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一代目正文卷第五章收买人心和北伐赵旧知道宋军和金军必有一战。
无论是对方先发起进攻,还是自己反攻。
这冲突不可避免。
除非大宋甘愿抛却尊严。
如同历史上那样,通过糖衣炮弹,让对方的帝国百年后腐朽。
可赵旧等不起百年,也不愿意等。
就算是死,也至少是站着的。
次日,大朝。
而在宋朝大理的边境。
人衔枚,马裹蹄。
一支精锐的大军走在了前头,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他们只有一个西军当中响亮的名字,背嵬军,这是岳飞手底下最精锐的部队。
当然,他们并没有打出旗号,只是毫无怨言的用脚丈量着宋国的山河。
没错,他们脚下的土地不久之后就是宋朝的了,谁叫这快地方,自古以来便是归汉人所有,归华夏所有。
如今的大理,政治版图便为三家分割,其一是早已经衰弱的皇族段家;其二是控制鄯阐府滇池一带最繁华经济区域,一直把持着清平官相位的高家;
另外还有一个家族,就是曾经建立了大义宁国的杨家,从南诏时就已经根深蒂固几百年,控制着佛教和儒学知识人才,在首都羊苴咩城和洱海周围势力广布,走中原世家那样的路子,永远都是不倒翁的杨家。
大理国八府四郡,始终在这三家人手里流转。
只是他们不知道,前来主持正义的宋军,已经响应了段正严这位大理国王的号召,提兵来救。
……
朝堂之上。
官员们絮絮叨叨的说着绍兴二年以来大大小小的事物,时不时还有御史台的言官举报朝中的大臣,闻言奏事。
不重要的事情就暂且搁置,要紧的事情,赵旧就直接下了条子,让相公们前去处理,赵旧也不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得让相公们有活干。
这绝不是他赵某人想偷懒,谁叫他淡泊名利看淡权势呢。
等到了最后。
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眼看着就快要散朝之际,赵旧冲着团子公公使了个眼色,团子公公赶紧出来拦了一下,对众人宣道:
“诏曰:朕以冲龄,统承鸿业。其惟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
朕年少。不识上古贤王治世之妙,然,朕闻之,古者圣王治世,民不加赋,而海内用足丰饶,朕虽不敏,亦心向往之。
其令,天下官府衙门诸卿有司,即日起,有宋一朝,永不加赋!”
永不加赋啊!
多好的仁政啊!
三皇五帝,谁提过,春秋战国,谁又喊过?
这才是真正的仁君啊!
团子公公的话音刚落。
顿时所有的文官都感觉到身子颤抖,脸色通红激动不已。
古之仁君,莫过如是也,当今官家有明主之相啊。
可是,这根本就是一个扯蛋的伪命题。因为在中国,税和赋。从来都是分开的。
税是用于国防开支,衙门支用以及各种地方事务和渠道开凿修葺等等。而赋。
则是用来给皇帝盖宫廷庙宇,吃喝玩乐的。说白了,税,进的是国库,而赋,是皇帝的内帑,这玩意是不走国库的。
赵旧赵官家缺钱吗?
就算是再缺,他也能玩一手,左手进,右手出。
朕的宫殿要修,没银子?那就去国库取啊。
战端一开,没银子打战了?去国库取啊。
更何况赵官家在开源节流当中。
四川的银行搞得有声有色,全国都是独一份,川人开始逐渐认识到会子的好处,不仅轻便不说,中间还没有损耗的问题。
四川之内,大大小小数十做银行拔地而起,只要赵官家不傻到把自己给玩死,像朱元璋那样搞个巨额的银票,大宋应该是不缺钱了。
按理来说。
赵官家这样当众宣布诏书。
并不“合法”。
中书舍人不愿意起诏也没办法。
门下给事中要是不配合也没办法。
在元丰改制之后,中书舍人的职能就变得更加固化,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根据皇帝的旨意来拟草诏书,也就是“词头“。
但与此同时,他也就拥有了一项其他大臣都不曾拥有的特权,那就是如果他认为这些诏书不合法规或者情理,那么无论这些诏书是根据皇帝还是宰相的旨意而立,他都可以拒绝起草诏书,即封还词头。
与其他事务不同,这一权利是受到宋朝法律保护的:
事有失当及除授非其人,则论奏封还词头。
因此,即便皇帝或者其他大臣心有不满,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进行报复,要么放弃本次诏书,要么新立中书舍人。
皇帝还可以不选择用正当程序发布诏书,如唐朝时期就出现了大量的斜封官,他们的上任全部未经其余机构考核,而是皇帝直接任命,宋徽宗也曾滥用“御笔“行下。
在这种绕靠法律和正常程序的情况之下,封驳制度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皇帝幕后操纵。
而赵官家这一道政令虽然是没有走正常程序,可它属于这些文官眼中的仁政。
于是所有人都在新任首辅吕好问的带领下山呼万岁:“陛下仁德,泽被苍生,请奉诏书,宣布天下,使天下明知陛下仁厚爱民之意!”
