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汇聚了世间的终极黑暗，哪怕目光都会被吞噬。
陆羽尝试运转天界呼吸扩散纯白之光，但也无济于事，只有马车上的月光，才能够提供百米的视野。
“真讨厌这种黑漆漆的环境！”
鼠鼠下巴磕在马车边缘，身躯摆动，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光辉之外的深邃黑暗，总感觉里面似乎有活物般蠕动，脑海中瞬间浮现了诸多恐怖片中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鼠鼠已经是黑暗系的伪王幼崽，但怕黑的性子还是没变，只不过有修人在身边的时候，它胆子会大一点。
鼠仗人势！
不过自己害怕没事，反正……
“姐妹们，为了修人奉献的时候到了！”鼠鼠喊出了一只鼠分身进行探索外面的黑暗环境。
鼠分身们其实也怕，但只要为了修人，就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然而刚进入黑暗的一瞬间，
喜提工人鼠减一，抚恤金加一。
连化作深红气流回归的机会都不给，外面危险至极。
鼠鼠看着这一幕，有些遗憾，主要是有修人盯着，没法大批量扫除异己。
但再不想办法遏制鼠分身，鼠银行真的要破产了。
生活不易，鼠鼠叹气。
就在它烦恼之时，却没发现诸多鼠分身中，一只圆滚滚的仓鼠，嘴角上扬，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资本鼠，只需要一只就够了！
月乌飞行了几个小时，陆羽也不知道跨越了多少距离。
不过他的眼里出现了一片广阔的闪耀宇宙光辉的神秘之海，呈现一片墨紫色，银色鳞片的鱼儿游荡、嬉戏，如一轮轮月亮游动，波光粼粼。
像是看到了浩瀚的宇宙！
只不过在看到它们的脑袋之后，一切的滤镜都会被粉碎。
这些鱼儿有着类似于月兽的面孔，没有眼睛，苍白的皮肤，口中蔓延出无数的触须，贪婪地吮吸着月之灵性。
其中最弱小的都是辉月阶，不乏伪巨头、甚至是容纳了传说特质的巨头级生物，搅动这片月之海。
陆羽对此倒是不意外，毕竟生活在亘古之月上面，漫长岁月的积累之下，就算是出现生态主、甚至是伪王级的生命也不奇怪。
哗啦啦！在发现了陆羽等人后，哪怕是被月乌气息压制，这些神秘鱼类的口中的触须疯狂甩动，不断地卷起浪花弥漫着贪婪的情绪。
如果没有神使引路，绝对会被蜂拥而上的鱼群围攻！当然，也可能是蛋蛋开餐了。
在这宇宙海的中心，有着一座宏伟的月之宫殿，一眼望不到边，周身萦绕着无数的苍白陨石，缓缓飘荡，随便挑出来一颗，都比前世的月亮大得多。
宫殿外形有些破碎，残留着战斗的痕迹，里面黯淡无光，上方是一片无垠的黑暗空间，被月光薄膜覆盖，分割了两个世界。
陆羽靠近之后，能够感受到来自于头顶的目光，他抬起头，真理之眼悄无声息开启，然后看到了无数的……
问号！
呈现出一种猩红之色，密密麻麻，组合在一起，像是无数条触须，爬满了天空。
虽然陆羽及时关闭了真理之眼，但刹那间，磅礴的信息涌入，让他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感受到了刺痛。
不过头顶的东西，似乎并未关注他们，至少没有传来恶意。
陆羽不动声色地运转呼吸法调理气息，心中思考刚刚看到的是什么？月之暗面的原住民？
还是月亮上的古老存在？但可以确定，应该不是伟大存在，否则压迫感会更强。
“无论是月之暗面，还是其余陌生的地方，都要养成别乱看的习惯，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只会带来厄运和死亡。”怀里的女帝感受到了陆羽的气息变化，淡淡地开口，顺带着按住了陆羽的无理顶撞。
陆羽往后缩了缩，毕竟抱着传说中的神话第一美人，自己又血气方刚，要是没感觉才奇怪了，轻声问道：“那是什么？”
女帝回答：“我也不知道，只听月主说过，似乎是来自于无限海深处的外神路过时掉落的仆从，不对，应该说是类似于动物身上跳蚤。
只是不经意地洒落，就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由月主将其镇压于此，顺带着隔绝了月之暗面。
月主在的时候还好，它们还算是安静，然而在月主离开后，经常会发起冲击，想要进入月之暗面的深处。”
外神！
陆羽咀嚼着这个全新的名词，至于无限海……他倒是听过，好像是秩序王凝聚律法王庭的地方，只有诸王有资格踏入其中。
之前黄昏之母联合诸神，也是从无限海动手的，里面具体什么样子，他也不清楚。
世界女士也不可能告诉他，只能推测和母河有关。
反倒是月主，据他一路上向女帝询问的信息可以确定，应该是主世界的那尊月之邪神。
亘古之月总共孕育了三尊邪神，分别是原始之月、繁育之月以及月主。
其中原始之月信徒最多，大部分集中在大渊对面的万族阵营，渴望着回归原始野性时代，代表月亮的特性——月之蒙昧和众生原始欲望。
繁育之月是老熟人了，见面就想把自己烤熟的那种。
