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岚看着顾景程，他的眼中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顾景程就那么望着自己，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莫岚就是想要相信他刚刚说的话。

“我不轻易发誓，因为我知道誓言是很难达到的，但是我做过的所有保证我都已经完成了，所以岚儿，不要把我和温原相提并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让我说出了我的誓言，那么我一定会用一辈子去守护我的誓言。”

莫岚点了点头，她冲着顾景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可以拥有一个家庭，在那里你会有归属感。”

顾景程拍了拍莫岚的肩膀，“喝完牛奶就回房间早点睡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莫岚握住杯子，失去过才会倍加珍惜吧，顾景程和温黎一样，是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长大的。比起温黎，顾景程或许要更加悲惨一点。

温黎的母亲至少还活着，他时不时还可以看见她，可是顾景程却永远失去了他的母亲，他的每一次想念都算是祭奠，莫岚无法想象，当时年纪那么小的顾景程是怎么强迫自己变得强大的。

在没人关心自己的顾家，想要拥有今天的一切，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莫岚也一个人奋斗过，她知道孤独的滋味，但是她出国的时候已经成年了，国外没人刁难她，所以她只要专心的学习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获得成为莫氏继承人的资格就够了。

但是顾景程呢，顾景程失去母亲的时候他才十几岁，父亲不在乎，后妈不喜欢，整个顾家没人关心他，没人在乎刚刚失去母亲的顾景程是不是需要安慰。

就在那样的孤寂环境中，顾景程长大了，他成长的比任何人都要强大，他的力量比任何人都大，他一个人撑起了整个顾氏。

莫岚想象着自己为了走到今天付出的努力，顾景程付出的是怕是自己的两倍不止。

莫岚想到顾景程说的归属感，只怕这个顾家在他母亲离开之后对他而言就没有任何归属感了吧？

莫岚叹了一口气，越是了解顾景程，她越是心疼顾景程，莫岚知道顾景程很坚强，他不需要同情，但是不怜悯他不代表不心疼他。

莫岚想到九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顾景程的时候。那个冷漠，疏离，又没礼貌的顾景程。她或许欠那个顾景程一句道歉，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给他定了一个标签。

莫岚关掉电脑，她准备回卧室休息，顾景程正在看书，但显然他的思绪不在那本书上。

莫岚是懂顾景程的，从顾景程的母亲去世时，这个顾家对于顾景程来说就没有一点温暖了。

莫岚走过去，把书抽出来，她想为顾景程做点什么，哪怕是作为安慰。她躺上-床，然后轻轻在顾景程的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吻也不能总是你主动，躺好，我给你读会书吧。”顾景程没有说话，只是按照莫岚的要求躺好，然后闭上了眼睛。

莫岚的声音不同于平日里的清冷，她缓慢而有节奏的读着书，一时间顾景程感觉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

那个瞬间，顾景程的心很平静，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年来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美好回忆，尽管很少，但每一样都让他很温暖。

顾景程善于伪装自己，藏起所有表情，但是在莫岚面前，他很放松，他对莫岚没有防备，仿佛他们天生就了解彼此。

顾景程觉得睡意渐渐袭来，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感觉到莫岚抱住了自己，然后在自己耳边轻声说。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而我，会一直陪着你。”

无意识的伸手抱住莫岚的腰，顾景程从未感受过这种温暖。

第二天早上顾景程醒的时候莫岚还在睡，顾景程洗漱完成的时候莫岚并没有醒的意思，顾景程照例留下一个早安吻，然后便转身去上班了。

他给莫岚留了信息，今天给莫岚放一天假，莫岚醒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拿起手机看到了信息。

想着顾景程居然提早去了公司，她心里暗笑，这个人不会是害羞了，不好意思面对自己吧？

莫岚轻笑一声，既然老板给自己放了一天假，那正好，她可以放松放松。莫岚突然想到了被包-养的秘书，她现在可能就是那样的秘书。

莫岚笑了笑，她这是在想什么，起床洗漱，然后莫岚吃了早饭。顾景程让人把早饭热着，怕莫岚起床的时候吃的是凉的。

用完餐，莫岚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深秋寒冷的天气配上温暖的阳光，让莫岚昏昏欲睡。

她难得的捧了一本书，最近每天都有各种事要忙，她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莫岚沉浸在书的世界里，知道电话响了起来。

“喂，”莫岚随手接过，连来电显示都没看，顾景程好听的声音传过来，“醒了？”

莫岚点头，然后意识到顾景程看不到，她回答，“嗯，在阳台晒太阳看会书。”

莫岚的声音懒洋洋的，顾景程即使不在她身边也知道她现在应该很享受，很放松，好像情绪也会被影响，顾景程感到莫名的心情好。

他的语气充满笑意，“你应该感谢你有一个关心下属的老板，所以你才能有这么一段休息时间。”

莫岚哼了一声，更加傲娇，“我是因为谁早上才起不来的？你还好意思说？”

顾景程的语气很低沉，好像特意压抑了笑意，“岚儿，不知情的人听到你这么说会想多的。”

莫岚愣了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她大叫道，“顾景程！你个禽-兽！居然开黄腔。我只是说昨晚上读书的事，你想啥呢？”

顾景程哈哈大笑起来，语气很是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岚儿，你这样冤枉我我可是很伤心的。”

莫岚知道顾景程在开玩笑，她翻了一个白眼，毫不犹豫的调-戏回去，“你现在这么在乎昨晚的事，景程，你不会是害羞了吧？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这种事没什么丢人的，谁还没个脆弱的时候。”

顾景程难得的沉默了，以往无论莫岚说什么他都会很厚脸皮的回复，可是现在顾景程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