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道德委员会，是第一届议员组建成立的？”
许言看着文件上的署名，回想着记忆中的场景。
虽然当时K没有在那个场景中多留，但对他来说，只要是扫过一眼，就不会忘记。
这次，他没有动，因为柱子上什么也没有，原本的底座上，似乎应该呈放着某样物品，但此时却空空如也。
许久，老人将照片放了回去，转来到另一根金属柱前。
“真不知道您当年是怎么想的。”他落寞自语。
枯槁的手掌摩擦着照片，老人露出无奈的神色，目光落在了有着乱糟糟头发，个子较矮的李查德·泰克上。
照片上，八位气度不凡的人类站在一起，眼中隐有星辰。
老人的脸色逐渐严肃，略带沉，他先是来到左手边的金属柱前，打开了玻璃罩子，取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金属台上，无影灯下，两根金属柱子升了上来，定在了与视线平齐的位置。
老人躬滑动开关，输入了正确的密码，随后接连不断的咔嚓声响起。
而纵观整间大厅，似乎完全与外界隔离，唯一与电有关的，应该就只有头顶的电灯了。
这一侧的下面有处单独的区域，是一个完全机械式的密码锁，依旧没有任何电子触发设置。
做完这些，老人将抽屉关好，又来到金属台的另一侧。
而同样怪异的钞票，抽屉中已经放满，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张，只是有的崭新，有的褶皱，有的被红色沾染，与蓝色本体混淆成了黑色。
老人点了点头，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印有“-100”的蓝色钞票，打开抽屉的玻璃罩，轻轻放了进去。
没有电子触发，而是最简单的机关触发，一个抽屉弹了出来。
老人看着满屋子的宝贝，满足地笑了笑，随后来到金属台前，在台子下面某处轻轻按了下去。
有趣的是，大厅的上方都是最简单的白炽灯，而金属台上方，却是一盏灯手术室的无影灯。
这些老古董没有规律的摆放在四周，紧贴着墙壁，而大厅正中央，则是一个金属台，同样是银白色，同样没有任何电子触发设置。
说是大厅，但此处更像是一间大型仓库，堆满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甚至可以在角落找到一台蒸汽机。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迈步而入，走进了一处圆形大厅。
大门卡在了某个节点，老人长舒口气，松开双手，皮肤重新变得干皱，就像街边瘦削的老流浪汉一样。
咔嚓！
阀门一点点被转动，老人以非人的力气将足有两米厚的金属大门推开。
随着老人一声低喝，原本干皱的双臂逐渐隆起，变得像婴儿般润滑，然后忽然青筋暴起，关节声响彻在空的甬道中。
“喝！”
老人来到大门前，扯紧上的睡衣，深吸口气，枯槁的双手握住了圆环阀门。
甬道尽头是一扇银白色金属大门，门上没有明显的电子触发设施，相反，上面有着一个巨型圆环，像是老式管道的阀门。
老人缓步进入，阶梯不高，大约七八节的样子，再向前方是一段长约十米的甬道。
读取了老人的指纹，飞马雕像缓缓转动，桌子也开始下沉，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阶梯。
老人伸手将雕像挪动，五根手指落在上面，就像掉落水面的树叶，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光芒涟漪。
角落中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立着一尊金属的飞马雕像。
当房门关闭，老人一口气将半根老烟卷吸完，重重地吐出一缕轻烟，完成了史诗级过肺，随后起来到房间角落。
戴着纯羊毛马桶头的男人答应下来，见到老人的手势，心领神会地离开了房间。
“明白。”
“这件事我会亲自与大卫交流，‘廉价钞票’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K。”
老人吸了口烟，认同地点了点头，向后挥了挥手：
“会长，委员会这边要不要提醒一下，委员里已经有抗议的声音出现了，尤其是南半球的委员，异种人如果被急了，那些激进派搞出乱子，海底城市可挡不住以亿吨为单位的海水倒灌，这也是他们最担心的事。”
“呵……”老人笑了一声，“大卫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不死不肯罢休。”
“是的会长，大卫议员的动作越来越大，南半球已经很不稳定了，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异种人领袖也无法压制住那些激进派。”
“我知道，尽力找……对了，大卫还在对异种人进行清缴？”
老人夹着烟的手停在了半空，沉默许久后开口道：
“可是会长，我们的人手不够，您也知道，我们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事。”
老人后的“马桶侠”挠了挠头：
“K无法离开蓝星，他一定还在这里，找，必须找到他！”
老人没有说话，熄灭了纯手工老烟卷的烟蒂，又从一旁抽出一根，轻轻点燃，吐出两个烟圈。
“会长，没有找到。”后一名头戴马桶头的男人开口发声。
不久，老人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到最低，房间中一下安静下来。
某间昏暗的房间中烟气缭绕，老人看着前的老式电视机，雪花屏幕唦唦作响，没有信号。
同一时间，议会大厦
………………
盖住家庭管家的垃圾微微颤动，许言抬头看向特遣队驻地的方向，沉默片刻，继续翻阅剩下的文件。
许言突然想要窃笑，觉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算不算，有了些线索呢？”
此六位，正是彼六位。
他清晰记得，当年有八位议员参加远征，而K却说，伊甸星发生了变故之后，只有六位议员活着回到了蓝星。
“伦理道德委员会成立的时间，可能要晚一些，如果署名是六位，倒很可能是寻神远征结束后提出的设想。”
许言的机械瞳孔闪烁，暗自点头。
当年寻找神明的远征队，一共有八位议员参与，但……
“不对，人数不对。”许言疑惑地想着。
包括李查德·泰克在内，这署名的六人，分明就是当年携带病毒踏上远征，寻找神国伊甸星的第一届议员！
老人眉头紧皱，神色担忧：“K……K……K……”
喃喃自语回在大厅中，老人最终陷入沉默，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而如果仔细看，金属台的面积足有台球桌案大小，除了升起的两根柱子，其余地方还有着不少圆形的痕迹，只是未曾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