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结婚还有一天的时候,安逸辰学会了抽烟。
任安家和袁家忙上忙下的准备婚礼,而作为主角之一的安逸辰却将整个酒吧包下來,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抽烟,身边放着一大堆空酒瓶。
他的胃很痛,如火烧一般,然而他的神志却很清醒,还有一天,好戏就要上演了,然而令他痛苦的,永远都只有叶歆雅一个人。
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看到慕景亲自送她去公司,又亲自接她下班,公司的人都说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每当听到这些言论,他都愤怒的想要杀人。
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他都想冲过去,将叶歆雅夺过來,可是他有什么资格,慕景是她的未婚夫,而他算什么。
所以他只有把自己关起來,只有用酒精麻醉自己,才能克制住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安静的别墅,阳光很暖,叶歆雅抱着小奶娃软绵绵的身体在窗前晒太阳,眉宇间的慵懒被阳光晒出几分慵懒的气息。
而这时,伴随着一阵刹车声,颜珂和乔莘大步的走了进來。
“老大。”乔莘大喊着走了进來,看到叶歆雅的时候,故意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额…歆雅也在啊!”
“你们有事要商量。”叶歆雅放开小奶娃:“你们聊。”
“不用。”小奶娃拉住叶歆雅:“妈咪,沒事的,儿子的就是妈咪的,沒有什么不能听的。”
叶歆雅捏捏儿子的鼻尖:“我去给他们倒茶。”
“老大。”还沒等叶歆雅走远,颜珂就迫不及待地大声说:“你老子在酒吧喝一天酒了,我们谁也劝不住,他的胃已经出血了,再这么喝下去,会死人的。”
叶歆雅猛然怔住,心中猛然一痛,胃出血。
“我能有什么办法。”小奶娃耸肩:“妈咪说不让我管我爹地的事情。”
“半个月前,他的胃病已经很严重了,我给他开的药他一点也沒吃,昨天喝酒还吐血了,让他住院治疗他就是不肯。”
“强行给他吃啊!”小奶娃天真地说着。
“老大,我跟阿珂为了劝他吃药,都打起來了。”乔莘大声地嚷嚷着。
叶歆雅怔怔地站在厨房,听着他们的话,究竟他的病情有多严重才能让颜珂束手无策,明天他就要结婚了,这么做是想活活喝死自己吗。
“可是你们找我來也沒什么用啊!”小奶娃故意很无奈地说着:“他已经不是我的爹地了,就算是,他也不听我的话啊!”
“他平时最听谁的话。”乔莘大声地问着,仿佛是怕叶歆雅听不到。
“我妈咪啊!”小奶娃的声音稚嫩而无辜,只是眸子里露出一抹精光:“不管我妈咪说什么,爹地都会乖乖听话的,可是现在,不知道我妈咪还愿不愿去。”
“她肯定不愿意去。”乔莘下了断言。
“其实…”颜珂犹豫着:“其实辰也是放不下你的妈咪,所以才用拼命的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就算他们现在不在一起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吧。”
“都分开了,当然就不管彼此死活了。”乔莘毫不客气地说着
“上次小雅受伤,辰特意放着高层会议不开,跑來找我要药,这说明,他还是很关心小雅的。”颜珂为安逸辰辩解
“他关心是他的事情,歆雅不是不爱他了吗?”乔莘故意说反话。
“虽然小雅现在爱的是慕景,可是两个人毕竟相识了这么久,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颜珂着急地说着。
“我们再在这里啰嗦一会儿,估计那个酒吧的店长就直接把他抬出來了…”
“胃出血倒是沒什么,万一癌变…”
“他在哪间酒吧。”叶歆雅急忙走出來,问颜珂,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一丝倔强:“我去找他。”
安逸辰,你不是很强大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为什么连失恋这点小事都接受不了。
酒吧里空荡荡的,安逸辰继续喝着酒,灼痛的胃被一次次的麻痹,然而又在瞬间变本加厉,疼痛蔓延全身,让他分不清什么痛是心痛,什么痛是胃痛。
他知道这样颓废很沒出息,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有些念头,一旦产生,就会像一颗毒草一样在心底疯长,逐渐占有你全部的思维。
占有她,不顾她的感受狠狠地将她占为己有,不管她是否快乐,狠心将他囚禁到身边。
每当看到她跟慕景在一起,他的念头就会变得强烈,他爱她至深,做不到收放自如。
“安逸辰。”是她的声音,一贯的强势。
是幻觉吧,这几天,每当他闭上眼睛想要休息,耳边总会传來这样的声音,他惊喜的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这种大大的惊喜,与深深的绝望之间的落差,他已无法再承受。
