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堇年正对着自己的手机发愣。
一个小时前,她从那一堆繁杂的事和莫名其妙的要求总摆出出来,成功的~~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内。
当然喽,姚思莲也同样要蹿进她的家门,不仅如此,她要在外面用各式各样风格各种不同的名字呼唤着陶堇年的名字。
比如说这样的。
“陶堇年,你给我出来呀,你给我解释清楚呀!“
还有这样的。
“堇年,你难道没有一点心吗?我真的想不到你是这种女人!”
以及这样的。
“你有本事躲在里面,你有本事开门啊!开门开门陶堇年!”
对于这种情况,陶堇年感到极度的烦躁。
与一个异性碰面,还恰好是姚思莲所爱慕的异性,这两个条件混合在一起所发生的反应就是,她被理所当然的怀疑了。
那是工作上的事,她很认真解释过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掏出一个并不存在的录音笔来解释自己的清白。
可陶堇年毕竟没有干过特工这种行业,到了最后,她也只能在对方盛满怒气的眼光下默默掏出…一把钥匙,开门,关门,把自己关在里面。
很庆幸,今天马萍去跳广场舞了,不然局势还要乱上好几个等级。
很不幸,虽然如今的局势没有乱上好几个等级,可陶堇年的心却蹭得一声…大概就像被一根头发丝栓在过山车上一下,忽上忽下,狂奔千里,不忍睹目。
而这情形的根源,并非因为今天这场糟糕的谈话。
因为短信。
因为陆景琰的短信。
因为刚才五分钟前陆景琰发送给她的短信。
陆景琰对她说,为什么?
键盘输入,白纸黑字,三个中文,加上那个小小的问号,总计四个字。
这就是那短短的五分钟陆景琰给她传达过来的全部信息。
很短,可很复杂。
它将陶堇年的心一把揪住,抛向空中,再揪住,再抛向空中…如此反复。
单单几个字是没哟这样的魔力的,关键的地方在于,当陶堇年为这莫名其妙无头无尾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当陶堇年直接拨出陆景琰的电话打算问个明白之时,当手机铃声在耳边响了三秒左右之时…
叮--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
怎么回事?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第一次,陆景琰挂掉她的电话。
陶堇年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拨错了电话号码,她也的确把刚才通话记录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从第一个到最后的十三个数字…没有一个错,没有一个不对。
这串数字她早已背诵在心中,烂俗于心,其熟练程度,几乎超过了她平日里最常用的支付宝密码。
陆景琰的唯一联系方式啊…
没有错,她没有拨错,没有错,她没有听错,没有错,刚才所发生的事不是错觉。
陆景琰的确把她的电话挂了。
陶堇年觉得自己的心房中闯入了一群七到八岁,嗓音奇大无比,精力旺盛到吓人的熊孩子,他们正挥舞着拳头,努力破坏自己的情绪。
熊孩子说,陶堇年,你一定是惹陆景琰生气了!
陶堇年觉得熊孩子说的对。
于是她也给陆景琰发送了一条短信,谢天谢地,托福于一些不成熟的通信制度,短信暂时是没法子拒绝接收的,除非对方拉黑。
“为什么?”
这也是陶堇年问的。
坦白来说,直接被陆景琰拒绝,她有些委屈,也有些难看,是故连问清缘由都要刻意选了和对方一模一样的话来挑衅。
为什么啊?陶堇年发完之后,又拨了一次电话,或许上次是意外呢?
她怀有侥幸,比如说,陆景琰发错了短信,可他却不知道,然后陶堇年拨过电话,他又不小心按了挂断键,最后由于公司的事太忙,陆景琰实在是太累了,他居然忘了重新拨回去…
好吧,用这种微乎其微的几率来自欺欺人,的确是尤为困难的一件事。
本以为自己与陆景琰的关系,是不可能在低潮与苦痛的深渊里徘徊了,可对方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让陶堇年的心陷入莫名其妙的紧张之中。
她做错了什么?
即使已经在慌乱的边缘徘徊,陶堇年也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要尽可能分析好如今的情况,是自己错了也好,是陆景琰犯傻也罢,她不能呆在原地,愣由无赖的命运牵着自己走。
她陶堇年,必须主动掌控自己的人生,哪怕这是一个被安装在十年未曾修理的老式过山车上的人生。
现在的事实很明显,陆景琰对她不满,证据就是那个写了为什么三个字的短信,以及短短十分钟内连续挂断两次的电话。
现在情况很糟糕,她根本不知道陆景琰为什么对她不满,陆景琰没有解释,没有说明,偏偏在这种时候,他惜字如金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让陶堇年一个人陷入这可以迅速减温的雾水中。
这段时间她很忙,陶堇年扳着手指,开始一件一件的分析起她和陆景琰正式交往时所发生的事,她有工作,而且工作量很大,是故只能在一个不那么忙碌的周末和陆景琰约会,陆景琰开心吗?当然不怎么开心,可陆景琰明确说过会尊重她的选择。
更何况,陆景琰本人也不是那么闲的,陆氏集团那一堆…总是就是一堆破事,来等着他每天解决呢,有一段时间,陶堇年每天喝陆景琰半夜堡电话粥,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他抱怨自己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表哥表弟以及楼下保镖小黑等等人的话。
很显然,两个人都需要爱情,两个人也都拥有自己的事业,这也是她与陆景琰彼此之间已经默认好了的约定。
她理解陆景琰的责任,陆景琰也理解她的抱负。
所以…陶堇年努力整理思路,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
那就是,陆景琰应该不是为了工作与爱情的矛盾这些俗不可耐的事儿对她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