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长寿离开,咏春才好奇地凑到沈筠棠身边。
她瞧着书桌上精致的梨花木锦盒里放着的,犹如石头一般的东西,忍不住问道:“侯爷,这是什么?”
沈筠棠将这东西递到咏春面前,让她亲自摸一摸。
沈筠棠翘起嘴角,“能赚大钱的东西!”
咏春都惊地呆住了。
赚钱?而且是赚大钱?就凭这盈亮润滑的黑不溜秋的石头?
侯爷别不是与她开玩笑的吧!
沈筠棠瞅了咏春一眼,知道她不相信。
不过这也正常,不是行家、没有见过这东西的人,又有几个人能认出来这黑不溜秋石头一般的东西是什么呢?
因身上不爽利,这身子又是第一次来女儿家的葵水,着实难受,于是沈筠棠好好在永兴侯府里休息了三日。
三日后,那股浑身酸软小腹抽痛的感觉终于减轻消失了,这让她整个人精神也好了不少。
这日一早,长寿又满脸喜色的来寻沈筠棠。
沈筠棠在小书房里盘算着侯府中账目,见他来了放下手中小豪笔。
今天她穿了一身月白色家常长衫,长衫上绣着富贵花开暗纹,乌黑的柔顺长发没有束起,只是挽起一半盘入玉冠中。
因为身体好转,白皙的面庞也有了一丝血色,整个人犹如云开雨霁后的鲜嫩修竹,让人看了不由得心情好转,忍不住要再看上几眼。
长寿见到自家主子的时候不由的一呆,随后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晓他家主子就是个女儿家。
虽然自小当做男儿养大,但终归也是女子。
回想刚刚的惊鸿一瞥,长寿不经想到永兴侯府的女主子们容貌在燕京都算是拔尖。
可真要论起美貌,其实谁也比不上侯爷。
以前她小的时候还看不大出来,可这两年,许是大了的缘故,样貌长开后居然比三小姐还要好看。
长寿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们侯爷真是苦命,明明是要娇养的贵胄嫡女,却偏偏要受这些男儿家的苦痛。
沈筠棠见长寿进来后就呆呆地站着,微皱眉头,喊了一声,“长寿。”
长寿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侯爷,小的在。”
沈筠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东西呢!你方才进来时不是满脸高兴,难道不是东西做好了?”
被主子这么提醒,长寿瞬间想起自己来寻侯爷的目的。
他尴尬地摸了摸头,急忙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
“大师傅试了许多次,终是做出来了这个,只是技术不成熟,咱们现在只能做这般小的物件。想要再大些的,恐怕至少还要等上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后都入冬了,沈筠棠可等不得。
她打开锦盒,见到里面躺着的东西,这做工她还算满意,尽管不大,这个程度现在用来赚些钱是尽够了。
合上锦盒,“照着这个大小,再做些别的常用物件。还有聚宝轩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长寿嘿嘿一笑,“侯爷放心吧,都照着您的吩咐滴水不漏的安置好了。”
沈筠棠颔首,“那就行,明日就开始。”
得了主子吩咐,长寿飞快离开。
在去聚宝轩的路上,长寿不由自主想到自家主子身上。
他怎么觉得自家主子现在不但变得有人情味儿了,还变得“奸猾”了……这样赚钱的法子都能想到,而且居然有制作那东西的秘方!
莫不是侯爷的死真叫自家主子开了窍。
不过,甭管如何,自家主子这变化是好事。
永兴侯府是三代不降等侯爵,这是京中多少贵胄世家想都想不来的,侯府这些年人丁凋零,家主的心思又不在兴业上,穷的叮当响。不管是老永兴侯还是已故的永兴侯,都是为官廉洁之人,并无多少积蓄。
侯府开支又大,自沈筠棠母亲过世之后,侯府日子是越发的紧巴起来。
除了衷仆,多少下人生了异心,长寿是侯府的家生子,从小就将这些看在眼里,虽然跟着担心,可却没法子,况且他身份低微,又不好去插手主家的事情,就算有能力,若是主子不给机会也没有用武之地。
现在好了,侯爷当家,想法也与老侯爷不同,兴家立业迫在眉睫,长寿就算是忙乱了些,也觉得高兴。
傍晚,摄政王殿下才出宫,他今日在御书房忙碌了一日,有些疲累,出宫也未骑马,而是坐了马车。
低调的黑头平齐马车从皇宫的永定门驶出来,若是普通老板姓瞧见,怎么也不会想到里面坐着会是大燕朝的一把手瑞王殿下。
马车出了宫门,在一处拐角停下,一个黑影上了马车,马车这才再次行驶起来。
秦丑单膝跪在马车内,“殿下。”
秦胤微微揉着眉心,缓解着疲累。
两瓣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说。”
秦丑低着头,微低的冷硬声音在马车内响起,“回殿下,小侯爷这三日并未出门。”
秦胤揉着眉心的动作一顿,视线落在眼前的秦丑身上。
“可确定?”
“属下确定,不过属下的人虽混入侯府,却暂时没办法进老夫人和小侯爷的院子。小侯爷这几日不但未出府,好似连自己院子也没出。”
秦胤眉头情不自禁微拧,这小儿还算是有些能耐,要知道,秦丑的那些手下可是比皇宫中的暗卫还要更胜一筹,可永兴侯府的人却隔住了他们的渗透,恐怕沈筠棠身边不止一位能人。
只是这小家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坐在自己院中又是为何?
怎么,自暴自弃了?
是不是觉得当家难如登天?府中银子不够使?他可还在等着她来他这里求取老永兴侯的药引呢!
是的,摄政王殿下早就知道沈筠棠需要这雪山岚花给老永兴侯的病做药引。
之前他对沈筠棠没什么想法,只是一个黄口小儿又能威胁到他哪里,看着不痛快,派人刺杀了便是,就算永兴侯府有文帝的圣旨保着,那又如何。
如今这大燕朝可是他做主。
只是他怎么也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如何也不会想到,他这铁石心肠居然对这小儿有了些不可为外人道的“龌龊”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