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神与花痴
吉普车缓缓地停下来，林在山伏在方向盘上发出低声的呻吟。
“林队长，你怎么样？”
“队长，你别吓我！”
林在山强忍着疼痛用虚弱的声音说：“跟你们比起来，我的运气有点……背，有一颗子弹打中……我的右臂。小王你来替我开车，智羊羊帮我……处理伤口。我背包里有……医疗用品。”
王自强和智羊羊迅速跳下车合力将林在山抬到后座，王自强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纱布给林在山裹上。
“小王，你去……开车吧，让智羊羊来，钱龙他们说不定还会追上来，我们……不能停。”林在山吩咐说。
王自强不敢违背，快速跳到驾驶位，吉普车再次飞驶。
“智羊羊，我背包里有……手术工具，你用它帮我取出子弹，再给我……止血。”
“好！”智羊羊赶紧翻找林在山的背包，他拿出一把手术刀、一把镊子，望着林在山鲜血直流的伤口，两手微颤、迟疑不决。
“智羊羊，快点动手！再失血，我会……休克。”
智羊羊一咬牙，闭着一只眼，用手术刀割开林在山的伤口，用镊子将子弹硬生生夹了出来。林在山大叫一声，渐渐恢复了平静。随后，智羊羊拿着药品、纱布在林在山身上手忙脚乱地搞来搞去。
“可以了，智羊羊。再缠几圈，我就成……木乃伊了。”
“林队长，你一定会没事的！”王自强安慰说。
“队长，你要赶紧好起来！”智羊羊也焦急地说。
“你们放心吧，手臂中了警用A型枪伤，想死没那么……容易。”林在山强笑道。
“强烈建议主人立即进行输液或输血。”“林夫子”在耳机里说。
“建议……驳回。我们没有携带……相关液体。”林在山出声回答道。
“林队长，我们下面去哪？”王自强又问。
“前方10公里是三木镇，镇上有私人诊所和药品店，建议迅速前往。”“林夫子”接着建议道。
“开往三木镇。”
三木镇是玉台县境内四个乡镇之一，以出产山野味而著名。整个镇子沿着一条小河分成狭长的两半，两半通过一座石桥连成一体。在河两边各有一条与河平行的狭窄街道，街道上分布着众多的特产店铺。三木镇处在陨石爆炸的近核心地带，损失惨重，若不是周围有群山阻隔，只怕整个镇子会被夷为平地。现在的三木镇到处都是残砖断瓦，保留完整的建筑十不及一。小街上一片狼藉，许多地段被汽车残骸和废墟堵塞。
吉普车在街道的入口处停下来，从车上走出王自强和智羊羊。
“看样子，这个小镇不会剩下什么东西了吧。”王自强四处张望了一下说。
“希望能在私人诊所捡到点有用的东西给队长补血。” 智羊羊说。
“你们别忘了携带武器，小王最好……收起枪,改用我的扳手。你们多加小心，我在车里等……”
“放心吧，队长，我马上就能升二级了。再说了，我们这不还有……智能APP嘛。”
智羊羊和王自强各抄着一把扳手往街道里面走去。
车上的林在山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边喝边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林夫子”发来的以智羊羊为第一视角的实时画面。
在画面里，智羊羊和王自强来到一家保留还算完好的店铺门前。
智羊羊问：“这个是不是诊所呢？”
王自强说：“这应该是个烟酒店。”
“烟酒店？”智羊羊立即来了兴趣，带头走进店里。店里的货架七扭八歪，落在地上的香烟几乎都已烧成灰烬，酒瓶也大多爆裂。智羊羊左右翻找，突然一声欢呼，举起了一条包装完好如初的香烟，取出一盒烟来，放在鼻子边深深地闻了一口，随后就如获至宝般将整条烟收到背包里。
王自强则捡起了一瓶金属装的洋酒，看了一眼说：“在末日前这瓶酒要18000块。”
“那你还不收起来，就算不喝，当成纪念品或者赠品也好啊。”
“可我是国家工作人员。”
“拜托，现在是世界末日，又没有人查上班饮酒和酒驾问题。你怕什么？”
“好，那我就收起来，回头等林队长好了，我们一起喝了它庆祝。”
从烟酒店出来后，王自强和智羊羊经过二、三十分钟的搜索，又找到一家保留完好的店铺，居然还用下拉式卷帘门封闭着。
“这个卷帘门外面没上锁，怎么抬不起来？”智羊羊问道。
