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然从家里出来,走到小区门口,席欣漫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家里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
迈开脚步走出小区时,现在的心情跟第一次搬走时有点相同又有点不同。相同的是,她离开了这里,心里都会感到不舍。不相同的是,之前她会想着尽量回来看看父亲,而这次她却想着,以后尽可能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
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游荡将近半个小时,脑里闪过的都是关于父亲的,不由想起她母亲还没有去世时,父亲真的是位尽责的好父亲。可是当母亲去世后,叶玲带着席依娜搬了进来,这一切都变了。
从此父亲再也不是她的,那家也没有能容下她的地方,她就像被他们隔绝在外的陌生人一样,羡慕着曾经母亲还在世时,她也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微凉的晚风吹着,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下来,新的烦恼又开始袭上来,不由想起答应言少祈的事情。
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想到那危险的男人,整个人的力量好像被抽离。她微低着头正苦恼地想着,应该怎么处理她与他的事情。
在她想尽办法,却没有找到能处理好眼前这些事情的办法,心里不由感到泄气,條然,一个想法在她脑中闪过……
不再多想,马上向路上经过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坐进出租车里,跟司机报出地址,不忘催促着司机把车开快一点。司机在看到她如此焦急不安的表情,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急事,也尽量加快着车速。
很快,席欣漫回来到了自己的租房,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冲进房间里,把行李箱拿出来打开,紧接着把自己几件衣服,还有一些重要的证件一股脑里都塞进行李箱里。这时她就像逃难一样,手脚不敢停下来,自己一些简单的物品很快收拾到行李箱里。
现在她心里想着,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京都,逃得远远的,这样言少祈就找不到她。说得她懦弱也好,不守信用也罢,她就是不想去面对着那个让她打从心底感到害怕的男人。
她想,离开这里,找个没有认识她的地方,在那里好好生活下去,把这里的一切都丢掉……
在一个多月前才搬来这里,一些东物品还没有放出来,所以行李很容易就收拾好了。席欣漫想赶紧离开这里的,拖着行李箱快走到门口时,想到了什么。然后折回房间里拿出纸跟笔,忽忽地写好一行的字,给房东留了纸条,当中也说明她连租房的压金也不要了。
把纸条放在桌子上,同时也把房中的钥匙放在旁边,这时她才拖着行李箱向门口走去。在打开门之前,她还有点留恋地再看了看,这个来去匆匆只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仿佛是告别的仪式后,她才打开房门。
而在打开房门,她还没有来得及迈开脚步走出去,就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惊讶地瞪起双眼,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恶梦……
“一大晚上拖着行李箱准备去哪里?”一个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让人听得十分清楚。
款式简单大方的黑色大衣,他穿出来的效果比走T台模特还要好,身上那份自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他无论处在什么地方都是最耀眼的。
晕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他雕刻般精美的五官一半隐在暗淡的阴影下,站在有点破旧的公寓。身后就是泛黄,表层开始剥落的墙壁成了他的背景板,仿佛让人看到他站在灯光暗淡城堡里,而不是一个超过二十年房龄的旧公寓。
如此耀眼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席欣漫可没有心思去欣赏,只有满满的惊慌与害怕。
“是准备……逃吗?”他没有直白地拆穿她,而是淡淡地问着。
看到她脸色发白,眼神闪避的样子,他就知道他猜得没错。这时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开车,开到半路折了回来。
看到她从小区走出来,一个人在路边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半个小时。就在他耐心磨尽准备开车离开时,她突然整个人脸色一变,招了出租车。看到她一系列怪异的举动,他想也不想地跟着出租车后面。
一想到席欣漫一脸焦急的表情,他猜她极有可能今晚会逃离这里。
当车停下来,他才看清楚来到的地方是,一看就知道房租很便宜。又看了看四周这破旧的公寓,跟刚刚看到的小区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她为什么有好的地方不住,反而会在这里?
看来事情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而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让他忍不住下车跟了上来。
只在房外等了一会,果不其然就看到她匆忙地拉着行李箱,准备逃亡的样子。当她看到他就站在门外,那张小脸马上露出的惊慌的表情,让他觉得眼前的她……还蛮可爱的?!
面对着言少祈的提问,席欣漫赶紧摇了摇头否认自己要逃离这里:“我……没、没有。”
“我以为你这么晚拉着行李箱,是准备离开京都呢!”言少祈这时故意扫了眼她紧紧握着的行李箱。
因为心虚,被他这样一说,席欣漫有种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住的尴尬,有点底气不足,微微低下头说道:“没有这样的事。”
“噢!这么看来,是我误会了。”言少祈不痛不痒地说着。然后在不经她的同意下,悠然地迈开了脚步走进了她的租房里。
“等等,你有什么话就说……”别走进我的租房里。席欣漫很想叫他别走进她的地盘,可是对方明显没有把她的话听过耳里。
看到自大又无中无人的人,席欣漫只能气得牙痒痒地瞪着他的后背。其实她在想,他现在正背对着她,她可以趁这个机会拖着行李箱往外冲去的……
当她眼光往下一看,那是一双长长的长腿出现在她的眼前,眼光估计了一下,他迈一步都相当是她的两步,这叫她怎么跑得过他?
趁他不备逃路的办法,还没有想好,就被熄灭了。
这时,席欣漫内心再无比沮丧地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言少祈已经走到里面,拿起桌面她准备留给房东太太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