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又说,我有的时候很像一只猫,受了伤的时候会竖起全身的毛,但是谁又知道那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用他温柔的手掌来帮它梳理受伤的心情呢,斯说我总是喜欢躲起来一个人消化所有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斯说我的眼神里经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让他看起来特别的心痛。
斯说,斯说,斯总是对我说很多事情,因为我的世界里出现了除了父亲以外的第二个男人,还因为我深信斯会陪我走过一辈子,当然斯没有让我失望,他确实在以后给了我一辈子,还给了我一个和父亲一样美好的家庭。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把那个我生命中第二个男人带回了家,我清楚的知道父亲的心里,每一个父亲都是这样,自己心爱的女儿被自己宠了那么多年,忽然说有一个男孩子要这样把她带走,这叫他的心里怎么能不难受,但是脸上又怎么能不表现自己的大方得体和长辈应该有的气度呢?
所以在带斯回家的时候,我就告诉了斯,无论父亲说什么过激的话语,斯都不能顶嘴,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继续摸我的头发,说,“傻孩子,你有一个好父亲,放心吧。”对于斯的话我当然是赞同的。
和父亲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当然知道父亲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为了我为了那个她深爱的女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做出了多少的努力,做出了多少的贡献。
我知道父亲不愿意表达出来,但是我经常能够感受到我在睡觉的时候他会进来帮我晔一下被角,会帮我关上忘记关的窗户,会帮我放一杯水在床头。
那天下午斯进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抓起了我的手,我的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开门的是母亲,显然被眼前高大帅气的斯给吓住了。
“呵呵,怎么不相信你女儿能找到这么一个帅哥么?”我和母亲开玩笑。
我总是和斯提起父亲多于母亲,以至于斯总是询问母亲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对于母亲我只能说她是我不能少的一部分。
我有的时候回想父亲有一天消失了怎么样怎么样,但是我从来不会这样想母亲,因为我觉得母亲会一辈子陪伴在我的身边。
斯总是说我有一个神秘的母亲,让他有点向往,其实说起来斯的母亲是一个非常严厉的女人,我记得第一次看到斯的母亲时候是大学刚刚入学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在校园里那简直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和别的同学一样投去的是赞许以及钦佩的目光,后来我认识了斯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就是他的母亲。
我和是的母亲有过一段间断的对话,无非就是询问我是哪个学院的学生,对于陌生的人我总是表现出来小鸟依人以及怕生的样子,以至于后来斯认识我之后问她妈妈对于我的印象,她妈妈竟然说如果斯把我娶进家门她会立马把我当作女儿把斯踹出家门,所以至今位置斯都瞒着他的妈妈不让他妈妈知道其实当初那个害羞的女生早已经成为了自己儿子的宝贵物品。
母亲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傻丫头,还学会跟妈妈开玩笑了。”
让开门,母亲把我和斯请进了房门之中,父亲则在厅中站着,那一瞬间我看到了父亲鬓角的白发,我的心里不是滋味,我觉得父亲就在那样一个瞬间在我的生命里老了过去,我的心里担心起来,如果说真的有一天我失去了父亲,我的下半辈子怎么办?我生命中那个信仰那个尊敬的人,我以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办?
“来了。”父亲的声音依旧那样的慈祥,就这样简短的两个字就可以让我的心情瞬间安静下来,我只能说对于父亲,我也许真的有那样的一份爱意。
“坐下再说。”我第一次见到父亲对于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么的热情,也许父亲的心里是一种撕裂的疼痛感,对于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就要这样亲手交给一个陌生人,而且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对她深爱的女儿好,父亲的眼睛顿时有点湿润起来,当然这一切也只有我一个人发现。
斯的手紧紧的牵着我的手,父亲看到了,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一点,嘴角似乎挂上了满意的笑容,而且我发现,父亲竟然在母亲的耳边说了点什么,然后神秘的指着我笑了起来,母亲也随着父亲的动作笑了起来。
然后母亲娇柔的打了一下父亲的肩膀,父亲揽起了母亲的肩膀,渐渐弯曲的腰板瞬间挺立了起来。
我的心里真的为我的父母开心,因为不止是他们两个有那一份属于他们的爱情记忆,我也有。
“叔叔你好,我叫斯,是阿艽的男朋友,这次……”斯的话没有说完,父亲就打断了,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父亲打断别人的说话,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
“我知道,我只想问一句,如果我现在给你五百万和一套房子让你离开我们家秦艽,你看怎么样?”
