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迷雾之中,才会乱了心智,模糊了真相。
季如卿看着冷清的街道,这个距离自己家乡百里之外、与她的生活圈子毫无关联的小城,陆风还有父亲母亲,怎么可能同时在这里出现?
所以这根本不是巧合,只是因为她太过害怕产生的幻觉。
“接下来,遇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季如卿暗暗警告自己,她预感到接下来还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打车来的时候,这街上还是人来车往,怎么从楼里出来之后,一切都变样了呢?”季如卿自言自语。
一切还得从那张纸条说起……
父亲留给季如卿的纸条上,写的是地址不详,可季如卿却阴差阳错发现另一张写有详细地址的纸条。
当晚太过慌乱,来不及细想,只当是巧合。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不留痕迹的引她来到这里。
季如卿突然想起,当时下车的时候,司机并没有立即把车开走,而是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当时她好奇的往车里瞅了一眼,司机正准备解开安全带……季如卿心想这司机还挺悠闲的,苦笑一声然后就进了写字楼。
按照常理,司机将客人送到目的地之后,一般会掉头离开。大家都忙着赚钱,没有理由浪费时间在陌生的地方。
思前想后,季如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慌张的后退几步,继而迈着微微颤抖的双腿,踉跄朝前跑去。
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吹过,季如卿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空气越来越炽热,季如卿觉得快要窒息,终于连滚带爬到了那栋大楼跟前,她焦急地环顾四周。
果然!出租车还停在她下车时的位置,车窗半掩着,仿佛一切还停留在她下车时,不出意外司机也还在里面。
来不及多想,季如卿费力的朝出租车方向跑去。不,她几乎是爬过去的!她实在太累了,眼睛快要睁不开……
当她几乎晕厥的时候,当她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她仿佛看见送她来z城的司机,正冲她笑呢……
季如卿喜极而泣,她沙哑的声音喊道:“师,师傅,您怎么还没走?”季如卿心里没底气,又怕认错人,所以声音格外的小。
就在这时,车窗缓缓的摇了下来,出租车里真的有人!季如卿高兴的几乎跳起来,不知道还以为她又遇见亲人了呢!
也难怪,在这种鬼地方,能遇见个大活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有车,可以载她离开的车。
车里的人就比较平静了,对方好像预料到季如卿会来,异常冷静的探出脑袋,注视着车窗外狼狈的季如卿。
但司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你没来,我怎么敢走?”司机略带反问似的回答,不带任何情绪。
司机说话的语气,就像是熟识已久,可冷淡的表情,又将人拒之门外。
季如卿也没想那么多,确实对方是送她来z城的司机,就够了。此时的她,一心想着离开,现在好了,有车有司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司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扭身在车里乱掏一番,最后拿出一根吸了一半的烟,点上,头也不抬。
“师傅,您怎么会等我这么久?下车的时候,我记得付空车费了啊,您完全可以先离开的。”季如卿有些讶异,又有些内疚,印象中,她在z城有些时日了。
不料司机却说道:“不久,两个小时而已。”
听司机这么说,季如卿差点没蹦起来。“两个小时?”季如卿瞪大了眼睛,连毛孔都在质疑。
“是啊,发票上写着时间呢,不信你自己看。”司机似乎早有准备,将来时的发票递到季如卿手上。
“还真是呢,我以为……”季如卿本想说出自己的疑惑,可转眼一想,她与司机并不认识,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如果司机对她图谋不轨,那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季如卿脑海里浮现无数种可能,无意之中,眼睛的余光瞥见了闷头抽烟的出租车司机。
对方大概有四十来岁,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不合身的蓝色格子衫,油不拉几的头发快要遮住眼睛,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样子,让人觉得不舒服。
平日季如卿打车不喜欢与司机说太多,所以来的时候也没仔细看对方。如今看到这副模样,又是在这无人之地,她不禁开始害怕起来。
“嗯?你以为什么?”司机缓缓抬起头紧盯着季如卿,深邃的眼窝装着空洞的眼睛,像极了悬疑小说里的逃犯。
“没,没什么。”季如卿故作镇定的回答,她慌忙躲开司机的眼睛,生怕司机看穿了她的胆怯。
司机深吸最后一口烟,然后用力的吐出一圈圈烟丝。因季如卿与司机面对面的站着,相距不过两米远,所以烟丝不偏不倚正好飘到了她的脸上,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听到咳嗽声,司机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然后用脚轻轻踩了几下,直到火光完全消失。
这时司机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笑,仿佛一只雄鹰正在俯视唾手可得的猎物,脸蛋身材都比较傲人的季如卿,就是他的猎物。
“上车。”司机主动开口说道。
见季如卿不动,他朝前迈了一大步,此时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就连对方身上掺杂着汗臭的烟熏味,季如卿都闻得一清二楚。
季如卿害怕极了,她想后退却发现双腿瘫软无力,怎么也动弹不得。“你要干嘛?”季如卿像只受惊的小鹿,怒视对方。
可对方并没有理会她,反而又朝前迈了一步,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只有拳头那么大,身上的衣服伴随着呼吸的起伏,不时发出磨擦的声音。
饥饿、干渴,加上身心的疲倦,季如卿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这时,一双手慢慢伸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