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单独对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今日之事不是谁之过。无论是谢侯还是为父,作为臣子都有许多不可为之事。好在你二人尚未正式订亲,事已至此,你二人已再无可能。因此,为父希望你……能忘就忘了吧!只当从未提过此事!”
程香锦轻轻点了点头,虽说早有准备,此刻亲耳听到这样的话,眼角依然有泪珠划过。
“父亲放心,女儿明白!”
程香锦回院不久,程府尹便换了身衣服去了老夫人那边。
这等事情,即便不说,老夫人一两日也会得到消息。
何必让她老人家苦苦等那么久?早点告诉,也早点了断这点念想!
等他赶到,程初阳以及程夫人都在。
见他回来,母子二人都急切的站起了身。
“父亲,事情如何了?”
程夫人也急着开口,“谢大郎出来没?皇上怎么说?”
程府尹看了看躺在了床上一声不吭的老夫人,连忙走了过去。
“母亲如何了?”
老夫人摇摇头,“天热,没有精神罢了。你快说说谢家如何了?那圣旨……怕是接了吧?”
程府尹垂下头,良久才出声。
“皇命难为,谢家也是不得已。”
老夫人蹙着眉头深吸了口气,“是啊,皇命难为,我一早就应该想到的。怪不得他们。既如此,锦儿的事叮嘱下去,谁都休要再提了。”
程夫人擦了擦眼睛,恭敬点头,“是,儿媳这就去吩咐。”
程夫人急匆匆出去,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老夫人见他们父子二人还留在这边,叹了口气,对程府尹道:“你为此事跑了一日,也回吧。好好开导开导你夫人,她这几日一直为此事操劳,一时怕是很难接受此事。”
程府尹沉重的点点头,“母亲也休要放在心上,身子要紧!”
老夫人往外挥了挥手,“知道了,快走吧。阳儿留下就好,我还有事要交代他。”
程府尹看了看程初阳,“是,儿子这就走。”
程府尹一走,程初阳立马坐到了老夫人床边,“祖母,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吧!”
老夫人点点头,“先扶我起来。”
老夫人坐好之后,又吩咐:“你替我给谢老夫人写封书信。我说你写。”
“是!”
程初阳按照老夫人说的,细细将信写好。写完递给程老夫人瞧了一遍,见她点头,这才折好封上。
“趁着现在时辰尚早,你让老余帮着挑几件礼品就早些去吧。如今他们府上来往之人定然不少,你此时提着礼品去,无人起疑。见到谢侯爷,你就悄悄把信交给他。他自然会转交给谢家老夫人。其余的话,休要多言。”
程初阳将信揣进衣袖,点点头,“孙儿记得了!”
老夫人挥挥手,“去吧!”
程初阳依照老夫人的吩咐,从府中库房挑选了几样合适的礼物,揣着那封信骑马去了沐恩侯府。
侯府门外果真如程老夫人所言,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程初阳不疾不徐的走着,看着谢府门口言笑晏晏的管家,心中一阵憋闷。
不过,老夫人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低头压下心头不爽,打马来到了谢家门外。
管家一看提着礼品的程初阳,立马懂了他的来意。如同接待其他来人一样,笑脸将他迎进了院内。
到了前厅,顺利见到了谢侯。碍于其他客人还在,程初阳寒暄了几句便借故去探望谢凌峰,提早出来了。
谢府管家知道他与谢凌峰交好,见他出来,忙上前引路。一路上,那管家都频频抬眼望他。程初阳本想不理,奈何今日心气本就不顺,因此在相对僻静的地方猛然就停住了脚步。
“何管家有话不妨直说?你再偷偷摸摸瞧下去,本公子只能用拳头回应你了!”
见他怒了,那管家顿时将头埋起来,哭丧着脸道:“程公子莫怪,老奴也是有口难言,所以才有冒犯。”
程初阳瞪了他一眼,凉凉道:“你们谢府大喜当前,何管家刚刚还迎来送往的好生开心。怎么一见我就换成了这副丧气模样?你是欺我好说话不成?”
何管家连连摇头,瞧着四下无人,这才苦着脸道:“公子有所不知,老奴身在侯府,喜怒哀乐自然不能随心所欲。您又是我们公子的好友,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怠慢公子啊!老奴实在是有事相托,刚才才有所冒犯。”
程初阳心气不顺的用鼻孔哼了哼,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何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低声道:“不瞒程公子,我家公子今日之所以能顺利回府,是因为侯爷无奈之下替他接了圣旨。可公子知道后跟侯爷大闹不止,还嚷嚷着要再次进宫请求皇上收回圣命。侯爷无奈之下,只好命人将他锁在了房中。下人给他送的饭菜全都扔了出来。到现在为止,他还滴水未进。老奴知道程公子素来与他交好,一会儿您见到他,希望能好好宽慰宽慰。如此热的天气,可别糟蹋坏了身体才是!”
程初阳原本一腔怒气,如今听说谢凌峰如此处境,不禁冷哼。
“他平日能吃能喝的,身子好的很,哪里就像你担心的那样,一两日就糟践坏了?”
话落,不再与管家啰嗦,大步匆匆去了谢凌峰的院子。
来到谢凌峰往日所在的房间,程初阳才发现,原来为了防止他逃出来,谢侯已经吩咐人将门窗都给他钉死了。若是不知真相之人走到这里,怕会以为这里本就无人呢!
看着静悄悄的院落,程初阳不免升出丝丝不忍。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兄弟,眼见他这般处境,程初阳想恨却也恨不起来了。
他来到窗前敲了敲,见里面依然没有动静,不禁蹙起了眉。
“谢凌峰,是我。你在里面若还有气,最好给我吭一声。”
见是程初阳的声音,在里面已经面如死灰的谢凌峰一下就蹿了起来。隔着窗缝看到程初阳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总算沙哑着嗓音开了口。
“你怎么来了?锦儿……她……她都知道了吗?”
“皇上给你赐婚,全长安都知道了,她自然也听说了。”
“那她……还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