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被打得偏向旁边，火辣辣的疼痛让我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然而我刚刚转过身来，紧接着莫欣兰素手高扬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我另一边脸上，我的脸再次从另外一个方向打得偏向另外一个方向。
强忍着火辣辣的疼痛，我回过身来看着手还高高扬起蹲在半空中的莫欣兰，见她此刻正愤怒的看着我，我有些愧疚的说道：“伯母，衍航现在因为我受伤是事实，如果打我几巴掌能够让你消气，你尽管朝我打就是，我坚决不还手。”
“顾岑欢，你莫不是以为自己现在不还手让我打两巴掌我就会原谅你吗？你记清楚了，衍航是因为你受的伤，换句话说衍航每次和你在一起时不是受伤就是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就是你的出现才让他承受得更多，我告诉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要和衍航在一起，我是坚决不会让你进我季家的大门。”
莫欣兰冷哼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此刻来到他身边的季丘恒，终于还是撤回了自己的手，直接往病床边走去，当即就在那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只不过出口的话语大多数都是指桑骂槐的数落我是个扫把星，和我在一起就准大霉。
莫欣兰在那边哭了好一会儿了，季丘恒还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他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到我的身上，我被他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才迟疑着开口叫了句伯父，他冲我点点头。
“你叫顾岑欢。”
我点点头。
“虽然我们未曾好好的真正意义上见面认识，但是你的事情我多少听到一些，我也没有想到我的两个儿子都对你钟情。”
话声落下后，那边的莫欣兰就开始各种接话，大致意义上是说季衍航不喜欢我，也有小部分话语是在数落说季丘恒口中两个儿子那句话。
我知道他那句两个儿子分别指的是陆琛睿和季衍航两个人，特别是听出他这话语中满满的无奈，我也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好。
“顾小姐，我有些担心衍航的伤势，想找主治医生问问，可是我不认识他的主治医生是谁，你认识吗？方不方便带我过去找一下医生？”
我虽然算不得多聪明，但是我也见了不少的人情世故，我很明白对方这话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希望我跟着出去，有话要和我说。
“认识，我这就伯父你过去。”
我颇为尴尬的说着就率先往病房外走，季丘恒也跟了出来。
为了不把把戏拆穿，我只得带着季丘恒去见了季衍航的主治医师，这才一同回病房，只不过这次他却是故意绕着走到外面人少的的走廊上，我也默默跟着。
眼见着前方的季丘恒突然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些年季家和顾家在生意上也有所往来，我和你爸也多次把酒言欢，算起来我就是叫你一句顾侄女也不为过。”
我聪明的没有接话，安静的等着下文。
“顾小姐，你与衍航和琛睿都相识相交，想必对季家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吧。”
虽然不知道问这话的目的，但想来重头戏是来了，我只得如实回答道：“听阿琛提起过一些。”
季丘恒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嗯算是回答，沉默了片刻才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是我的大儿子衍航还是小儿子琛睿，他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一直希望自己老年能够享天伦之乐，膝下子孙萦绕，只不过我当年做了件错事，这也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虽然他们兄弟没能互帮互助，甚至是成为了彼此的眼中钉，在生活中也有不少摩擦，这些我都还可以接受，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两兄弟身上有很多相似，也有很多不同，可唯一相同的是痴情，一旦认定一份感情就会坚决走到底。”
我依旧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接话。
“顾小姐，我知道自己这么说也许你会不信，可我没有撒谎，这和他们的成长环境和经历有关。”季丘恒解释道，目光深沉的看了我一眼，“你也是从小就饱经风霜的人，这些年在外打拼自然也经历了不少，见过太多的人情世故，想必你也应该很清楚越是受到太多伤害的人越是不容易对一个人掏真心，若是真的用了心，也表露了自己的真心，就说明这份感情很重要。”
“伯父，你说的这些我都很明白，但我这个人是个直肠子，有话不藏着掖着，我也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我其实刚才就知道伯父你说要去见医生是假，把我叫出来是真，现在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就这样毫不避讳的站在你面前，也请你不要在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个聪明姑娘，你这样的孩子不管在哪里读很容易受到人喜欢，也难怪衍航和琛睿都对你情有独钟，想来你身上的确有能够吸引到他们的地方。”