“应该是从里面锁上了。”林在山在耳机里回答道：“这说明店铺里面很可能有……东西，你们当心点。”
“在店铺中探测到3具僵尸，建议做好战斗准备。”“林夫子”提示说。
智羊羊拍了一下王自强，后者心领神会，立即将大扳手从门缝里塞了进去，找准位置，使劲一扳，咔嚓一声，门里面的锁栓被扳断了。智羊羊和王自强各自伸出一只手，合力抬起卷帘门。呼啦啦，卷面门被抬起一米多高，一股刺鼻的气味和黑灰的烟尘扑面而来。二人赶紧捂着眼睛、口鼻退后好几步。烟尘散去，只见门后出现两大一小共3个僵尸。两个成年僵尸分别是一男一女，而小僵尸大约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很显然，这应该是一家三口。
两个成年僵尸一边一个，分别向王自强和智羊羊扑来。智羊羊毫不犹豫地一抡扳手，将那个扑向自己的女僵尸打得一顿，然后又追加了两下，将其击毙。王自强则显得有些经验不足，连攻三下都没有打中男僵尸的要害，反而被逼得步步后退。
“让我来！”急于抢经验的智羊羊从男僵尸背后发起袭击，僵尸被他一下子打倒，智羊羊又连补了数下。
“智羊羊，你的近战技术又有很大提升嘛。”林在山夸赞说。
“谢谢队长，剩下这个小的怎么办？”
画面对准了那只幼年僵尸。只见这个僵尸发出一声嘶吼，然后伸出双爪向王自强扑来。王自强边闪边对智羊羊说：“它还是个孩子，我实在下不了手。要不你来吧。”
智羊羊犹豫了一下，问林在山道：“队长，你说怎么办？”
“杀吧。它已经不是孩子了，而是对我们有巨大威胁的僵尸。”林在山答道。
智羊羊不再迟疑，扳手一抡，幼年僵尸脑壳碎裂倒地。
“想不到，我竟然会干这种灭人家一门的暴行。”智羊羊自言自语道。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物资。”王自强道。
二人走进店铺，发现房间里有很多货架，货架上摆放着很多玩具。
“这是一家玩具店。”智羊羊满脸惊喜地说：“居然还有我最喜欢的‘僵尸杀手’像！”。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赶紧换下一个店铺！”王自强催促道。
“好吧。”智羊羊恋恋不舍地看了玩具店一眼，就准备和王自强出去，“林夫子”突然出声说：“机械和电子玩具对于我的升级改造具有重要价值，建议你们将玩具店作为此行的次要目标进行搜索。”
“明白。”智羊羊喜滋滋地叫住王自强，说：“队长的智能APP下命令了，我们立即执行吧。”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别小看是玩具，利用好了能有大作用啊。”王自强道。
二人重新返回玩具店，在店里各自找了一个大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各种玩具一股脑塞到袋子里，然后出了店门接着往前探索。
“桥上发现五个僵尸。”“林夫子”提示说。
“这五个僵尸看上去可不菜啊。”智羊羊吸一口凉气说：“竟然有3个高大僵尸！”
“要不，我用手枪吧。”王自强问智羊羊。智羊羊知道王自强问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在山，于是说：“队长，你收到信号了吧，我们该怎么办，快点给金手指。”
“建议你们使用远程武器，避免近战。”林在山回答道。
王自强掏出了手枪，智羊羊也取下了弩并上了一只弩箭。
“你准备好没？一、二、三，射击！”王自强和智羊羊同时开火儿，但射击效果大不相同。王自强瞄准的是一个高大僵尸的头，命中的却是这个僵尸的耳朵；而智羊羊瞄准的是另一个高大僵尸的腿，射中的却是人家的裆部。
这一下，桥上的五个僵尸全部被惊动，它们前呼后拥向二人扑来。这时，王自强的第二枪已经击发，命中了一个高大僵尸的躯干，后者只是身形略微一滞，接着又更快地冲过来。王自强仓促瞄准了一下，开出第三枪，终于命中高大僵尸的头部，中弹的僵尸当场倒毙。这时，智羊羊才上好了第二支弩箭，一个普通僵尸已经冲到距离二人不足5米的地方。智羊羊未及瞄准就扣动扳机，弩箭居然射到桥面上又弹起来，击中这个普通僵尸的裆部。
