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然而这句话放在白寒露这儿,似乎并不是那么适用。
白寒露,几乎在任何时刻,都理性的,让人觉得可怕。
就像现在,被人扼住咽喉的时刻,她仍能面不改色。即便内心有纠结,有情愫,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理性地分析出利弊。
“白为霜,你还真是没有心啊!”
尹夜爵的这句话,怕是对白寒露最恰如其分的评价了吧。
“彼此,彼此。”
然,说出这话的尹夜爵比起白寒露来,又好到哪里去?
没有感情的杀手,活阎王……外界对尹夜爵的那些称号以及尹夜爵的行事做风雷霆手段又哪里像是个有心的人。
他们,其实就是同一类人。
天生戴着冰冷残酷的面具,天生,将心冰封于深渊……
幽冷凄清,不得光见。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寒露的意识已渐渐薄弱,久到她眼前忽明忽暗,视线模糊,尹夜爵才松了那紧扼住白寒露咽喉的手。
血迹沾满了白寒露的脖颈、衣襟,长久的呼吸困难让她的脸变得苍白……
白寒露猛地踉跄了一下,身体几乎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直到一只手紧急地抓住床沿,这才堪堪定住身形。
苍白,虚弱……白寒露此时,就像是易碎的琉璃,随风飘零的纤妍落花,随时便会被雨打凋零。
尹夜爵的手无声地伸出又无声地收回,漆黑的双眸如深渊暗谷,将所有的情绪吞没殆尽。
他嘴角轻抿,明明没有什么表情,然那一双薄唇却总让人感到一丝凉薄。
“白为霜,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
不是因为仁慈,不是因为手软,只为了,还你曾经的恩。
自此,前尘便不再相欠。
说罢,尹夜爵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白寒露在尹夜爵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叫出了他。
“季风,云翳到了吗?”
还没有从缺氧的状态完全恢复过来,白寒露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到了。”
门外,季风的声音传来。
“让他进来。”
白寒露呼了口气,又说道。
不一会儿,云翳便背着他的医药箱走了进来,看到白寒露的模样,下意识地便皱了皱眉。
“哦,老天,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看着白寒露苍白的脸颊以及那被军用刀划破的手腕,云翳简直是想骂街了。
“什么情况啊,你和少主?”
尹夜爵站在门口,并没有再进来。云翳压低声音,小声地问白寒露。
白寒露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伸出自己的一只胳膊。
“抽血吧!这是我欠他的。”
“不行……”
云翳皱眉,“就你现在的这状态怎么能抽血?拜托,你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没有经过检查,云翳不知道白寒露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从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云翳知道,白寒露的身体现在很虚弱。
“没关系。不过是那么一丁点血而已,我给的起。你放心,我回家便休息。”
“这不是休不休息的问题。”
云翳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我可以打包票,抽完血,你恐怕连回家都坚持不到便能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