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值妖界祖圣诞辰,妖界诸妖皆是要焚香沐浴,祭祀祖圣的。
沧溟宫中,因月鸿帝君不在,所以沈渊身着庄重礼服,其上环佩有无数的齿牙叶藤。
这些乃是诸多妖部奉上,以示效忠之意。
在一众妖界大臣以及九部妖侯的注视之下,沈渊以金杯三盏,灌满鲜血,随后念诵祷祝,如此下来,竟是用了整整三个时辰,这才结束祀礼。
而祀礼一毕,沈渊也是要去往神界了!
他先是在前殿,与众人交托了一番,随后告知他们,一切事宜暂交给蘅芜公子。
对于此事,其实大家都不意外。
蘅芜公子乃是沈渊之挚友,自小长大,求学时更是抵足而眠,友情深厚,平日里面,蘅芜公子就多多帮忙处理妖界之事,以往的时候,沈渊也是多多委托蘅芜公子处理事情的。
只是本来应该今日到场的蘅芜公子,却是未曾来到。
“蘅芜呢?”沈渊问道。
“启禀太子殿下,劣子正在家中闭关。”鹿部妖侯连忙回答道。
这鹿部妖侯乃是一名墨发道人,一身七星袍,斜插乌木簪,手持一柄悬挂青果的木杖,端的是一副得道高士模样。
沈渊轻哦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之后,他又是再说了几句,末了便辞别众人,去转后殿之中。
沧溟宫前殿乃是他与一众妖老祭祀,而在殿后则是宫中女眷们协众祭祀。
沈渊转到了后殿,穿山过石,忽见一方大湖,碧波轻荡,荷绿莲粉,蜻蛉停驻,微风拂面,携裹满湖清香,白莲摇曳,恰似佳人起舞。
在那湖对岸,是一连片的宫宇,只是与前殿的恢弘雄伟不一样,这一处宫宇之中,夹杂不少秀雅柔美,旖旎风光。
沈渊站在这一头,心念一动,身上的太子印绶发出清光,一层层荡出,朝着那一处宫宇晕去。
当清光散到了湖中央的时候,原本无形的光辉,像是撞到了一层墙壁上,竟是硬生生止了下来。
阵法。
此地毕竟是妖主宫殿,其中布满了各种禁制法阵,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互相勾连,可谓是固若金汤,便是天妖亲至,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打破。
沈渊身上有着象征他身份的太子印绶,这一枚印绶乃是正印,不似交托给蘅芜公子的副印,可以在沧溟宫中一定区域之内,自由行走。
比如这后宫深苑,便不是沈渊可以自由走动的地方。
只是他催动印绶,撞了撞阵法,对面也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便会放他进来。
过去数十个呼吸,前方的阵法禁制,融开了一方旋洞,自内走出数名身姿窈窕,婀娜美貌的侍女,其中为首的乃是一位女官,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和,反而一股英气逼人。
“青漓太子。”女官稽首一礼,淡淡地说道,“圣后娘娘正在宫中祈福,还请太子稍后片刻。”
沈渊眉头一挑,微微有些诧异。
圣后娘娘乃是月鸿帝君的正宫妻子,也是沈渊与沈湫名义上的嫡母。
沈渊与沈湫的生母乃是月鸿帝君前任圣后,只是早已寿终正寝,其后月鸿帝君才扶了现在的圣后娘娘为后。
只是这一位圣后娘娘,年岁不大,甚至是比沈渊还要年轻一些。
传闻其之所以被月鸿帝君封后,乃是因为其妩媚多娇,极擅风月......
当然啦,这只是传闻罢了。
月鸿帝君乃是天妖之尊,岂会沉溺女色?
这一位圣后娘娘,只是有着一副好皮囊,但是内里却是草包,不通诗书笔墨,白白可惜一副好模样。
因此,外人也是对其多有看轻,只觉其运气实在是好到了极点,这才为月鸿帝君宠爱。
只是沈渊从根本衍化之中看到,这圣后娘娘在月鸿帝君陨落之后,力排众议,以太后之尊,大力支持沈渊登基,而功成之后,则是自愿入了月鸿帝君的陵寝,从此不再出来......
不过再怎么样,这圣后娘娘肚中草包,平日里面就对这诸多琐碎事宜头疼,今日居然会出来为祖圣诞辰祈福?
沈渊摇了摇头,对那女官道:“既然如此,那请尊驾替我转告圣后一句,本宫稍时便要去往神界,还请圣后管理好后宫诸事。”
在说完此话之后,沈渊催动身上太子印绶,身前浮现出了一道阵门,他轻轻一推,缓步走入,眨眼之间,便是来到了沧溟宫外。
就在此时,羽童与萧清舒正站在一架鸿羽飞车前,两人似正在说些什么。
一见到沈渊出来了,两人停下交谈,羽童第一人跑了过去,笑着迎道:“殿下出来了,可是要回宫吗?”
沈渊摇了摇头,道:“直接去神界吧,此间诸多琐事,本宫已然安排妥当。”
说着,他又看了眼萧清舒,道:“本宫既然允你入宫为仆,此番也可以带你去神界见见世面。”
萧清舒此时还是有些怕生,或者说对于这妖界还是存有一些惧怕,只是一听到“神界”,他有些意外,道:“神界?”
“便是凡人口中的天老爷住处。”沈渊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直接上了飞车之中。
羽童跟在沈渊后面,在从萧清舒身边路过的时候,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道:“还不上车!”
萧清舒这才反应了过来,哦了几声,乱手乱脚地上了飞车。
这鸿羽飞车外观只是一架普通大小的马车,只是看着更加精美一些,无甚奇特之处。
只是在进入飞车之后,内里景观大变。
其内宽阔不知大了多少倍,且看去根本不似一处车厢,而像是进入了一处宫房,内里云屏画壁,蓄气清池,盏盏琉璃灯,投落无量金辉,照得一片辉煌。
沈渊径直走到了主位上,跪坐下来,羽童与萧清舒一左一右,伴随在侧。
他抬袖一挥,一道清气垂落,飞车一颤,随后平稳下来,自外看来,其化作一根鸿羽,破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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