。
而在最后，已经变得僵化的微型畸变心脏突然间融化了。
融化而成的血水从琥珀中渗出，落在地上不过几秒钟时间就变成了乌黑色，彻底腐烂，与灰烬融为一体。
而在那融化的心脏中，居然出现了一艘迷你的铁矿号。
虽然很小，但陈明随手制造了一个放大镜仔细看了看，发现琥珀内部的迷你铁矿号在所有细节方面都还原了铁矿号最终被击毁前的模样。
精致的不能更加精致了。
不过在铁矿号的顶部装甲上，那道裂隙被留了下来。
但里面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流淌着星空一样的瑰丽色泽的金属液体。
陈明突然心有所感，意识集中在了这枚琥珀上，让他的精神力去触碰它。
下一刻。
陈明就回到了那片钢铁丛林。
周围的星空环境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各个星星都已经不在陈明上次进来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星空里的那些东西已经找不到他了。
陈明安心略微了一些，至少他不用担心下一次进来再碰到什么麻烦。
他逐渐放松了集中起来的意识，从钢铁丛林脱身而出。
陈明再次看向了手中像是瓶中船一样的琥珀，心中无比惊奇和满意。
这可是个好东西。
虽然目前他也就拿来更加具象化地查看一下他的精神力和灵能状态。
不过，他的意识空间的那座飞船残骸构成的小山怎么看都非常特殊，将来一定会有特别的用处。
能随时查看肯定是有好处的。
就是这枚琥珀的具体名字陈明就不能随意查看了，必须得拿到飞船上才能看。
陈明目前在脱离飞船的时候，能力还是局限在机械设备上。
这种单独存在的物体和各种生物还是没办法直接通过面板知道它们的名字，除非提前就有接触。
比如现在已经变成狂乱之语的妄语石，陈明之前就在飞船上碰过，哪怕现在有了新的变化他也一样可以查看面板。
没接触过的，那就只能接触过一次之后才行了。
陈明收好东西。
接着看了一眼被他临时放了鸽子的老板那边。
老板此时还在研究着陈明刚刚一直在定时拍摄和他时不时抽空发过去的那些照片。
并且他还有几段语音信息给陈明留下。
是关于陈明最开始给老板拍的那张，对人形的畸变血肉扫描的照片的。
“你那边的玩意把余辉的核心放在自己身体里？这个情况以前也有出现过。”
“被维度感染所影响的这些生物组织在它们的生命诞生初期，意识虽然存在，但和伱之前说的植物人那样薄弱。”
“然后它们就会想办法找点其他东西填补一下这方面，但所有活着的东西都会被它们自身的存在影响，基本上没一个能活的。”
“所以嘛，它们的目标就换到了一些不会被它们影响的东西上面，就比如余辉。”
“就算是余辉这种生命形态对它们来说也和普通的生命差不多，这个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理解我意思就行。”
“在以前爆发灾害的地方，也就是这种专门的研究所里，肯定有那么几个伽马级的余辉的核心。”
“这几个余辉的核心就被它们占据了。”
“你刚刚看到那个核心的意识应该也是一样的，已经被畸变心脏冲垮了意识，只剩下了残余的计算力。”
“外加还没有把这份计算力彻底掌握的套在外面的那层血肉。”
老板提前就已经预料到了G3已死的情况。
虽然陈明知道的有些迟了，不过也算是让陈明明白了G3到底是怎么死的。
并且就在刚才，随着陈明进入战斗，老板后面还在继续告诉陈明一些事情。
基本上都是对畸变血肉组织的。
包括它那些已经展现出来的能力推测、总结和分析。
目前看来畸变血肉至少有四种灵能能力，电磁干扰、电弧、火焰防护和物理防护。
另外的像是腐蚀性血液和高速再生这种老板不太能确定，所以暂时打了个问号。
但陈明也没办法确定，因为畸变血肉这些能力都是混杂着用的，每时每刻它的身上都缠绕着灵能波动。