祂象征繁育，在前段时间被荆棘教会袭击，大母被陆羽圈养在了牧场。
只有一個万古巨头逃出去，就连这尊邪神的投影都被混沌卵吞噬了一部分力量，可谓是损失惨重。
月主在这些年存在感不高，倒不是实力弱，恰恰相反，在古老时代，月主会依靠月主赐福，能够在诸多教团中排进前五。
只不过后来，月主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极少回应地上信徒的献祭，而且每一次回应也极为扭曲，连带着月主会也沦为了邪神教会。
不久前还被农场夫人和婴天使释放了伟大存在之力，将大量的精锐信徒化作了牲畜，不仅没有夺取人类城镇，还被联盟围剿。
到如今只算青黄不接，没有和食梦教团一样成为历史，已经是底蕴深厚了。
“这是月主的宫殿吗？”陆羽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
“算？”
“因为真正的太阴仙宫在月亮正面，暗面的宫殿，只是为了封锁一个和月亮起源有关的秘密。”女帝目光深邃，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月亮象征欲望大道吧？”
陆羽点头。
女帝继续道：“这里指的就是月之暗面，会映照万物的原始欲望，汇聚至阴至邪之物，并且孕育出了一件象征欲望大道的先天至宝，按你们域外天魔的说法，应该叫做神物。
因此，暗面汇聚着所有至阴至邪之物，漫长岁月积累下来，哪怕是月主也不知道里面生存着多少恐怖生物，只能选择建立宫殿将其拦截，防止其祸乱阴阳。
依靠着欲望神物的影响，汲取里面至邪生命的欲望，勉强维持了平衡，长久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一切，都在亘古之月异变，从月之暗面中孕育一尊新的天尊，彻底打破了。”
陆羽听到这里，明白指的就是繁育之月。
这里要分清楚，欲望和繁育是两条相近、却又平行的路径。
泾渭分明！
欲望不仅仅是生育。
然而，亘古之月从这次之后得到了繁育权柄，很难不联想到那尊被分食的至高母神。
荆棘之主、黄昏之母、繁育之月都得到了好处。
女帝看到陆羽的反应，目光微闪，继续道：“看来你的消息也很灵通，月亮得到了繁育大道，但你不知道的是……”
她神色复杂地说道：“月之暗面欲望大道神物……丢失了！”“什么！？”陆羽这一次真的惊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惊天内幕。
得到繁育权柄，但却没了欲望权柄，这是什么操作？是交易？还是欲望权柄神物被谁夺走了？陆羽第一时间想到了三个嫌疑人。
大欲王。
黄昏之母。
欢愉母树。
尤其是最后两个嫌疑最大，黄昏之母一直在暗戳戳搞事，疑似至高母神活出第二世，拿回欲望权柄倒也合理。
而欢愉母树问题也很大，是后来诞生的新神，更是跟人族诸王之一的极乐王有关。
欢乐街还在暗中收集什么东西，之前大渊市保卫战时突然撤离边境，很显然也有问题。
除此之外，陆羽还想到了魅魔族的真王，作为最擅长操纵欲望的种族，却不走欲望路径，反而走暗月路径，显然不对劲。
难道……她知道其中的内幕？陆羽并未因此烦恼，他现阶段的死敌是太阳，月亮的事情和他关系不大。
等以后成为伟大存在了，天天用真理之眼看祂们的黑历史。
真理的小本本！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女帝，突然说道：
“那你是怎么死的？”
“忘了。”
女帝回答，看着陆羽怀疑的目光，解释道：“因为那部分记忆涉及了天尊级以上的强者，吾为了自保，只能选择将其切割，不然转世身也活不下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应该跟月之暗面和病界动乱有关，病的很严重，而且月主在那之前就消失了。”
虽然应该隐瞒了一些事情，但陆羽也没计较，直接问道：“吓唬我这么久，直接说你想做什么？”
女帝无缘无故告诉自己这么多秘闻，肯定有所求。
“我想你帮我从这座宫殿中拿一样东西。”女帝回答。
陆羽没有答应或者拒绝，只是疑惑道：“你自己都在这里了，为什么不能自己拿？”
“因为月主为了防止暗面时空，布置了天尊级的封印，而伱不同，你被月乌带来，属于被邀请的客人，有机会从里面拿走东西！”女帝知道瞒不过陆羽，干脆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
陆羽恍然大悟，不过也没有全信，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月乌，看着对方高傲的侧脸，主动送上了十几份小零食。
“唳！”
月乌眼珠子转动，看在美食的份上，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可以拿走一样东西。
