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剑尖,轻轻地一掰,从长剑上折下了一截三四寸长的断刃,然后随手一甩。
“扑!”
一道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向霸天皱头一眉,心里有些纳闷,为何这道声音听起来离自己这么近?
他一脸疑惑地向两边张望了一下,却发现旁边的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向霸天一脸疑惑,伸手摸了摸脸,忽然感觉喉咙上有些不舒服,然后用手摸了摸……
下一刻,向霸天脸色大变,眼睛一下子瞪圆,双眸中露出恐惧的目光,手掌死死地捂着喉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一阵无力的“嗬嗬”声。
“扑通!”
接着,一道倒地声响起。
“咔嚓!”
与此同时,又有一道长剑折断的声音响起,和之前那道声音如出一辙。
众人的目光一转,齐刷刷地向四大寇之一的‘鸡犬不留’房见鼎投去。
只见房见鼎捂着喉咙缓缓地跪在了地上,脸上的神色和向霸天如出一辙。
一股言语无法表达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恐慌在众寇之间漫延开来。
“快走!”
‘鬼哭神号’曹应龙和‘焦土千里’毛燥已经被沈望鬼神一般的手段吓破了胆,二话不说地转身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咔嚓!”
一道剑刃折断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毛燥耳中,让他浑身汗毛立起。
然后,毛燥感觉脑后一凉,伸手在脖颈后面摸了摸,脸上不由地露出一道惨笑,‘扑通’一下栽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咔嚓!”
又一道催命般的声音响起。
已经运起轻功攀上屋顶,正向远处掠去的曹应龙听到声音,像是中了箭的大雁一样,一下子从空中坠落下来。
眨眼间,四大寇全灭。
“你看,很简单!”
沈望把手里断剑丢掉,拍了拍手,感觉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商秀珣的眼睛已经瞪成了‘o’形,嘴巴张得足够塞进去一个苹果。
沈望好像看见了她的小舌头。
……
飞马牧场,后山,安乐窝。
当寇仲和徐子陵来到鲁妙子的二层小楼时,沈望正在和鲁妙子喝酒。
杀掉四大寇的首领后,商秀珣并没有跟沈望一起回城,而是带着牧场的精兵对群龙无首的四大寇贼众进行惨无人道的追击。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四大寇贼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没有一个不是该杀之人。
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最佳时机。
牧场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尽可能地杀掉更多的贼寇,免得异日他们卷土重来,给牧场以及周围的城镇留下祸端。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能说善道之人,坐下来后,将他们晚上如何揭破内奸的阴谋,如何帮助李秀宁一行人化解危的过程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让人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身临其境。
鲁妙子指着圆桌上的一对天遁神爪道:“这对东西好用吗?”
两人衷心诚意地点头,对神爪赞不绝口。
鲁妙子哈哈一笑,却将这一对神爪抓起,直接扔到了窗外,落进崖底深渊。然后又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道:“我只是不想你们重蹈我的覆辙,若你们习惯了依赖这类巧器,休想在轻功上再有寸进,起始时虽得其方便,最后则得不偿失,明白吗?”
两人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明白鲁妙子是一片好意,只好点头称是。
“好了,现在该说一说帮鲁前辈治病的事情了。”沈望看了寇仲和徐子陵一眼,道:“要帮鲁前辈治疗内伤,还需要你们两个帮忙。”
寇仲和徐子陵立刻收摄心神,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鲁妙子这一身内伤的根源全都来自于当年祝玉妍打入他体内的那一道天魔气。
这道天魔气在鲁妙子身上造成的恶果共有两个,一是侵蚀他的真气,二是侵蚀他的脏腑经脉。
鲁妙子之前也试过种种办法想要把天魔气祛除,但都未能成功。主要是因为天魔气的属性太特殊,一般的真气根本无法将其祛除。
但是寇仲和徐子陵误打误撞修练出来的长生诀真气正好是天魔气的克星,能够将顽固的天魔气从鲁妙子身上逼出,虽然结果会让鲁妙子元气大伤。
这个方法鲁妙子也能想到,他之前说过,若是早几年遇到徐子陵和寇仲,或许还有救。
说这句话是因为天魔气已经渗入到他的脏腑及主要经脉,产生变异,无法根除。
不过这一点,沈望刚好有办法。
他的七伤拳已经修练到圆满境界之上,达到出神入化的级别,既能伤害敌人的脏腑和经脉,也能将浸染了脏腑的天魔气震散。
徐子陵和寇仲听后,皱眉道:“这个办法理论上确实能够治疗鲁先生的伤势,但那需要对七伤拳劲力的控制达到极其精微的级别,稍有差池,就会让鲁先生的经脉受到重创。”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难道你们还有别的办法?”沈望耸了耸肩道。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道:“那就来吧!”
鲁妙子自然不无不可。
等所有人都做好准备后,沈望开始出手。
“砰砰砰砰……”
只见他一口气在鲁妙子的胸、腹及后背打出了三十多拳,最开始的十多拳还比较轻松,但到后面,他也开始吃力起来,额头上布满汗珠,头顶上有雾气升腾而起,让人看得心惊胆颤。
这种极其精微的控制力对心神消耗极大,若非他近日来修练小李飞刀有成,精神力大涨,恐怕很难坚持下来。
等沈望收功后,鲁妙子脸色以骤然一变,突然张口吐出一股黑血。
黑血落在地面上,竟然发出“嗤嗤”的声音,将木制的地面灼出一片黑迹,像是被火烧过一般,触目惊心。
附着在鲁妙子经脉和脏腑上的天魔气受到七伤拳拳劲的轰击,全部震散,就像是拍打衣服上的灰尘一样。
大部分天魔气散入血液之中,被鲁妙子以真气逼出体外,从口中吐出,还有一小部分散入到他的真气中。
“你感觉如何?”寇仲和徐子陵一脸关切地向鲁妙子看去。
鲁妙子的脸色虽然十分苍白,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很多,口中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道:“近十年来,我从未试过如此轻松。”
沈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鲁老师脏腑和经脉中的天魔气已经被我震散,一部分散入血液中从口中吐出,还有一部分散入真气中。若不将真气中的天魔气祛除,脏腑和经脉迟早还会再受到侵蚀,刚才做的一切都是白废……剩下的就要看你们了。”
“放心,交给我们了。”寇仲拍着胸脯说道。
接着,两人分别盘膝在鲁妙子的前后坐下,四只手掌按在他身上,一冷一热两股长生真气涌入鲁妙子的体内。
长生真气和天魔气以鲁妙子的经脉为战场,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斗争。
天魔气十分顽强,战斗力并不比长生真气弱,但毕竟是无根之源,战斗力再也强也无法持久。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后,天魔气在源源不绝的长生真气的围剿下,节节败退,最终退缩到一个穴窍里,负隅顽抗。
“就是现在!”寇仲轻喝道。
沈望闻言,立刻出手,一指点在鲁妙子的穴窍上,同时将一道真气探入其中。
天魔气看到有新的真气进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攀附到沈望的真气上,迫不及待地向他的体内涌去。
这一去便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