吕颐浩吕相公依旧当着他的枢密使,反而是与世无争的吕好问登上了相位,授文渊阁大学士,紫金禄银袋大夫。
百官响应,群臣直呼圣明,赵官家享受了登基以来最大的欢呼声和群臣们的簇拥。
这一手,赵旧也是跟无数的穿越者们学的,虽然他弄不出来航母大炮蒸汽机,也不会什么三酸两碱,更没有过目不忘的头脑,但,依葫芦画瓢倒是有一点心得。
又过了许久。
“此诏,当奉行天下,朕当告知于宋国臣民,咸使闻之。”
……
赵旧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来到了大臣们面前。
虎视眈眈望着群臣。
言道:
“太祖有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可诸君抬头往北看,别说是卧榻之侧,就给咱们的床都被人家硬生生的夺去了一半。
一个楚国,一个齐国,还有一个燕国,一个秦国。
朕不知,金人还要弄出多少个国家,还要过分的什么地步,可朕已经瞧见了,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尔等,作何感想?”
群臣冷漠。
刚刚发暖的身躯顿时一僵。
哪壶不提开哪壶,赵官家这是打算撕开身上遮羞的布?完全不要体统了?
刚刚还宛若圣明的赵官家。
缓缓的抽出来腰中的汉剑,轻抚着剑身,锋芒毕露,言道:
“古语有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古语有云,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古语有云,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古语有云,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古语还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绍兴二年,朕,赵构宣战金国,夏国,齐国,燕国,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战!
不少人心中都涌现出了一股热血。
也有理智的大臣担忧着大宋的未来。
众人久久无言,原来赵官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怪不得有如此仁政之举。
可是,大臣们也没有反对,或者说在赵官家的有意操控下,如今的朝廷是“尚武”的,至少在没有遭逢大败之前,朝廷不会有变,除非赵官家突然驾崩。
……
大理边陲的一座军镇,浓郁的血味渲染着这里,高氏的一所屯兵军营,整整六千余人,几乎来不及抵抗就被成片屠杀倒地。
整个大宋军纪最严明的岳家军,小心翼翼的打扫着战场,王贵,张宪他们这些将领在旁边督促着。
王贵咧嘴笑道:
“岳帅,这些大理兵不堪一击呀,俺实在是想不通,当年太祖怎么没有一口气平了大理。”
岳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言道:
“必须得谨慎才是,骄兵必败的道理还要我教你?这大理国就算是再不济,还是有着数万兵马。
要是咱们不能毕功于一役,到时候就要面对数之不尽的勤王大军了,河北旧事,你还能忘了不成?”
王贵赶紧小心地陪着罪,笑道:
“是,属下知错了,岳帅,鄯阐府,终于到了,咱们得加紧赶路啊。”
“嗯…”
不远处正是鄯阐府。
这里是大理国官方及民间的商品物资集散地,称为官渡。
几乎大理的所有货品,都经鄯阐城运往邕州广西,与大宋交易。运出的商品每年光战马就有数千匹。
此次运用闪电战的岳飞也不由得感到头脑发热,大理并不可怕,关键是所有的宋军都在跟时间赛跑,输了一时半刻,或许就全盘皆输了。
这也是岳飞担心的地方,就怕地图上出现差错,或者是大军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