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军空旷的训练场上,召集来的约四千梁山军,在精锐清风兵教官的带领下,大声背诵着后世简化版的戚家军的军规:
“临阵诈称疾病者,斩首;
临阵抛弃军器者,斩首;
一人退却则一人被斩首,全队退却则队长被斩首,队长殉职而全队退却则全队被斩首;
埋伏作战,遇贼不起及起早者,队长斩,各兵捆打。
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平民冒功、奸**女者斩。”花荣怕军规太长记不住,专门挑了着几条简略的军规来用,他本来还想用三项注意八纪律的,可是让一帮山贼坐到那么严谨的纪律,好像不太好办,最后决定把戚家军的军规简略成梁山军规。
梁山兵马的编制还是按照清风兵的编制来,大头目管理五十人,五十人称为一队,大头目又称为队长,队长下面则是小头目管理十人,山寨的头领都做教头,此次的训练主要由王进和黄信负责。
在梁山里里外外巡视一遍后,花荣向王进、黄信、阮氏三雄、杜迁、宋万、朱贵等八位首领告辞,带着从清风兵中精挑选出来的二十名个精锐乘船出发,一同出发的还有由花小妹一路照应的王进老母亲:王氏,一行人的目的是去京城开封,王氏的眼睛在青州城轻了无数的所谓名医来治疗,都不见疗效,他们这次去开封城就是为王氏找到真正的名医治疗眼疾。
经过一路奔波劳累后,一群人并没有急着进城,而是转向去了在城外不远处的军营,那里驻扎着驻防的京都的八十万禁军。
那处军营是花荣兄妹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们兄妹的酸甜苦辣整个童年都在那里,两人自从几年前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过这里,两人对这个地方有着很深的感情。
禁军军营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军纪森严,铁马金戈,真实的禁军军营跟汴京的菜市口没什么两样。
因宋朝每到灾年都会招募大量的灾民进入军队,一旦进入军队宋朝是不允许退伍的,一辈子都是军户,包括他们的后代也是一样。所以进入军队的禁军和官兵们是允许和家属生活在一起的,经过百年的时间,汴京的禁军从最初的二三十万一下暴增到现在的八十万,以至于军营里面充斥着大量老弱妇孺,禁军士兵每天除了演武外,还会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在军营中过日子。
朝廷每年都要支付庞大的军费支付冗余臃肿的军队,使得朝廷的府库空虚,常常会因此而拖欠军费,再加上军官对军饷的大肆贪污,导致军营中的兵士很多都活不下去,当了逃兵。
为此,宋朝政府破例允许军队做买卖或务农来自己养活自己。一个崭新的名词被宋朝人发明出来——军队经商。
于是很多禁军家属们,就在军营中或城里开起了饭铺、茶肆、副食店……甚至有人直接把妓院开在军营里面!这在任何朝代都不可思议的事情,却真实地发生在大宋都城的禁军军营里。
而这些禁军因为人口太过庞大,城内根本无法驻扎,于是被派驻到开封城的附近进行住扎。
说是八十万禁军,其实兵营中真正能战之兵能有二三十万已经不错了,而且这些禁军犹于奸臣当道,就像没娘的孩子一般,无人关心和打理,使得禁军军纪败坏到了极点,这些兵士连日常的操练的都是隔很久才糊弄一般操练一次,这也是后来八十万禁军北上黄河岸边抵抗金兵入侵,金兵只是用羊敲了一夜鼓,八十万禁军竟然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
花荣看着军营大门口值守的十几个军士围在一起大声吆喝着聚众赌博,对于门前来来去去的各式人马视若无睹,而进出的人流对于城门口的异状也是见怪不怪,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自己和小妹刚走了三四年的时间,军营的军纪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
花荣和小妹的童年就是在这个军营大院中度过的,花荣此次过来除了想看看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旧居外,还想去拜访一个人,那个和他们兄妹同病相怜,也是因父亲战死而被萌了官的邻家哥哥:曲端。
曲端其人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名将,他在南宋初期,因战功赫赫,短短几年时间,就从一个小小的队正一跃成为西军一将,能在名将辈出的西军中拔得头筹,其军事才能毋庸置疑。
但是曲端最终的结局和狄青、岳飞一样,没有死于战场之上,都死于了自己人之手,令后人嗟叹不已。
花荣和小妹一群人来到原住地时,原来的街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两人曾经居住过的整条街道,都被重新盖成了巨大的商业街,一排排高大的店铺人来车往,热闹非凡,他们曾经相依为命的那个院落,早已经被一个大型的酒楼所覆盖,两人看着高大的酒楼,深深叹了口气,这次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在这些高大的商业店铺中间,一座矮小的破落居院显得异常显眼,“钉子户”这个词一下蹦到了花荣的脑海中,看到那依稀熟悉的门楼,花荣不禁笑出声来,这个曲端也是够前卫的,几百年前就学会当钉子户了。
花荣吩咐张虎带着一众人找个地方先去歇息,顺便派两个人去城中联络“谛听”的人员。
花荣走上前,用大门上的铜环用力敲了敲红漆斑驳的大门,片刻后,门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打开了门,疑惑地看着花荣两人。
“怎么了张伯,认不出我花荣了?”
那名老仆听得花荣的名字,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花少主,是你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我家老爷前天还念叨你们两个呢,这位是小花娘子吧,快进来,老爷见到你们肯定高兴死了。”
张伯是曲端家的老管家,从小看着花荣两兄妹长大,只是花荣出去时还是个十三四的小,小毛孩子,几年后样貌大变成了一个强壮的小伙子,是以一时竟然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