安逸辰嘲弄般地笑了笑,继续仰头喝酒,然而这时,手中的酒却被一个力道夺过去。
“安逸辰,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叶歆雅大吼。
安逸辰抬头,是她,真的是她,她…还会关心他吗?“小雅。”
“安逸辰,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懦弱了。”叶歆雅高傲地站在他的面前:“你这是在自虐你知不知道,。”
“如果…”安逸辰沙哑着声音:“如果我把折磨得生不如死,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所有的愤怒只瞬间消失,叶歆雅怔怔地看着他,黑色的衬衣早已满是褶皱,领带松松地系着,头发凌乱,眼眶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他到底几天沒有休息了。
“小雅,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忘记以前对我的恨。”安逸辰摇晃着身体站了起來:“是断胳膊还是断腿,甚至要我死都沒关系,小雅,原谅我…”
“我不恨你…”六年前的恨,早已被磨灭。
“既然不恨,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安逸辰紧紧地看着她。
“因为…”叶歆雅狠了狠心:“我也不爱你。”
刚刚有了一丝希望,马上又被狠狠的戳破,早就已经血肉模糊的心,再次放肆的疼痛起來,安逸辰愤怒地抓紧她的肩膀。
“你爱的是慕景,。”安逸辰狠狠地看着她:“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安逸辰你放开我。”叶歆雅用力怔住出他的禁锢。
愤怒在瞬间化为嘲笑:“你为什么不能爱他,他既温柔又体贴,我呢?我什么都沒有,我能给你的,只有无止境的灾难和仇恨,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陪着我下地狱。”
安逸辰喃喃自语,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拿起酒自虐般地喝着。
“安逸辰。”叶歆雅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扔在地上。
清脆的破碎声让周围一片寂静。
安逸辰仰起头,看着她,眸子里是无法掩饰的伤痛:“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总是把我逼到无路可退,我忘不掉你,连用酒精麻醉一下自己都不可以吗?”
“算了。”安逸辰轻笑着,有些恍惚,似乎是喝醉了,摇晃着身体站了起來:“我换一家酒吧。”
“回家。”叶歆雅怒吼。
“家。”安逸辰笑得很轻:“我哪里还有家,我的父母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家。”
叶歆雅愤怒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将他扯出酒吧。
外面,颜珂开着车早已在等候,而叶歆雅打开车门,毫不温柔地将他狠狠推了进去。
“小雅。”安逸辰紧紧拉住叶歆雅的手,用力一扯,也将她扯了进來,紧紧抱在怀里:“小雅,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叶歆雅关上车门:“送他回家。”
安逸辰像是睡着了,头靠在叶歆雅的肩膀上,然而双臂却依旧死死地抱住她,似乎是担心她离开。
“小雅,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颜珂一边开车一边问。
“沒事。”叶歆雅用力推了推安逸辰,发现推不开。
“就算是六年前,他为了保护你而把你赶走,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
“你说什么。”叶歆雅打断他的话:“保护我。”
“对啊!六年前,古家将安氏逼到无路可走,安泽威领着一家老小到国外逃难,留下辰给人家抵一命,而辰不想让你受到牵连,所以狠心的将你赶走,结果他自己被打得连记忆都是失去了。”
“…”叶歆雅怔住,六年前,他赶她走,是为了保护她。
对啊!那时候古家追杀,他连家里的佣人都全部辞退了,又怎么会将她留下來,六年了,她一直逼迫自己不去想那段往事,所以一直忽略了一些问題。
可是,他们之间的恨呢。
就算六年前,他将她赶走是因为爱她,可是他们之间毕竟有仇恨,因为她的父亲,才造成了他一生的不幸,他怎么可能还会跟她在一起。
他们始终是无法在一起的吧,安逸辰对人,要么极恨,要么极爱,他的心里根本容不得又爱又恨的纠结,而她,也不需要一份又爱又恨的矛盾感情。
就这样吧,安逸辰…明天就要结婚了,明天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也许等他记忆苏醒了,会感激现在的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