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唇角挑出一抹张扬的笑，清风吹起他鬓间黑色的碎发，他想起了龙雪那一群直率的姐姐，嗓音清越道：“不必了，我最近都有事。”
他答应月老回来就给他酿酒的，可不能失信。
女童点点头，旋即又嗓音清脆道：“龙雪小公主还说：司南上仙你也没外面传说中的那么风流嘛，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真是好男人。”
祁玥一怔，旋即眸子里有了笑意，清澈又迷人，他淡然道：“外面说的，差不多都是我本来的面目。”
他淡淡的勾了唇，转身离开。
风流？他有，他也曾一袭妖冶红衣游于世间，倾过天下，乱过浮年。
腾云来到月老那里，还未落地，祁玥远远地就看见月老一个人在桃花树下的石桌上喝酒，无端的，竟让人觉得他有些孤寂。
“月老，我来了。”祁玥落地，目光落在他的酒杯里，那里面漂浮着一瓣桃花。
月老似乎早晓得今天他要来，青果子全被装在一个口袋里，然后月老将它递给祁玥，懒懒道：“喏，把果子洗干净，然后出汁，煮沸，冷却后滴入几滴酸梅汁，加入搅拌好的鲜花粉浆……”
祁玥听着这些长句子，唇角渐渐有了笑意，等月老说完，他道：“这么麻烦，现在面前除了一堆青果，我上哪儿去找其他的材料？”
“其他的材料地窖里都有。”月老语气漫不经心，他悠悠站起来道：“走吧，我带你去，顺便教教你。”
祁玥点头：“好。”
向北行不过一刻，他们来到一个洞前，月老手一挥，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洞里立刻亮了起来，月老道：“跟上。”
祁玥拿着一堆果子，跟在月老后面。
走了大概五分钟，就走到了尽头，尽头是平地，很宽敞，还有茵茵绿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溪流旁边的土凸起来的，月老走过来掀开一块土地，拿了坛酒出来。
月老把盖子布都打开，一股浓厚醇香的酒味立刻散发出来，他瞧着祁玥笑道：“天玑，怎么样？”
祁玥点点头，道：“很香。”像他很少喝酒的都能闻出来，这酒，是真的上了年纪的。
越发长久，就越发沉淀，越发醇香。
月老笑了下，微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落寞，他语气淡然：“这是我和另一个人一起酿的，你猜这酒，埋了有多少年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很是沧桑。
月老的目光落在酒坛上，浅浅的温柔酿于眼底。
祁玥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月老爱惜的摸着坛子，缓缓道：“估计得有好几百年吧。”
月老笑了一下，取出一碗酒，旋即盖上坛子布，将它重新埋于地下，他喝了一口碗中的酒，淡淡道：“已经一千年了。”
无论是百年，还是千年，对于仙人来说，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时光流逝得说快不快，说不快它又确实过得很快，一切只是看个人如何觉得而已。
而月老觉得，这一千年似乎过得漫长，他带着一块伤疤，埋着一坛酒，守着一个亡人已经很久了，日月如梭，光影不停的来来回回，一个个年轮都悄然而过。
而他还是孤身一人，守着流年度过余生。
祁玥惊讶，那是不是说，月老都一千岁或者一千多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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