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地狱厨房。
经过纽约市政,神盾局还有复仇者三方整治后,地狱厨房又恢复了以往的秩序,不再是群龙无首的大混战,这也给生活在地狱厨房里的其他人多了一点喘息的空间。而丹尼尔·兰德也带着怨气回到了家中,将公文包甩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不需要开瓶器,轻松就将啤酒盖拔掉,然后就坐在沙发那里生闷气。
单是这一手,就足以说明丹尼尔并非常人,可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又有什么事值得让他这样生气呢?没人给出回答,而丹尼尔自己也是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看着自己的拳头,他自己也迷茫了。
“这么多年的苦练,结果到现在你还是沉不住气,还打算用拳头解决一切问题?”就在丹尼尔看着自己拳头发呆时,从角落里传来的中文也让丹尼尔暴起,啤酒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扔,带出一阵破风声,同时也摆好起手式,紧握的双拳发出光和热,看向黑暗的角落。
角落中,一道人影走出,正是跟着李昂来到纽约,然后打车来到地狱厨房的商祺。手里握着丹尼尔刚才扔过来的酒瓶,里面的酒水没有洒落出半滴,就这么看着丹尼尔。
而在看到商祺出现时,丹尼尔紧张的表情也放松下来,甚至还有那么几分拘束,看着商祺这才字正腔圆用中文回答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师兄。”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啊,这就是你招待师兄的礼仪?”
“啊,我的问题,你等下。”
被商祺这么一数落,反应过来的丹尼尔也赶紧手忙脚乱从商祺手中拿过酒瓶,放到一边。然后烧水,摆茶具,带着心痛的表情从柜子里取出为数不多的茶叶,一套有模有样的功夫茶倒下来后,这才让自己师兄品尝。而他也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坐在那里,等着商祺点评自己的茶艺,在商祺喝茶的时候,他都没眼看被商祺倒掉的茶渣。
要换做是以前,别说茶渣了,就是商祺干嚼茶叶他都不带眨眼的。可谁叫他家道中落,回来之后除了一套房啥都没有,自己也沦落成一名打工人,就这点茶叶,够顶自己半个月工资了,他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更别说像这样随意倒茶渣了。
“嗯,手艺没落下,只是看你这心疼样,有意思吗?”点评了一番后,商祺也在那调侃着自己这位异国小师弟,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说也是昆仑出来的高徒,虽然实力最低,但也比大多人好,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师兄,今时不同往日啊。我哪知道我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什么都变了,你师弟我啊,现在最值钱就是这套房子了,剩下的都不要想,都没了。”
“怎么回事?之前在昆仑的时候你不是一直说等你回去了,到时候请我们过来感受下资本主义的生活吗?怎么,现在沦落成打工人了?”半是调侃半是关心的询问,也让丹尼尔这位自幼时就在昆仑苦修拳法的可怜人说起了回国之后的经历。
如丹尼尔所说,他本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接班人,老实说按照丹尼尔的人生轨迹,想要进到昆仑学习拳法,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这年头嘛,世事无绝对,丹尼尔的父亲在美整了一个兰德工业集团,不能说跟那些资本寡头对比,但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而且在上世纪也经常到国内交流,投资建厂,算得上是一个国际友人了。
也正是这种频繁来往国内交流的经历,让丹尼尔父亲成为众矢之的。
行业是有竞争的,大家都是投资建厂,凭啥你挣得就比我们多,就差直接垄断了,尤其是在最后,兰德工业集团承包了关于纽约地铁翻修,兴建铁路的大工程后,这种恶意也就到了极致,在一次全家搭乘私人飞机前往国内的途中,私人飞机被动了手脚,飞机失事,父母双亡,而丹尼尔也就成了孤儿,好在在当时的坠机处有人找到了他。
当时的丹尼尔虽然小,但已经记事了,知道自己父母是死于非命,却没有任何办法。
而失事地点在昆仑山脉附近,找到他的人正好是昆仑中的武者,当时已经跟当局绑在一块的昆仑话事人里有人认出了丹尼尔。鉴于丹尼尔夫妇在国内经济建设方面做了不少贡献,也没玩什么霸王条款,难得的良心企业,而人家的死又是那么蹊跷,也就破例让丹尼尔留在了昆仑学武。
寒来暑往,十几个年头过去了,丹尼尔学会了国语,生活习惯也改变了许多,从喝咖啡变成了爱喝茶,自己也在重重选拔中获得了代表昆仑至高拳术的称号——铁拳,同时也被同门师兄调侃为史上最弱铁拳,毕竟相比于昆仑历届铁拳那动辄毁天灭地,移山倒海的拳术,丹尼尔一拳只能打翻一辆重卡确实不够看。
不动用秘技,商祺一只手吊打丹尼尔,动用秘技的话,两只手。
