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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瞧着那头认怂的大野猪,啧啧称奇:“咱村里这么多人,这头大野猪只在你跟前认怂,其他人到了跟前,它都恨不得跳出来顶人呢。”
秦玉英笑了笑,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大野猪晓得她有能力一拳将它打死,自然会在她面前认怂。村里其他人没这么大的能耐,它还能把人给弄死,当然会有不同的表现。
张婶哄着秦元祥去找小伙伴玩,她试探着问道:“英子,你前天为啥跟荣生一起从县城回来?你有没有听到村里人说了些啥?”
“张婶,你是说我被人误会和何荣生处对象的事儿么?刚刚从村口回来,见到了何荣生同志,他当面跟我道歉了。”秦玉英大大方方回答,没半点遮掩的意思。
张婶不着痕迹打量着秦玉英,发现她脸色平静得过分,没丁点不悦。
她又问:“英子,那你知道刘大丫在村里瞎传的那些话了吗?”
“嗯,刘大丫记恨我害得她丢了饲养员的工作,没少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她说啥,我都猜到了。张婶,我不在意,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别当着我的面说就行。”
秦玉英表明态度,她顿了顿,笑道:“刘大丫是欺软怕硬的性子,她没胆量在我跟前说这些。”
张婶说:“英子,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刘大丫那人嘴巴臭得不行,小心眼又爱记仇,屁大点事儿能记恨你一辈子。你要把她当回事儿,那是抬举了她。”
秦玉英点头,“张婶,你放心,我晓得。”
按照红河公社的习俗,正月初一,张婶也不好到秦玉英家去串门,生怕把秦家姐弟俩的福气财气给带走了,她帮着清理了猪圈就回家去了。
送走了张婶,秦玉英到山洞给鸡和狗狗们喂了食,清扫了山洞,给狗狗们换了一层稻草做成新窝。
随后,秦玉英扛了几块大石头回野猪养殖场,抡起铁锤将大石头砸成碎石,用剩下的沙子和水泥将大野猪的猪圈地面给铺上了一层坚实的砂石地板,省得那头欠揍的大野猪又搞破坏。
“姐姐!”秦元祥在野猪养殖场门外喊了一声,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
秦玉英正忙着将猪圈地板都换成砂石的,扭头看到泪眼汪汪的弟弟,连忙问道:“小元,你怎么了?”
秦元祥哭着跑回来的,伤心问道:“姐姐,你,我是不是给你拖后腿了?”
“额?小元,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秦玉英看了看满身尘土的自己,没从猪圈出来抱他。
秦元祥边哭边把他在村子里听到的那些话,复述给秦玉英听,好几次都说不下去,因为他哭得太伤心了。
村里大人们说起闲话没遮没拦的,聊起了何荣生和秦玉英之间的传闻,还不忘说一说娶了秦玉英会有啥样的麻烦。
那些人说起这些事没避开年仅六岁的秦元祥,她们不知道也不在乎年幼的秦元祥听到这些话会如何作想。
秦玉英摸着良心说,村里人说的那些话是有几分道理的,她的确不适合给人当媳妇。
见弟弟哭得这么伤心,秦玉英试图说点别的事情,分散秦元祥的注意力。但小家伙这次是认定了他连累了姐姐,害得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钻入了牛角尖里,怎么哄都没用。
“小元,别哭了。”
秦玉英试图跟弟弟讲道理,“其实她们说的不对,你不是姐姐的拖累。姐姐有这么大的力气,养你丁点不费力。她们没有姐姐这么大的本事儿,又要养一大家子人,以己度人,才会那么觉得。”
“真的吗?”秦元祥哭唧唧问道。
秦玉英耐心解释道:“真的啊,咱们是财不露白,关起门来吃肉喝汤不让人晓得而已。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他们能跟我们似的,零食一大堆?大米饭管饱?隔天就有肉吃吗?何家村没几户人家能有这么好的条件,咱过得不比人家差。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秦元祥顺着姐姐的思路想,发现她们姐弟俩的小日子过得这么滋润,何家村真没几户人家能比得过她们的。
“好了,不哭了啊。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管不了那么多。咱关起门来过好日子就行啦。”秦玉英说。
秦元祥擦掉了眼泪,握着拳头说:“姐姐,我知道了。”
秦玉英费了不少唇舌哄好了弟弟,却没有想过去村子里找人算账,这账压根就没法算。那些人说得有几分道理,在这个时代里,以她的条件的确不是好的媳妇人选。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秦玉英懂得这个道理,她堵不住那么多人的嘴,不如冷处理。她需要做的事情是引导好弟弟,把他从牛角尖里拽出来。
村里的闲言碎语影响不到秦玉英,她的鲜明态度直接影响到了秦元祥,姐弟俩尽量减少跟何荣生进一步接触,从源头上断绝了继续传流言的可能。
过了大年初六,何家村的村民们结束了难得的“假期”,他们又开始为春播、春种忙活起来,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大喇叭又开始工作了。
春忙起来,大伙们都没心情再去关注何荣生和秦玉英之间那点“绯闻”,为挣工分忙活起来。
何荣生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是天天在外浪荡不着家,而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一整天都不出门。
他的腿断了,至少得修养三个月,他没法再像之前那样天天出门去黑市赚钱,去秦玉英家给她帮忙。
他托人给负责教导他的退休老教师传了信,请老先生给他制定学习计划,他天天捧着书学习,只待家里哪里都不去。
何大山最开始还担心何荣生受了情伤而想不开,直到他确认老儿子是发愤图强,一门心思用在了学习文化知识上,那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然而,何荣生的改变落在刘大丫等人的眼中,却变成了他啃老又占兄弟便宜的“罪证”。
刘大丫因春种忙得脚不沾地,回到家瞧见何荣生捧着书坐一天,心里越发不平衡。
何荣全被刘大丫的“枕头风”吹多了,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满何大山偏心小弟,他改变了态度,放任刘大丫去挑衅、嘲讽何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