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告诉我,爷爷是怎么了?”江芷湘一出声,众人的目光齐齐看了过来。目光太过复杂,江芷湘一时间无法辨别其中的情绪,也没时间去观察,只是紧紧的揪着于辰凉的白色大褂,有些紧张。
于辰凉低了头,想要开口,秦昊钰却一把把江芷湘拉了过来。
江芷湘的手腕被秦昊钰攥的有些疼,动了动手腕,想要让秦昊钰放松一下力道,但是秦昊钰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眼眶发红,里面隐隐有泪水滚动,最让江芷湘害怕的是,她竟然在秦昊钰的目光中看到了愤怒,而且还是对她江芷湘的。
“怎……怎么了?”江芷湘的声音都发颤。
这是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秦昊钰第一次这么毫无轻重的攥着江芷湘的手腕,也是第一次用这么痛苦、愤怒、难受、无法言说的复杂眼神看着江芷湘。
“你为什么半路要和容云芸说话?”秦昊钰说的咬牙切齿。
“我……”江芷湘想说,是容云芸拦着她的,但是没等说出口,秦昊钰已经把江芷湘拉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的门,秦昊钰一把把江芷湘推开,江芷湘脚下穿着拖鞋,当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说!”秦昊钰毫无感情的声音让江芷湘心底有些发寒。
“我……”江芷湘想起容云芸的话,要是自己告诉秦昊钰前因后果,那秦家……
见江芷湘不说话,秦昊钰的眼神越发冷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今天,就因为你,秦家丢了两条人命。”
“两条……人命……”江芷湘被吓得愣在原地,只是机械的重复了秦昊钰的四个字。
“你是说爷爷……”江芷湘不敢说后面的话,但是眼泪已经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秦昊钰别过脸,“因为你推了一把容云芸,使得她流产,而因为你没有按时给爷爷服药,导致现在爷爷……”
“爷爷去了?”江芷湘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昊钰,见秦昊钰不看自己,上前两步,一把拉住秦昊钰的衣服,急切的问道:“你骗我的是不是?爷爷怎么会就这样离开?”
“够了。”秦昊钰掰开江芷湘的手,“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耽搁,害了两条命。”
“那……那个孩子?”江芷湘倒退一步,满是泪痕的脸上满是震惊,“怎么可能?明明之前……不可能……不会的……”
秦昊钰逼近江芷湘,“你为什么要推容云芸那一把,你……你就是是记恨那个孩子,也不应该下手推容云芸!”
“不……我没有。”江芷湘随意的抹了一把眼泪,看着秦昊钰认真道:“我没有推她,是我不小心……我……”
“不要狡辩了。”秦昊钰的声音带着冷意,比深冬的风还让江芷湘难以接受。
“我看了录像。”秦昊钰沉痛的看了江芷湘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表里不一了?”
“我……”江芷湘奋力的解释这当时的情景,“当时我只是想要快点去爷爷的病房,但是却被容云芸拉住,我只是将她的手挥开,根本没有推,我……”
看着秦昊钰紧紧闭上的双眼。江芷湘停下了解释的话,只是直直的望着秦昊钰,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你不信我?”
秦昊钰没有说话。这种情况,让他怎么去相信?那个录像里,就是江芷湘的一挥手,容云芸摔倒在地,接着就是……
“你为了一个女人不相信我?”江芷湘见秦昊钰不说话,又问了一遍,这次江芷湘刚刚擦去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是秦昊钰却没有像是往常一样,把江芷湘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呵呵……”江芷湘突兀的笑了。
“当初,我们说过的,要相互信任的。”江芷湘留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希望秦昊钰能回应自己一句。
然而秦昊钰却别过脸,双拳握紧,虽然他也并不喜欢那个孩子,但是当DNA的鉴定报告拿过来,看到那百分之九十九往上的相似程度,看着亲属关系那的父子两个字,都让秦昊钰深刻的意识到他失去了一个孩子。
这个秦老爷子竭力保下的孩子,他秦昊钰的第一个孩子。
现在的秦昊钰也不好受,老爷子的死是因为自己妻子的不及时,而孩子的死也是因为自己妻子的失手,两种失去至亲 沉痛,如同两座大山,压的秦昊钰喘不过气。
所以,面对江芷湘泪流满面的质问,秦昊钰别开了脸,闭上了双眼,想着只要不去看,也就不会心疼江芷湘的哭泣。
然而秦昊钰的这个动作,却深深的刺痛了江芷湘的心。
江芷湘呵呵笑道:“我知道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远离秦昊钰的方向走去。
秦昊钰看着江芷湘的背影心中一紧,“你去哪?”
“当然是回病房乖乖等着你们的质问和愤怒。”江芷湘自嘲的说道。
“你真的是故意的?”秦昊钰怒道。
江芷湘心中泛起苦涩,不过是一句反话,秦昊钰竟然听不出来。
这么久的夫妻,竟然还这么不信任;竟然还没了解自己的为人;甚至还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呵呵……
江芷湘没有回应秦昊钰的话,继续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
秦昊钰转身,却正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于辰凉。秦昊钰倒是没发觉于辰凉也跟着离开病房,而且看于辰凉的样子,分明就已经听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秦昊钰没有打算搭理于辰凉,然而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于辰凉冷冷的说道:“秦昊钰,你伤了她的心。”
不是疑问,而是反问。
秦昊钰抿了抿唇,“用不着你管。”
说完,就开了病房的门。
秦昊钰知道自己伤害了江芷湘,但是看到录像赤裸裸的证据,看着老爷子的尸体,秦昊钰怎么能那么轻易相信江芷湘,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原谅江芷湘,原谅江芷湘的不及时,原谅江芷湘的失手?可是这可是两条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