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来了，快请坐。”
眼看着贵客进门，白胡子管事赶忙面带笑意的放下了手中恰好精炼完的矿石，一路小跑了过来。
来到谢凌飞和陆域面前的时候，这位白胡子管事还故意搓了搓手上的灰尘，通过术法迅速清理干净。
做完这些，这位白胡子管事笑着出于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介绍的吗？”
陆域笑着说道：“给谢公子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商铺的管事，在这里干了数十年了，经验相当丰富。”
“有什么需求和问题，谢公子直接问薛管事即可。”
说到这，陆域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白胡子管事，语气严肃的说道：
“谢公子千里来到咱们这，求得就是名贵的矿石，看中的就是咱们陆家的声誉，薛管事莫要怠慢了。”
说罢，陆域转头又看向了谢凌飞，笑着出言道：“我还有些事情，接下来就让薛管事带着谢公子看看商铺，我就先走了。”
遇到一位大客户，管理商铺的陆域却是只带了路，转身就要离去，准备把余下的事情都交给商铺里的管事处理。
看得出来，他非常的懒散，纵使生意送上门，都不是太在意，最多就是关注一下。
带带路，都得流露出一副我已经是非常刻苦干活的模样。
“公子慢走。”
眼看着陆域转身离去，商铺管事没有第一时间招呼谢凌飞，而是转身送了陆域一程，一直送到其走远，才慢悠悠的回来。
此举，俨然是马屁精的作风，但非常受用，让陆域非常舒坦。
他摆了摆手，面带笑意的示意商铺管事回去。
这一幕落在了谢凌飞眼里，让他哑然失笑，意识到这间商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离谱一些。
管理商铺的是个甩手掌柜，管事是个马屁精，就是不知道淬炼矿石的修士是些什么货色。
抱着这等想法，谢凌飞带着身边的一位矿石修士，在商铺里逛了一圈，粗略的看了一遍商铺修士淬炼矿石的过程。
至于为何不细看。
主要还是白胡子管事迅速挡在面前，借口商铺淬炼秘法，不容细看。
话虽这么说，但实则是怕谢凌飞深看下去，会让商铺里的修士露出端倪。
“薛管事，刚才陆公子声称商铺里能淬炼各种矿石，但我刚才走了一圈，怎么商铺里的修士，淬炼的矿石品种都是同一类？”
谢凌飞看了眼薛管事，笑着出言问道。
“哈哈，不满公子，我们商铺不久前刚接下大单，需要帮一个势力淬炼大量的矿石，他们催的紧，暂时就只能淬炼这等矿石了。”
薛管事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手头淬炼的矿石，内心略有一些不愉快。
显然是觉得商铺里的一群懒散修士实在是太过于敷衍，连作秀的“道具”都不认真准备，差点露出端倪。
但不爽归不爽，薛管事还奈何不了这群懒散者，只因他们全都有些背景，要么跟陆域有关系，要么就是陆家其余权贵介绍来的，不便训斥。
“原来如此.”