“砰！”王自强一枪将冲在最前面的普通僵尸爆头，随后又向紧接其后的一个高大僵尸射击两枪，均命中后者的肩膀。王自强使用的是华夏国警用A型手枪，满夹只有6发子弹。他已经开完六枪，枪里空了。王自强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弹夹来上膛。这时，智羊羊还在找第3支弩箭。
咔嚓咔嚓，智羊羊头盔上的摄像头闪出一阵强光，冲过来的僵尸都立即停止了脚步，用双臂遮住眼睛。这几秒的停滞为王自强和智羊羊争取到了宝贵的缓冲时间。王自强又连续击发2枪，击中一个高大僵尸的两腿，使其跪倒在地。而智羊羊也装好了第3支弩箭，他瞄准跪倒在地的那个僵尸的头部射击。嗖的一声，弩箭从这个僵尸耳旁穿过击中跟在后面的高大僵尸的裆部，后者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高高跃起扑过来，那露出满嘴尖牙的脸也因为迅速地接近而显得膨胀变大。
“妈呀！”智羊羊吓得大叫一声，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闭上眼睛等死。
“砰砰！”王自强又开两枪，都准确无误地命中扑过来的高大僵尸的脸，高大僵尸轰然一声倒在智羊羊脚下，污血贱了智羊羊一脸。
“智羊羊，你的弩太下流了，怎么老是射别人的裆部啊？”
“是队长给我改良的。”
“智羊羊，那是因为你的弩没有瞄准装置而你的精准属性又太差所致，和我没关系。”林在山忍着疼痛调侃道。
“我要换近战武器了。”死里逃生的智羊羊突然大吼一声，像发了疯一样冲出去，狠狠地对着跪倒在地的那个高大僵尸的头部就是一扳手，僵尸脑壳碎裂。智羊羊冲劲不减，又一个箭步迎上最后一只正常僵尸，干净利落地一下子也将后者的脑壳砸碎。
“智羊羊怎么突然变得这样生猛了？”王自强问道。
“因为他要抢夺经验值啊。”林在山用扩音器说道。
“经验值？”王自强越发地不解了。
“你别管那么多，总之那是智羊羊的异能。”
“明白。哎，智羊羊，你还好吗？”王自强转向智羊羊关切地问道：“你脸上有僵尸血。”
“什么？僵尸血？”林在山听到大吃一惊：“智羊羊，赶紧处理，否则会感染的。”
“啊，真的吗？好好，我这就处理。桥下有水，我去清洗一下。”智羊羊随即快步向桥下跑去，王自强紧随其后。
哗啦啦，哗啦啦，智羊羊捧起桥下河里的水使劲地往自己脸上抹。桥下的流水还有些浑浊。突然，一个潮湿的影子从水下冒出，溅出一大片水花。在水花的掩护下一条体长将近1米的大鱼凌空跃起直扑智羊羊。智羊羊惨叫一声向后坐到在地，手臂上被狠狠咬了一口，幸亏他自上次被僵尸咬过之后听从林在山的建议，在手臂上缠绕了硬纸和胶皮，这次才免于受伤。智羊羊就地一个翻滚，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来。在一旁守护的王自强举枪要瞄准，大鱼在地面上翻腾了几个身，居然又跃回水里去了。
“水里的鱼变异了，你们离水远一点。”林在山命令道。
王自强和智羊羊回到桥上，沿着小镇另一边的小街继续搜索。
“啊，不对，我的眼睛怎么像火烧一样痛。我的头好难受！”智羊羊大叫起来。
“智羊羊，你怎么样了？”王自强和耳机里的林在山同时大喊。
“我想我是……被尸毒感染了，你别过来！”
“林队长，怎么办？”王自强对着智羊羊的耳麦喊道。
“‘林夫子’，赶紧寻找应对策略！”林在山命令道，他又通过扩音器说：“小王，智羊羊有属性数字化和可升级的异能，下面的僵尸都让他实施致命一击，只要他赚取了足够经验值，就可以升上一级，把负面状态自动清除。”
“什么？”王自强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还是向智羊羊翘了翘大拇指。
“这次只怕来不及，队长。”智羊羊苦笑着说：“我离下一级还差两百多呢？”
“先别想那么多，把能拿的经验值都拿到手里再说！”林在山大声道：“你们不要慌，我这就开车过来。”
林在山忍着剧痛，上到驾驶位，一只手扶着方向盘，驾驶着吉普车快速向桥头赶去。一路连续强行撞开好几个路障。这时，“林夫子”在耳机里提示说：“经探测，三木镇大约还有26个僵尸，以下是他们的位置分布图。”
