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死气沉沉的城池,死气城池的古道,一座漆黑巨大并又极为典雅的府邸内。
此时,原本正坐在庭院内喝冷茶的姬止陌,却是突然收到了君澜殇托妖王传递过来的玉简。
“鬼帝大人,这是墨澜仙帝托本王给你送的玉简。”
妖王脚步匆匆的停在姬止墨的面前,看了看他,便飞快的递上一份乳白色的玉简。
姬止陌瞥了一眼面前的妖王,听闻他的话,俊眉微挑,眸底闪过诧异。
君兄派人送过来的玉简?
他虽心中纳闷为何君澜殇会突然派人送玉简来,但还是第一时间接过妖王手中的玉简,他神魂朝里一扫。
片刻后,便是一脸凝重。
“我知道了,多谢妖王不远万里送信,先在府邸喝杯冷茶吧。”
姬止陌收好玉简,目光看向眼前的妖王,也是客气道。
话落,便伸手招呼一旁的女鬼奉上冷茶。
那妖王见状,慌忙出手阻止,并很快说道:“鬼帝大人客气了,本王也是受墨澜仙帝之托,既然信已送到,那再下便告辞了。”
姬止陌微微一笑,也没有挽留,很快就吩咐一旁站着的女鬼把对方送出去。
那妖王朝姬止陌拱了拱手,很快就在女鬼的带领下,匆匆的离开了鬼帝府。
姬止陌见那妖王离开,想到方才玉简中所言,又是一脸凝重。
他实在没有想到,陆姑娘会卷入魔界独孤家的兄弟之争,甚至还被独孤墨抓住,并进行了控魂。
如此一来,想要救人可就有点棘手了。
可再如何棘手,但既然君兄来信,他肯定是要跑这一趟的。
不说他本就是陆姑娘从姬家遗府内带出来,这才有了自己的今日。
就只论三人的交情,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姬止陌皱眉沉思了一会,很快就匆匆离开了鬼帝府。
他并没有直接前去魔界,而是先去轮回司取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专收魂魄的强大鬼器,名引魂幡,有了它,才能更好的收回陆姑娘的天魂。
东西拿好后,他便匆匆离开了冥界,并第一时间赶往魔界。
天界大地之东,从天上看去,只见一片湛蓝的湖泽。
说是湖泽,只相对于整个天界大地,大地太大,以至于显得像一片湖,其实面积非常巨大,整整横跨了数百万里,正是传说中的东海。
东海归属天界,也是整个龙族的栖息之地。
这一日,一妖媚女子突兀的出现在东海的海面,正是被独孤墨派来给龙族族长传信的魅狐。
她身体停留在海面的上空,美目看向下方,微微一笑。
随后纵身跃入水下,施展潜渊缩地之术,万丈深渊犹如平地,万里之距宛若咫尺。
缩地成寸,一步万里,朝着龙宫疾驰而去。
可不等她靠近龙宫,一道厉喝之声便突然响起。
“大胆小妖,竟然胆敢擅闯我龙族的地盘,还不快快受死?”
一条数千丈金龙腾空而起,恐怖的压迫感连同海水都开始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魅狐脸色微变,慌忙顿住身形,美目看向那金龙,急急的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是独孤殿下派来给贵族族长送信的,并非有意擅闯龙宫。”
话落,便慌忙把临出门前独孤墨给她的那块黑色令牌拿了出来。
“独孤殿下?可是那个曾被魔尊关押在地牢万年,又成功逃走的独孤墨?”
那龙将瞥了一眼魅狐手中的黑色令牌,他虽没见过,但见那令牌上有浓郁的魔气流转,并且刻了一个墨字,想来是真的无疑。
那魅狐见龙将提起殿下过往的旧事,尴尬的笑了笑,“正是!”
“行了,那便过去吧。”
龙将也没有为难她,很快便放她过去了。
“多谢大人!”
魅狐松了口气,匆匆道谢一声,很快便继续往龙宫方向而去。
数日后,东海深处,一座水晶宫屹立在深海之中,霞光万道,瑞彩连连,恍如大日一般,照耀四方海域。
又有一道透明光幕,将整个水晶宫笼罩在内,隔绝内外,使之海水不能进入其中。
魅狐禀明来意后,进入了其中,很快被侍女带到偏厅坐下。
奉上茶点后,并吩咐她在这里等着,侍女很快就拿着她带来的令牌找族长去了。
龙宫深处。
一个身材壮硕的老人盘膝端坐在云床上闭目修炼。
老人身穿一袭金色长袍,哪怕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仿佛和天地融为了一体,无形的威势从他身上散发。
“轰隆隆!”
宫殿一阵颤动,一个身穿华服的俊美青年从中钻了出来,正是三太子敖烈。
“见过父王!”
敖烈脚步停在宫殿中央,看了看云床上端坐的父王,拱手恭敬的说道。
“有什么事?吾说过,无事不要来打扰!”
敖山微微睁开眼眸,目光看向进来的儿子,低声说道。
“父王,独孤墨派人来信,说请您立即出龙宫一趟,让您拖住六妹妹的儿子一段时日。”
三太子敖烈想着侍女的禀报,便如实说道。
话落,便把独孤墨的那块令牌递了过去。
敖山接过令牌,垂眸看一眼,瞬间确认这的确是独孤墨的令牌。
早年独孤墨救过他的幼子,从那起,龙族就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本该早还的,奈何不久后,独孤墨就出事了,被独孤凉镇压在魔界地牢内。
魔界的事,他们龙族也不好插手,这个人情就一直留到了如今。
看这般情形,独孤墨是讨要当年的人情来了。
只是,敖山不懂,独孤墨为何要自己拖住君澜殇一段时日,君澜殇是灵儿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外甥。
严格来说,该叫自己一声外公。
只是随着女婿曲华古神的陨落,以及女儿的殉情,敖山连带着这个外甥也不想见了。
就怕想起灵儿,也就是君澜殇的母亲,龙族的六公主。
六公主敖灵,是敖山最为疼爱的女儿,哪怕这么多年过去,想起她,敖山依旧老泪纵横,很是伤心。
直到后来听说这个外甥在仙界出事,甚至有可能陨落,敖山又是后悔不已。
后悔没有把对方接到龙族来抚养,给对方一个庇护。
好在最后听说他没事,还一举突破到了仙帝,他又是一脸欣慰。
“烈儿,可知是因为什么事?”
敖山浑浊的目光投向殿中央站着的三子,低声问道。
独孤墨既然特意派人来请自己,那么定然是这个外甥什么地方阻碍了他,只是不知具体是何事。
三太子敖烈摇头,眼露茫然的说道:“那前来传信的小妖没说,儿臣也不清楚。”
他也很好奇,这六妹妹的儿子,怎么和独孤墨扯到一起了,看样子还关系不太好。
这独孤家的两兄弟,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没事和他们扯一起做什么?
敖山起身下了云床,在宫殿内来回踱步,皱眉深思。
一面是多年未还的人情,一面是自己的外甥,真是难办啊。
三太子见父王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就知道父王心中难以抉择。
他想了想,便道:“父王,走一趟也不要紧,只是让你拖六妹妹的儿子一段时间,若是六妹妹的儿子非要离开,也不能怪你啊?六妹妹的儿子修为可不在父王之下,我们顺道还可以借此还了这个人情。”
敖山一拍手,目光大亮,心中瞬间有了决断,高兴道:“呵呵…吾儿说的有道理,那父王这就出发。”
他也不等敖烈回答,金袍微动,转眼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