谢凌飞轻轻颔首，随口询问起了部份矿石的精炼价格。
薛管事虽然是个马屁精，但商铺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是了解，随即逐一进行了答复。
交谈中，薛管事充分发挥了自己胡扯的神通，不停的瞎吹商铺的精炼手段，吹自己的管理经验，吹商铺的优惠价格。
总而言之，吹得谢凌飞是一愣一愣的。
“薛管事的意思是，看在陆域公子跟我有眼缘的份上，只要进行合作，就能享受一些优惠的折扣？”
等到薛管事吹完，谢凌飞笑着问道。
“是的，具体优惠情况，都在玉简里，公子可自行运转灵识进行探查。”
薛管事虽是马屁精，但也注重商铺的生意，毕竟盈利越多，他愈能吃的满嘴流油，因此对待谢凌飞，还是比较客气。
单是给出的精炼矿石价格，就要比其它大型矿石商铺要低一些。
可谓是诚意满满。
“还请薛管事给我张传音符，容我回去跟家里长辈商谈一番。”
谢凌飞没有急着跟陆家商铺交易，而是故意流露出意动的神情。
“好。”
薛管事将谢凌飞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内心暗生喜悦，随即拿出了传音符，递了过去。
“走。”
谢凌飞拿走传音符塞入储物玉佩里，转身带着身边的修士走了出去。
沿着门前的街道一路走远。
谢凌飞目光看向身边修士，暗中传音询问道：“刚才陆家商铺里的矿石精炼水平如何？”
站在谢凌飞旁边的是位面容黝黑的中年人，他不苟言笑的传音道：“这家商铺的矿石精炼水平整体不高，除了三四位修士手法平稳之外，其余人都是滥竽充数之辈。”
“这群滥竽充数之人不论是精炼矿石的手法，还是控温的手段，亦或者是画纹的方式，都差的出奇。”
说到这，面容黝黑的中年人语气略微停顿，继续出言道：“三四位手法平稳的修士里只有一位手法精妙，其余的都是些平庸之辈，放在任何矿石精炼商铺，都能找到一堆跟他们能力差不多的修士。”
“有意思的是，刚才商铺里滥竽充数之辈精炼出的矿石，品阶都非常高，但从细节上看，他们摆在炉台上的矿石都是数十日前精炼出的货物，故意拿出来装装样子。”
面容黝黑的中年人境界较高，是练气境八层的修士，相当于是百雄楼里的高层，眼光非常毒辣，轻易就看出了陆家商铺里的门道。
谢凌飞闻言，失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一转，好奇的出言道：“一间商铺请了这么些滥竽充数之辈，如何能正常盈利？常年亏损的话，正常势力都会大刀阔斧的将其整改吧？”在姜琼给百雄楼的传音里，没有细说陆域掌控的商铺情况，只让他出手过来挑事。
故而谢凌飞不清楚陆家矿石商铺的具体情况，眼看着整间商铺情况如此不堪，不由得好奇为何能一直经营下去。
面容黝黑的中年人短暂的思索了一会，传音道：“我早年还是散修的时候，曾在一些矿石精炼商铺里任职过。”
“有些大势力的商铺，往往跟其余势力是全面合作，即我买你的灵药，你找我精炼矿石，像陆家在千帆郡城有些声誉，合作的势力不在少数。”
“有些小势力碍于陆家的要求，自然得跟陆家的矿石商铺进行合作。”
“这样一来，等于是矿石商铺有了一些稳定的收入来源。”
“平日里，还会有些底蕴不强的势力，看不出商铺的端倪，被糊弄过去，稀里糊涂的跟矿石商铺合作。”
“虽说刚才陆家商铺里有一群靠关系走进来的修士，非常懒散，但他们空缺下来的活，由其余的数位修士分摊即可。”
“有这群实干的修士出手，商铺的信誉不会彻底崩塌，能一直维持着苟活的状态。”
“要是管理这间商铺的陆家嫡系在家族里有些背景，每年还能找家族要一些资源扶持，平日里再帮家族精炼一下矿石，倒是也能勉强支撑下去。”
“只要账目不是太难看，还有些背景，随便找些借口，就能一直经营下去。”
谢凌飞闻言，大致懂了，就是刚才的陆家精炼商铺能存活，主要靠的就是家族带来的生意，再要一些资源扶持，勉强苟活。
总的来说，一切靠家族。
“简直是世家的蛀虫，不停歇的啃食一个世家的根基，疯狂吸血”
谢凌飞摇了摇头，神情唏嘘。