“多谢伯父谬赞。”我有些应付的笑道。
“顾小姐，一个人的过去不能够代表些什么，虽然你的过去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母亲我当年也是认识的，你长得很像你母亲，你母亲人品修养都很不错，你是她的孩子，我相信你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当然了，我说这些是在肯定你的同时也是想说你过去所经历的事情不重要，我也不会像衍航母亲那样因为你的身世背景就极力阻止你和衍航亦或者是琛睿在一起，只是你所牵扯是我的两个儿子，不管他们谁我都希望他们后半辈子幸福的生活着，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他们之间尽快做出一个抉择，而不是摇摆不定，你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
“我明白，伯父你说虽然不会阻止我与衍航和阿琛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但是你希望我尽快做出选择，并且和另外一个人拉开距离，因为这是避免他们与我互相纠缠受到更多伤害的唯一办法。”我有些尴尬的说道，老实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会阻止我与陆琛睿和季衍航中的任何一个人交往，显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小姐你真的很聪明。”
说这话的季丘恒颇为赞许的看了我一眼，我只得有些尴尬的陪笑。
“我说了这么多话，顾小姐你既然都已经听明白，就是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伯父，我喜欢的人是阿琛。”我鼓足勇气说道，“至于我和衍航之间只能说从开始就是个错误，因为从开始我们就是做戏，就像在谈判桌上谈生意那样，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所以我也不希望这个错误再延续下去，但我也不想衍航因为我的选择而受伤，可这很难办，我想也许是我自己奢求得太多了。”
“世间哪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你奢求的没错，只是错在人心难以左右。”季丘恒颇为感叹的说道，“不过你既然心底已经有了选择，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知道自己以后到底该要怎么做。”
我正想说知道，一道愤怒的低喝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你把她带来这里做什么？”
顺着声源处看去就看到陆琛睿那抹熟悉的身影，以及被他抱在怀中的萌萌。
陆琛睿和莫欣兰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程度不知道，但是从当初他和我说他和季衍航的关系时，就隐约提起过季丘恒，当时口口声声称我爸，显然在心底还是承认季丘恒是他爸，可这会儿语气这么冷，态度明显不怎么好，似乎对季丘恒私底下见我很不满。
“阿琛，你怎么来了？”我忙出声打圆场道。
疾步走来我们面前的陆琛睿当即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捉住了我的手，眸色微冷的看着对面的季丘恒，“你和岑欢说了些什么？”
看季丘恒的脸色不是怎么好，我怕他开口呵斥陆琛睿，到时候陆琛睿一言不合就翻脸，怕是会把这里的气氛弄得更僵，当即有些尴尬的出声解释，“阿琛，你误会了，伯父没和我说什么，就是我刚刚带伯父去见了一下衍航的主治医生，我们出来后就在这里简单讨论了一下关于衍航的病情，打算待会儿别把事实全部说给伯母听，以免她太过担心衍航的病情。”
“是这样吗？”陆琛睿有些不信的冲我问道。
被他那抹洞悉人心的视线看着，我有些心虚的连连点头称是。
不知道陆琛睿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脸上的表情到底是没有刚才那么冷。
“虽然不知道你和岑欢说了些什么，但你记住了，我是陆琛睿，我是姓陆，不是姓你季丘恒的季，所以你最好别出门就弄得你跟我真有多大关系似的，也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是没用的，最好是永远别企图干涉我的私生活。”
“阿琛，你怎么能这么和伯父说话，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爸，你……”
“我从小到大就没有爸，也不知道爸是个什么东西。”
厉声说完这话的陆琛睿拉着我离开，我甚至还来不及多说句话，就被他强行拉着离开。
好几次我都说我想留下来去看看季衍航，陆琛睿直说季衍航不要我看也会好起来。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故意扯开嗓子大声说，显然那些话话不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其真正的目的怕是故意说给身后的季丘恒听的。
我依旧坚持要留下来，陆琛睿就问我脸那么红是怎么回事？
被他这个问题吓住了，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正想随口胡诌一句，他又说我脸上还有手指印，是不是被人打了？我顿时无语凝噎。
想到刚才的谈话结果是自己选择陆琛睿就要疏远季衍航，我觉得自己还是离开的好。
虽然这样做较为狠心，但却是让季衍航尽快放弃我的唯一办法。
此刻陆琛睿还在追问我是不是被打？我忙说没有，直接甩开他的手率先走在前面，心情复杂的离开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