“明白！”林在山道，他脚下一踩，吉普车停在街边。林在山大喊：“快上车！”
王自强、智羊羊赶到车边。林在山对二人吩咐说：“我们下面在在短时间内寻找到镇上所有僵尸，然后由智羊羊把它们干掉。小王，你开枪时瞄准僵尸下肢，不要射击头部，把致命一击留给智羊羊，明白嘛？”王自强点头。
这时，已经有六、七个僵尸听到动静从后面围拢过来。林在山一个倒档，吉普车将这几个普通僵尸撞到在地，智羊羊立即跳下吉普车过去补刀。
“前面又来7个。”王自强用手指着前方说。
“好，智羊羊，准备拾取经验值吧。”林在山一踩油门，吉普车冲过去。走在最前面的僵尸直接被撞飞。林在山怕不小心把僵尸直接撞死了智羊羊得不到经验值，所以不敢再往前撞击，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往回倒车，并给王自强留下射击面。王自强“砰砰”连发6枪，将还在站立的僵尸全部击中下肢使其倒下。
“多谢兄弟们！”智羊羊道声谢，又提着扳手冲下车去。
“还差多少经验值？”林在山问。
“还差140。”智羊羊急促地喘着气说。
“剩下的僵尸都在街道那头，快上车！”
5分钟后，又有10个在马路上游荡的僵尸被智羊羊歼灭。
“林队长，剩下的僵尸在哪？智羊羊好像有点神志不清了。”
“一个在路旁的小巴车里，另两个在那个店铺。”
“咦！那不就是诊所吗？好，我扶智羊羊出去。”
“你不要碰他，当心感染尸毒！”林在山跳下车拉开车门，用戴着手套的左手扶住了精神恍惚的智羊羊，将他架到小巴车旁。
“小王，把你的枪给我。智羊羊拿住枪，快开枪，打死这个僵尸！”
智羊羊接过枪，冲着小巴里胡乱开了一枪，但没打中，林在山赶紧扶住智羊羊的手，使枪口对准小巴车里被困的僵尸的脑袋，然后说：“可以了，开枪吧。”智羊羊咬了咬牙，一声枪响，僵尸被击毙。
林在山快步冲到诊所门前，诊所里一前一后两个僵尸正扑了出来。前面的僵尸身材高大、健硕，一看就是进化过的高大僵尸，后面那个体型正常。林在山低头侧身避过高大僵尸，军刺一挥，刺中后面的普通僵尸的大腿，这个僵尸扑到在地，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这时高大僵尸已经冲到王自强跟前，利爪一拍，击中王自强右背，后者被打得翻到在地。林在山已经回转身来，左手的军刺直刺高大僵尸的咽喉。高大僵尸居然一把接住了军刺，另一只利爪抓住林在山的脖颈，右臂受伤的林在山无力抗衡，被高大僵尸提离了地面。高大僵尸像老鹰捉住小鸡一般，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爪中的猎物，猛然伸嘴咬下去。
就在这刹那，林在山从腰间拔出了一直在用超容蓄电池充电的电棍，狠狠地戳在高大僵尸下巴上。扑通扑通，高大僵尸和林在山同时倒地。电棍的这一击，将林在山本人也连带进去了。他只觉得全身发麻，肌肉痉挛。“林夫子”在一旁提示说：
“离僵尸恢复还有5秒。”
林在山挣扎着要站起，但是无济于事，肌肉压根本不听使唤。而同一时间，王自强遭受重击后一直在地下痛得翻滚；智羊羊则像猴子捡到了玩具一样拿着手枪在原地上下打量。
“智羊羊，快开枪！”王自强大喊道。然而智羊羊则只顾把玩手枪，毫无反应。
这时，倒地的高大僵尸霍然坐了起来。
“快开枪！”王自强又是一声大喊。
“开枪？啊，开枪。”智羊羊似乎恢复了少许神智，他抬起手枪瞄准了高大僵尸。
“砰！”一声枪响，高大僵尸脑壳碎裂倒地。
“不！”林在山和王自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因为这枪不是智羊羊开的，这意味着智羊羊还要再杀3个普通僵尸才可能升级，而这个小镇上的僵尸已经被他们赶尽杀绝了。
“突突。”随着一阵引擎的声响，一辆摩托车停在三人面前，接着是几下清脆的皮鞋踩到硬地的脚步声，在逆着中午阳光的方向出现一个一身黑色皮衣套装的靓丽身影。这个身影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直指林在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