面容黝黑的中年人接话道：“这等吸血冲任何势力都有，主要还是看家族权贵的治理手段，遇到狠的权贵，不管家族底蕴是上升还是衰败，都能进行遏制和根除。”
“但若是遇到手段不强硬的，像是当年咱们乾奉郡城的张家，自身底蕴逐年上升，但因管理不善，吸血虫数量跟着飙升，大大延缓了整个世家的综合实力。”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该世家差一步诞生筑基真人，实属可惜。”
“同样的，有些势力若是正在走向落寞，还不管理妥当的话，吸血虫就会使得衰败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乾奉郡城的鹰蛇会。”
谢凌飞闻言，不由得想到了自家的百雄楼势力，想着有必要抽空去探查一下是否潜伏有大量吸血虫。
当然，这等想法仅是一闪而过。
谢凌飞清楚目前要紧的大事。
他带着面容黝黑的中年人在其余的精炼商铺逛了数圈。
甚至于还去到了附近的数个郡城精炼商铺，打探矿石精炼价格。
整体看下来，像是真的有意购置大量矿石一样，样子做的很足。
就这样逛了数日。
谢凌飞最终还是带着面容黝黑的中年人回到了陆家的商铺。
秉持着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态。
谢凌飞刚跟陆家的商铺合作，都是小额的生意订单。
而随着每一次交易完成，他都会抬高订单的交易数额，同时还会提出一些要求。
这整个过程，除了是装样子，假装自己是正经客户之余，还是为了让面容黝黑的中年人能通过精炼的矿石，判断出陆家商铺里的各修士精炼手段。
通过缜密的手段以及数次交易，面容黝黑的中年人虽然没有完全掌握陆家商铺里的修士手段，但却探查到了一些关键点。
即该商铺精炼出的“青隐矿石”品阶，高低不一，能看出主要是由三类修士精炼。
第一类精炼的修士数量仅有一位，精炼出的“青隐矿石”品阶一般，看着像是商铺里最厉害的老手出马淬炼，但可能是不熟悉这类矿石，故而精炼出的效果很普通。
而第二类修士估摸着数量有两位，看着像是老手的“徒弟”，精炼手段全都相同，但品质一言难尽，在及格线的边缘徘徊。
而第三类修士，估摸着是浑水摸鱼之辈，精炼的手法各不相同，奇奇怪怪，最终的品阶非常差，纹路不稳，仿佛下一刻就会爆炸。
出于广撒网的试探手法，谢凌飞让陆家商铺精炼的“青隐矿石”数量不多。
故而该商铺的管事没有在意，在滥竽充数之辈的配合下，故意拿了数块劣等品凑数，想着要是被发现，就让商铺老手出马，重新淬炼一下，要是没被发现，就蒙混过去。
在一间租借的仓库里，面容黝黑的中年人扫了一眼四周的矿物，朝着谢凌飞出言道：“陆家商铺精炼的玄铁矿、金玉矿、土灵矿等矿物，有小部分货物都有问题。”
“估计是咱们催得紧，商铺不得已让滥竽充数之辈出手精炼出来的，不过相较于青隐石，这部分玄铁矿、金玉矿、土灵矿的矿纹要平稳一下。”
“只要不受到灵气猛烈影响，这些矿石轻易不会出事。”
谢凌飞闻言，目光一亮，懂了面容黝黑的中年人意思。
“玄铁矿、土灵矿都是市面上最常遇到的矿石，通常一间精炼商铺的生意，有一半都是这类矿石。”
“若是这类精炼矿石出了问题，等于是自砸招牌，影响恶劣。”
谢凌飞目光闪烁，出言问道：“陆家商铺精炼的‘青隐石’品阶很差，很容易爆炸，不过一两块‘青隐石’矿石爆炸的范围不大，但要是引得数百块矿石一起爆炸，动静可不小。”
说着，谢凌飞目光闪烁，显然琢磨出了一个歪点子。
面容黝黑的中年人补充道：“咱们租的仓库空间较大，数百块青隐石爆炸，不一定能完全引得其余矿石出问题。”
“还得提前做些手段，使得玄铁矿、土灵矿更容易出问题。”
谢凌飞闻言，笑着出言道：“做手段这事，就交给尚叔了，我现在去找陆家，下单数百块青隐矿。”
说着，谢凌飞转身走了出去，径直去往陆域管理的矿石精炼商铺。
目送着谢凌飞走远，面容黝黑的中年人没有闲着，他运转体内的灵气，就在数块矿石上面留下了隐晦的纹路。(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