而学成归来的丹尼尔踌躇满志,想着继承父亲的遗产,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事。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父亲留下的企业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但掌控权早已被合伙人联同其他企业分割了,就连承包的纽约地铁翻修,铁路的工程也外包给了菲斯克建筑公司,然后,这家公司没了。
到头来,自己除了名义上是公司话事人之外,就剩下这套房子,他还得为了生计不得不换张脸在合伙人手下做事,一副我父亲的产业交给您我很放心的傻白甜形象。也正是丹尼尔表现出这样人畜无害,这才让合伙人留下他,当个吉祥物,真要出什么事了还能替自己背锅,没出事的话还能给自己刷声望,多好。
只是这其中的心酸,丹尼尔有苦自知,在看到商祺这位大师兄后,也在那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辛酸史一股脑都吐出来。
坐在那听着自家小师弟这一通苦水倒的,商祺也是无言,因为这事他不好插手啊。要是丹尼尔这事发生在国内,不,准确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昆仑出来的高徒,基本上政审都过去了,稳稳的铁饭碗,怎么可能会出这档子事。但这事在美利坚,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也意味着如果要帮忙,商祺也只能以自己个人的名义。
更何况这里面你要是找不到证据证明丹尼尔父母的死跟合伙人有关,或者这个工程外包有不公正的迹象,基本上就是白给,说不定还会被泼上一盘脏水,洗不掉的那种。
“好啦,苦水也倒了,过来前老师就叮嘱我说要看看你,能帮一把是一把,说说你的发现吧,别跟我说你什么都没找到,要这样的话,你要还能继续这样嬉皮笑脸在人家手里做事,我服你。”
一听到商祺说这话,丹尼尔刚才那苦哈哈的表情也一转,直接严肃起来。
“师兄,这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这要看你这事有多大了。”
“行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要说发现的话也不是没有,刚才我也说了,我父亲临死前接过了一个纽约地铁翻修还有新建铁路的工程,这是块肥肉。我们这边的地铁还有铁路你也知道,以前是这个,现在就是这个。所以这里面油水很多,大家都想分一杯羹,但我父亲这位合伙人却在竞标的时候把它外包给了一个叫菲斯克建筑公司的。
先不说手段干不干净,现在是菲斯克建筑公司的老板不干净,被全国通缉,这家公司假账,偷税漏税严重,直接被国税局给按了。可之后这个工程的后续就没了下文,公司里没有人知道接盘是谁,也不知道是在负责跟进这件事。可我负责的部门发现这段时间有大批订单从你们那边过来,我怕是有什么猫腻在里面啊。”
一听到这事还跟国内扯上关系,商祺也来了精神,在那问道:“你有什么线索吗?”
“有一个。”说着,丹尼尔也拿出手机,在上面点开一张图,继续说道:“这是我在公司里查到的,这个之前是我父亲在地狱厨房建的一家工厂,在我父亲出事后,这个工厂也打包给了菲斯克建筑公司,这家公司没了后,现在又转手奥斯本企业旗下,这段时间从你那边的订单都会经过这里,我原本想过段时间去看看的,要不,就今晚?”
“行,你那身行头还在吧?”
“肯定啊,那是我的勋章啊,话说,师兄你呢?”
“我有这个。”
从兜里掏出一块半覆盖面罩,商祺也在那说道。
“这玩意靠谱吗?”
“谁知道呢,反正你们这边是个人物都会戴这玩意,结果还真没人看出来到底是谁,真搞不懂你们科技都点哪去了,做点好事还得偷偷摸摸,真觉得面部识别是假的啊,算了,就当是入乡随俗吧。”
听着商祺的吐槽,丹尼尔也有点讪讪无言,因为他自己也整了一个这玩意。把铁拳的行头一换,小头巾这么一绑,师兄弟俩人就跟武侠片中的少侠一样,施展着轻功,在大楼中一阵飞檐走壁,前往这个可疑之处。
与此同时,成为金并,武器h,诺曼·奥斯本目标的彼得也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头顶惨白的灯光,自己所在的手术台还有在自己周围的诡异机器,彼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是出去玩个滑板的功夫,怎么就在这了?
“有人吗?来人啊!救命啊!”慌了心神的彼得也在那呼喊着,求救,但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他。
良久,一阵脚步声传来,彼得也看到了来人,正是之前主动与自己联系的康纳斯博士,此时的他双臂健全,只是眼神冷漠的看着彼得,就像在看一块会动的肉。
“主人,可以开始了吗?”看着彼得,康纳斯却在跟另一个人对话。
“嗯,让我看看你的成就,康纳斯,让我看看这位生物基因工程学的开创者之子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明白,不过按照以往的惯例,在开始之前先要对其实施麻醉还有脑部改造手术,需要先做一步吗,主人?”
“不,康纳斯,他可是有着潜力的作品,要是用脑部改造手术那就扼杀了他的未来,我想要看到的是一件完美的作品,将脑部改造手术放在最后吧。”
“是,主人。”
得到了金并的指示后,康纳斯漠然的眼神看着彼得,也开始在那操控着设备,对于彼得的最后一句话,康纳斯也只是在那说道:“别怕,疼痛就在一瞬间。”
随之,看着这些缓缓朝自己靠近的设备,上面的针管,在这个苍白的实验室内,也响起了彼得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