我忽然感觉斯的身体猛烈的震了一下,我知道面对金钱这样红果果的诱惑斯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因为我和斯生活了这么久,斯几乎没有给我买过什么东西,甚至有的时候吃饭还会严格的跟我AA制,顿时我的心里犹豫了起来,我看像斯的眼睛,斯竟然没有看我,我根本不知道斯的心里在想什么,此时此刻我只能说,我彻底的失去了一些什么东西,我的心里竟然有点恨父亲,恨父亲这样的毫不遮掩。
“叔叔,对不起,我不会。”说着斯松开了我的手,从那个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我这才看到是一个样式老旧的钱包。
“斯。”我拉扯了一下斯的衣角,斯转过头冲着我笑了一下。
父亲不知道,斯其实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但是斯和我不一样,斯从小就受每一个人的喜欢,从开始上学斯认识了很多朋友,但是斯始终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对于追求物质这样的事情,斯是深恶痛绝的。
斯每次和我说金钱观的时候,我都会和他有一定的争执,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是一个拜金主义,如果有一天一个人拿着五百万和一套房子和他换取他生命中的东西的时候,他一定不会犹豫。
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有点不可思议,我不明白金钱竟然对一个人来说这么重要,从小就不缺钱的我当然不会意识到,斯是一个多么需要钱的孩子。
所以当父亲很直接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想起了斯当时对我说这些话时侯坚定的深情,我以为斯真的会为了那个五百万和那个房子而放弃我,但是我错了,对于斯来说,我的地位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叔叔,这里是我从小到大的积蓄,我知道也许秦艽跟你说过我,也许说过我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小气是为了什么,你看。”
我清楚的看到那张老旧的存折上清楚的写着一百万这样一个不多不少的数目,对于我来说这一百万不多,因为父亲随手就可以拿出来,对于斯,对于我爱着的那个男人来说,我真的承认这一刻我才看清楚了斯的真正面目。
“叔叔,这一百万是我这些年来幸幸苦苦赚回来的,每一分都是我自己的,我家人说我要娶媳妇就要靠自己,于是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筹备,知道我遇到秦艽的那天,我就知道我的这个存着终于有了意义,我也终于知道,这个存折有了主人,所以叔叔,我不能说我比您还要爱阿九,但是我对阿九的爱,真的不亚于你。”
我看到了那个我爱了很多年的男人,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他有嗲陌生,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幸幸苦苦的他,我看到的只是那个平庸的他而已。
父亲的眼泪在眼圈里游荡起来,迟迟不愿落下,而一边的母亲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手中似乎有什么在动弹,低下头,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
“呵呵,秦艽,你的手不用放开了。”父亲知道桌下的我和斯紧紧的握着双手,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斯在我生命中的存在。
从那以后斯常常来我们家和父亲下一盘象棋,和母亲说一会八卦,而我总是那个备受瞩目的小公主,因为我的一家人全都是围绕着我而转动的。
那一年的婚礼办的非常的奢侈,之所以说是奢侈,是对斯来说。
斯说婚礼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是他来为我举办,不用父亲出一分钱,而面对这样的选择,我不得不屈服于斯,因为毕竟只有斯才是我结婚的对象。
父亲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斯的肩膀“我的女儿没有选错人。”简短的一句话,确定了斯在我生命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我爱着父亲,但是我也同样爱着第二个男人,那就是斯。
当斯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我的生命和这个叫做斯的男人签下了誓死的条约,那就是永世不能分离。
其实对于不少人来说,恋爱都是有那样一个保鲜期的,而对于我,对于斯来说,我们两个人永远都不会把对方放在保鲜期里面,我们永远都存在在彼此的生命里。
我常常和父亲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但是我始终没有说我的记忆里全都是他和母亲的笑容,我怕父亲会哭,我怕父亲那个威严的形象会在知道了这么多往事的时候一瞬间崩塌掉,我怕。
父亲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对着我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