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狐疑地问道:“你怎么脸红了?”
马上就要入秋了,天气日渐凉爽,也不热啊?
沈回低声咳了两声,恢复了镇定说道:“嗯,穿多了。”为了避免吴语再问这些尴尬的问题,他话锋一转,说道:“殿下,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吴语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说道:“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你不要就扔了。”
“......”所以齐国比他想象中还要富有是吗?沈回想了想,倒是没有再纠结,将手中的票子递给了手下,说道:“即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铺子的利润,还是全数交由殿下为好。”
吴语随意点了点头,显然并不在意。
只要他肯收就好。
她可不想再看到那些铺子里的伙计了。
任务完成,吴语也没什么事,便邀请沈回喝茶,沈回刚收了这么大的礼,也不好拒绝,只能顶着沿途百姓们暧昧的目光与吴语一同向茶楼走去。
沈回偶尔打量吴语一眼,发现她并不在意周围或善或恶的目光,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她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他自然也不怕!
流言又如何?楚国的青年才俊又如何?
既然吴语看上他了,他现在对她......也不讨厌,大不了娶了她便是!
沈回自觉想明白了,也越发淡然的与吴语并肩前行。
之后的几个月,两个人毫不避讳,经常出双入对。
盛安城的百姓们从最初的感叹世风日下,到如今的习以为常,转变的十分自然。
不但如此,他们竟还从吴语和沈回的身上看出来相配之感来了。
毕竟一个败家,一个纨绔,再般配不过了。
吴语和沈回倒不像外人想的那般谈情说爱,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陪着吴语买买买。
他负责拿东西,或者收店铺。
他带回盛安城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而且他的人大多都是军队的人,根本不懂得经营铺子,没办法他只好从其他地方调回自己产业的掌柜调回盛安城。
至于其他的时间,他偶尔隐晦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一些与吴语听,但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懂,反正从来没她有过什么表示,最多就是挑挑眉毛,露出个敬佩的眼神。
他可是要造反的!而且反的还是她家的皇族,她就一点也不在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相信她,竟然连父亲也不知道的事,他却想告诉她,谁知道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回有些郁闷,看着吃相优雅速度却快,已经吃掉三盘宝塔肉的吴语说道:“你就不担心我过河拆桥?”他把玩着手里的帝令,想到刚才他向她借此物时的样子。
她问都不问就拿出来扔给他,仿佛这不是皇帝的令牌,而是路边捡的小物件。
吴语有些不满地说道:“我正在用饭,食不言懂不懂?”
不就是个帝令吗?
从刚才沈回拿到开始,就变得奇奇怪怪。
他要造反难道她看不出来?虽然她觉得没必要。
但沈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可不想管。
“......”沈回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见吴语放下筷子,才忍不住继续问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这座酒楼已经被吴语买下,这包间里也只有二人,门口有沈回的人守着。
吴语带来的侍卫都在楼下大堂用饭,倒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听了去。
所以她第一次没有装听不懂,直言道:“你都暗示我那么多次了,我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就是造反吗,你怎么这样啰嗦!”
感觉她要是再装不知道,他就会化身一个老嬷嬷,整日念叨她。
这怎么能行!
还是刚认识的时候比较好。
那时候的沈回话可没有这么多!
沈回顿了顿,无奈道:“你即知道我要造反,还将帝令给我?这可是皇上的东西。”
也是你现如今在宫中安身立命的关键。
就这样给他了......只是因为看上他了吗?
他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在我这就是我的,给你了就是你的。”吴语想了想,说道:“皇上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意帝位,你要小心一点。”
沈回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是说,皇上并没有被软禁?”
吴语喝了口茶,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点头道:“这帝令可以让我在皇宫里畅行无阻,不受珍淑皇贵妃的控制,想来皇上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能。”
沈回虽长在边关,但对朝中发生的事可比吴语知道的多。
他自是知道皇上不是一个无能的皇帝。
不然在能他还没信佛之时,能从十几个皇子中安稳的登上帝位?
只不过因为一个美人之死,皇上突然性格大变,差点皈依佛门,倒是让他至今也不甚理解。
他在皇宫也有眼线,但却看不出什么异常。
皇上无论是不是被珍淑皇贵妃软禁,都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思,只在那座冷宫改建成的庙里念经。
但这样一个似乎无欲无求的皇帝,竟然对皇宫还有这么强的掌控能力......是为了什么?
沈回知道这盛安城里的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浑浊,毕竟他造反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在边关看到皇帝派来的特使大巨趾高气扬的样子时,他便开始对皇室不满。
他父亲是个忠君爱国之人,一生都在为了齐国守国土,不知流了多少血汗。
沈家满门如此凋零也是因为大部分男丁都死了战场之上。
沈氏一族能成为齐国的战神,靠的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那些在盛安城里只知酒池肉林的大臣,竟然还敢对他父亲甩脸色?
他与沈家人并不太像,就连他父亲也说过,他更像母亲。
母亲是商人之女,因机缘巧合救了父亲一命才结下良缘。
相比于沈家人身上的铁血,他更喜欢谋略,像商人一般计算得失。
只不过这一面他从未在父亲面前露出来。
他对帝位没兴趣,但他要守卫用无数将士换来的强大国度。
他要守护父亲不被奸人所害。
如今,他也要守护眼前的姑娘永远这样肆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