不过哪怕不把后面两种当做能力，只看前面四种，那也已经是十分离谱的了。
很显然这些灵能不会是出在一个畸变血肉个体身上。
而是许多克隆体被第一个畸变血肉个体扩散开来的影响导致转变，并且表现出来灵能潜势后，聚合在一起形成的。
这还是余辉的克隆研究所没有普通人，克隆体的数量少，最终能够出现的有灵能的畸变血肉个体的数量也少。
所以陈明碰到的畸变血肉才只会这些能力。
但如果克隆体或者其他人的数量如上去了，那陈明要面对的就绝对不止拥有这些能力的畸变血肉了。
不过嘛，事情的发展没有如果。
陈明继续翻看老板刚才留在终端上的一段段语音信息。
上面的消息一直持续到了他刚刚和畸变血肉的战斗中取得了优势，把畸变血肉切碎，导致它被拖进研究所内部的高墙的时候。
这个时候老板突然停了一会儿，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并且这条消息恰好是在畸变心脏上出现裂缝的那一刻发送过来的。
“不要看那道裂缝！”
这最后一条语音消息里陈明能够听得出来老板的急切，只可惜陈明现在才看到这条消息。
但至少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
畸变血肉死了，而他现在还活着。
后续就没有后续了。
陈明的意识被拖入了意识空间，没能继续给老板发消息。
老板也不知道陈明是死是活，只能等陈明后续的动作。
而陈明从意识空间出来后一时间也是忘记了和老板联系。
还是先报个平安吧。
陈明正准备继续和老板联系。
突然注意到周围的灵能波动在消散，马上这里的情况就会暴露在外，暴露在余辉的视线中。
灵质石什么的都已经回到陈明手上了余辉不可能现在抢回去。
但要是G3的核心被看见了，那余辉那边指不定就要炸毛了，他大概率保不住这个核心。
所以为了防止一些事情发生，陈明赶紧用灵能送走了G3留下的阿尔法级核心。
不过他现在这么做其实也算是个特殊情况，因为陈明现在对于正常的有意识存在的余辉核心还是做不到【改装】这一操作。
他没办法通过这个能力将余辉个体远距离进行传输。
只是因为G3的这个核心失去了里面的余辉个体的意识。
所以，陈明才可以把这个核心就当做一个纯粹的机械物品送走。
陈明赶紧收拾了一下现场，把战斗过后残留的材料全部拆解改造送走。
将其他东西全部收好，各种战利品也全部确认过没问题，顺便还给老板报了个平安，表示他现在有点忙。
随后，陈明径直走进了满地干瘪血肉的研究所内部。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摸索着走向了目前在他的感知中仍然没有被摧毁的启灵神经提取仪。
他需要再余辉面前做出他现在应有的样子，好为他之前的突然的行动做一些掩饰，以免余辉发现他的真正目的。
启灵神经提取仪就是最好的障眼法。
陈明在研究所内的路上装模作样地用工具强行锯开了几个房间的大门。
顺带还在其中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之前陈明用来装他没办法进行精细控制的低语石的，静默合金制成的匣子。
陈明把他刚刚拿到的那颗琥珀放了进去。
这个匣子可不只是能防止灵能波动从内溢出，它同样可以防止许多来自外界的探查。
虽然余辉就算看到了他手头上的琥珀也不一定会明抢，但多一层防备总是好的。
随后陈明来到了启灵神经提取仪的门口。
恰好在这个时刻，灵能波动彻底散去，信号的干扰也就此终止。
本来漆黑一片的研究所里突然间歇性地亮起了几盏应急灯，勉强将研究所内部的环境照亮。
仅剩的几个没有被到处蔓延的血肉组织破坏的摄像头齐齐地对准了陈明，一副想要怼到他脸上的模样。
而辉煌的声音也通过克隆研究所内部没有被摧毁的通信装置说的话也传到了陈明耳边。
“陈明先生，你在做什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