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记看了一眼老道士,脸上含笑,也看不出他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张道长之言也不无道理,我自然会注意的。”
这般回了老道士一句后,钱书记便不再继续多言,转过头便与其他人交谈了起来,不难看出其中的敷衍之意。
钱书记早便已经看出,老道士不知为何,似乎从一开始便对白鲤便抱有敌意,一路以来虽然不曾明确表露出来过,但却始终有意无意的试图影响自己对白鲤的观感和判断。
他倒是不知晓老道士这般究竟是为何,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有自己的看法,绝不可能受老道士的影响。
毕竟说到底,他才是负责这次接触的负责人,最后如何,只能由他来决定,老道士也不过只是请来陪行的专家罢了,他的想法与理念,说白了根本不重要。
察觉到钱书记的敷衍之意,老道士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一抹阴沉之色,看起来此事想成,是没那么简单了。
见事不可为,老道士不禁心中暗恨,因为他之所以对白鲤怀有恶意,其实根本不是因为别的,真正缘由乃是他的私心。
几十年前,他原本只是本地的一个浪荡乡间的破落户,二流子,后来因赌博输了一大笔钱偿还不起,无奈之下,才跑到了山上的道观求着道观里的师父收下自己,出家做了个道士,想着靠出家来避祸几年。
随后,随着国家逐渐富强了起来,原本冷清破败的道观里也重新迎来了不少的香客,他突然发现,做道士的日子原来比以往浪迹乡间的时候还要更加轻松舒服。
于是他索性也就不还俗了,一直做了几十年的道士。
直到差不多将近一年前,天地中的灵机突然开始慢慢复苏之时,他的师父,一位年过百岁的老道长突然把他叫到了床前,与他说感觉到了天地间的灵气正在复苏....
老道长那一夜与他说了许多,后来还拿出了一卷泛黄的道经古卷交给了他,说这是他们这一脉自东汉之时,便流传至今的传承,今日便传承给他。
老道士当时还并不相信,只觉得是自家师父年岁太大了,已经老年痴呆,意识都不清醒了。
直到老道长阴神出窍,以阴神之身出现在他眼前之时,老道士才瞬间震惊的呆在了原地。
他至今还记得,当时他的师父以阴神之身现身在他眼前,并向他坦言,若不是因为天地灵机复苏,自己却已经大限已至,门下又只有老道士这一个弟子,不将传承传于他,便要断绝了传承,他是决然不会将他们这一门的传承传给他的。
随后,老道长又逼着他立下了重誓,不得以本门的传承肆意妄为,行害人之事,且必须尽快寻到德行兼备的传人,将本门的法脉传承下去,否则便不得善终。
如此之后,他们这一脉的传承才最终传到了老道士的手上,而他的师父也在当夜羽化而去。
得到了传承的老道士,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便翻看了起来,老道长先前那神乎其神的神仙手段,看得他眼热无比,如今自己得了传承,自然也想要得到这份能力。
但直到他真的拿到了他们这一门的传承之时,他才发现了师父的算计。
他...根本就学不了这门传承!
因为他的年纪已经太大了,早已经失去了百日筑基的机会。
而且他年轻之时浪荡胡混,根本就没有真的修持过几天道家的课业,童子之身也早已破去,元阳已失,就算如今开始持戒苦修,这一生都注定无法修得成这门传承!
老道长传他传承,就只是为了让本门的传承不断绝,让他做一个传经的工具人罢了!
从头到尾,那老家伙都根本没有想过真的让他来继承本门法脉!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老道士顿时只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一阵心寒,无比的绝望。
而也正是恰在此时,华国上方突然派来了专人,在全国各地拜访各地的道观寺庙,僧人道士,向他们请教一些风水神秘学的东西,并隐晦的向他们求证了一些鬼神之事,道家玄法。
老道士当时马上便反应了过来,上面此举,分明便是迎合了为了他师父所言的灵机复苏之事。
借着多年与那些香客老板们打交道的经验,让他很快便趁机与上面搭上了线,并通过师父告知他的一些秘闻与传承,成为了国家专门聘请的神秘学专家之一。
再然后,老道士借助国家的力量,为自己搞来了许多的好处,甚至通过某种歪门邪道的办法,结合本门的传承,成功的走上了修行之路。
而他所用的办法,便是通过夺取那些异类的力量,融合进己身,以此来获得力量,所以白鲤先前才会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不正,隐带晦涩之意。
而这一次,老道士之所以毛遂自荐,随钱书记一同而来与白鲤接触,也是抱着目的而来。
老道士可不在乎白鲤是不是拥有智慧,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帮忙守护住了北道水库,他在乎的,仅仅是白鲤身上的灵韵罢了。
在见到白鲤,真正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纯正浑厚的灵机之后,老道士心中的贪念与**几乎都要压抑不住的喷薄而出了。
白鲤那股强大又旺盛的灵韵,对他来说就如同是这世间最为醇美的存在,让他充满了渴望与欲念。
若是能够吞噬了白鲤身上的灵韵,他瞬间便能一步登天!
若非是这份贪婪的欲念,以他以往那得道高人的人设,是断然不可能表现的如此明显,让钱书记轻易便察觉出了他的想法来。
这一点,也是在他回房过后,冷静下来后才反应过来的,他今天的表现,的确太过明显了,恐怕都已经引起了钱书记的一些怀疑了。
如此一来的话,他想要借助国家的力量,借刀杀人对付白鲤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了,日后想要借国家之力为自己谋取好处,怕也不会那么轻松了。
念及此,老道士不禁有些恼怒,暗道那钱书记当真是有些不知好歹,那白鲤不过一精怪之流,何必要为了他与自己作对?
罢了罢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老道我亲自出手了,无论如何,那白鲤的一身灵韵,他都是不能放过的,就算可能会因此引得上面怀疑他也在所不惜,大不了事成之后,他离开华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