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关系’是什么意思？”暖暖歪着脑袋问沈之承。

她才五岁，哪里明白那么多词语的意思。

沈之承顿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孩子会用这样的方式反问他。

他没有解释，他寡言惯了。

“没什么意思。”最终他还是挫败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想着，反正这个女孩不是安默的孩子，无仇无恨。

所以她和她再亲近，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那可以抱我下来吗？我看到我妈妈了。”她说的妈妈是胡佳佳。

“可以。”他将她从高高的车厢中抱了下来。

大大的手掌抱住女孩软糯的身体，甚至有一瞬，他觉得为什么他就不能拥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

暖暖下了车，开心的在地上蹦了几下。

“程老师，你为什么不下车？”沈之承正准备关车门的时候，暖暖忽然问向安默。

安默的心一直很紧张，此刻她强迫自己撑开僵硬又疏离的笑容，“程老师……有事要忙。暖暖跟着胡佳佳妈妈早点回家。”

她刻意强调“胡佳佳妈妈”几个字，就是害怕女儿对她的依依不舍。

她说完，转过头主动关上了门。

她害怕女儿看到她的不堪，可是她却没有退路，因为身边的小睿此刻更需要她的呵护。

车子再次启动。

透过后视镜，安默看到暖暖的身影越来越远，心变得很空，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母亲。

好在这个时候胡佳佳已经拉起了暖暖的手。

还好，暖暖还有人照顾。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样假装的日子到底还要继续多久？

……

车子开了一路，从城中心开向城东。

路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大的雨滴打在车厢上，却让这个世界变得分外安静。

此刻的沈之承依然沉寂在失落中。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个乖巧女孩的影子。

可为什么他的儿子就是一个自闭症？

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甚至一次又一次地闹出事来。

“咔咔咔咔……”小睿机械的转动魔方不断发出声音。自闭症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机械重复地做着一个重复的动作。

“够了！再闹把你扔出去！”第一次，沈之承无比烦躁的对着儿子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小睿哪里听得懂这些。车厢内继续响起“咔咔咔咔……”的声音。

“砰！”的一声，只见沈之承夺过小睿的魔方，重重地砸在车窗上。

小睿一惊，瞬间对着沈之承尖叫。

“停车！”

车子正好停在小区门口。

沈之承觉得自己真的受够了，只见他打开车门，一把拽起小睿，在磅礴的大雨中快步行走。

他是真的怒了。这是他找到的唯一发泄方式。

很快，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几乎淹没在大雨中。雨水甚至打弯了小睿的脊背。

安默根本没有想到沈之承会变得这么极端，而且还是对他的儿子。

她快步追了上去。

深秋的雨是很冷的，伴着冷冽的寒风，身上刺骨。

“沈之承，快放手！你疯了吗？”头上不断砸下重重的雨滴，视线都变得模糊。

而她也越来越看不清这个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

沈之承冷笑，“放手？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安默的心被刺的生疼。她当然有资格，因为她就是孩子的母亲。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只是无论怎样，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保护他是她的本能。

“你混蛋！”她用尽所有力气一把推开了沈之承，下一瞬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在小睿的身上，疯一般地冲进公寓。

万幸沈之承的助理之前给了她一把钥匙。

她打开门，抱着孩子直冲浴室。

直到给孩子洗过热水澡，看着他依然认真地玩魔方的样子，安默才松了一口气。

她身子瘫软的坐在我是地板上，大脑一片空白。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勾引程俊尧的？”身后突然传来沈之承的声音。

安默扭头，这才注意到沈之承正倚在门框，他的全身也是湿漉漉的。

他竟然还抓着之前的问题不放。

可这一次，安默觉得心口畅快，原来一直高高在上的沈之承，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和你有关系？”她也开始反问，“难道是何雪薇没有满足你，所以你才会对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一步步走向她。

低头。看着她。

最后命令道：“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