是属于客人的赠礼，但只有陆羽这个吹奏者算，其余人只算是随从！‘不问就不说，真是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陆羽心中腹诽，也明白了月之风笛描述中的神秘收获是什么。
原来是慷慨的月主批发宝物啊！陆羽想到这里，心思也活络了起来，伟大存在宫殿中的宝物，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啊。
他看向了女帝，询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他可不是舔狗，别说恒娥转世身比自家小蜘蛛还差一点，就算更漂亮又如何？
空手套白狼，在他这是行不通的，就算一比勾销……也不行！
但如果钱到位，神都杀给你看。
女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地说道：“你们世界的体系虽然有着神秘法术阻隔，无法看穿，但能够感觉出你的那些灵兽应该已经接近神通阶，只不过需要先天灵物进行辅助，而我恰好就有一件虚空大道和咒月大道凝聚的虚月之冠。”
先天灵物……这不就是传说特质吗？
还是虚空和月属性，也就是说，小蜘蛛可以晋升真正的巨头了。
陆羽目光一凝，确实心动了，甚至是在想宰了恒娥，这东西也是自己的。
毕竟他俩连盟友都算不上，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
不过思前想后，陆羽还是放弃了，这位大神通既然敢说，肯定是有所后手，没必要打生打死。
而且以后窃取病界的真理生态，也需要熟人（内鬼）照应。
最关键的是……
月宫荒废太久，鬼知道还有多少东西留着，指不定里面都被搬空了。
不过在此之前，陆羽询问她到底要什么？“先天月桂树的树苗，当初吾亲眼看到月主种下去的。”恒娥说道：“黄金月桂树是其后裔，如果能够找到树苗嫁接改良，说不定可以返本归元，凝练出比前世更强的根基。”
其实里面还有一些秘密，但她不会告诉陆羽。
对此，陆羽思索刹那，提出了一个要求：“报酬要先给我，并且黄金月桂树蜕变之后，也给我一株它的后裔。”
“成交。”女帝同意，没有拖拉，直接从身上拿出了虚月之冠，丝毫不怕对方反悔。
陆羽也不遗憾，自己没有出手。
虽然他为人比较贪，但向来遵循收钱办事的美德。
在将传说特质交给小蜘蛛之后，陆羽派出了大量的鼠分身、奴兽探路，确定没陷阱之后，才手持风笛，在月乌的带领下，进入了这座神秘的宫殿。
和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神材遍地不同的是，里面只有无尽的月光，蔓延无尽虚空，不远处栽种着一棵染着和病界历史同样色彩的月桂树苗，枝桠上的桂花已经凋零，并且衍生出了不同的月之历史。
除此之外，就是远处有着八道被锁链缠绕的巨大阴影，散发着恐怖的威压，不出意外是其余的八头月乌，似乎陷入了酣睡之中。
每一只，都比起身旁的月乌要大得多，陆羽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最小的一只！至于月主，并不存在。
月乌们围成一圈，守住着一道神秘的幽月门户。
那应该就是亘古之月的禁忌神国之门，进入其中，或许会有更多的收获！但陆羽看都没看它一眼，拔了这棵月桂树，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开玩笑，禁忌太阳看一眼就爆炸，凝聚了禁忌咒印，直到太阳遗迹才摆脱。
要是真进了对方的神国，指不定把亘古之月都惊醒，如果对方看到自己这个还没完全融合禁忌真理的小瘪三……
善意的概率很低，最大可能性是把他给吃了！只要稳着来就能起飞，为啥要冒险？相比起来，陆羽和月乌不断套近关系，并且给它画了不少大饼，表示因为自己手头紧，没法买更优秀的原材料，但只需要一点点钱，就可以让陆羽摆脱困境，制作出更加优秀的美味零食。
陆羽表示背叛他的人都给一百万，可以想象，投资他的，将会得到多少回报？陆·成功学大师·羽！“唳！”
月乌虽然单纯，但并不傻，能够看出他在忽悠自己，但能够奏响月之章节的人确实罕见，再加上常年锁在神殿之中，孤独至极，也愿意有人经常呼唤它。
更别说这家伙做的东西确实蛮好吃的！
于是，它给了陆羽一根羽毛。
陆羽欣喜若狂，真王级的素材就这么忽悠到手了！于是离开了神殿，完成了和恒娥的交易。
对方选择待在月之暗面上晋升，表示陆羽可以来这里找她。
陆羽也是准备离去，毕竟病界危险，而且为了防止被道姥守尸，直接用几包全属性通用的零食作为报酬，让月乌通过月亮的照耀，送他进入其余的病界之中。
然后通过鼠鼠寻找的界门，重新进入了母河。
“终于回来了！”
陆羽站在牧场主号的甲板上，认知迷雾萦绕四周，桅杆上的灵灯已经燃烧到了极致，能够感受到无形的排斥以及母河的不舍。
陆羽倒是心情愉悦，晋升成功，还发了一笔横财，尤其是同辈天才还在晋升，嘴角不禁上扬，道：
“正好……给主世界一个大大的惊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