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天,从出生开始,到11岁那年,一直都待在诺丁城内,从没出过家门。
11岁那年的秋天,素云天觉醒了双生武魂,其中一个是器武魂“王律之键”,另一个则是四翼天使。
觉醒武魂的当天晚上,素云涛失踪、诺丁城武魂分殿长老马修诺战死,素云天被千仞雪救下来之后,得到了一个“侍从”的身份,从此便跟在“雪清河”的身侧,在天斗城度过了两年多的时光。
这便是名为“素云天”的少年,迄今为止所经历过的一切。
可以说素云天一直处在千仞雪眼皮底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千仞雪掌握之中。
正因如此,千仞雪才能肯定素云天不会背叛自己。
所以尽管被对方揭破自己的身份,甚至是被天之锁捆缚,千仞雪在经历了伊始的暴怒之后,冷静下来仍然可以选择信任素云天。
但信任归信任,她现在很需要素云天给她一个说法。
后半夜的太子府,寂静无人。
厨房前厅里,千仞雪盯着刚刚坐下来的素云天说:“到天亮之前,我的时间都可以分给你,但我需要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素云天点了点头:“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我哥在哪?”
素云天红色的双瞳中,有罕见的认真。
既然千仞雪就是那位救了自己的金发少女,那么大哥素云涛的失踪就变得十分离奇了。
他必须先确认,千仞雪没有加害自己的哥哥,才能好好地跟她谈人生谈理想。
如果大哥真的被她灭口,那就算从此刻开始亡命天涯,素云天也要誓与武魂殿为敌!
千仞雪看着素云天的眼睛,看见了他们兄弟俩之间深厚的感情,不禁有些羡慕。
……如果我也有这样的亲人就好了。
突然间,她的心里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千仞雪甚至开始设想……倘若对面的素云天是自己的弟弟,事情又会怎样呢?
直到素云天敲了敲桌子,才打断了千仞雪的遐想,让她从虚幻的想象中清醒过来。
千仞雪立刻答道:“你大哥没事。因为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我让他去武魂城了,在那里,他很安全。”
听到这里,素云天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大哥没事,那一切都好商量。
千仞雪又道:“当时我跟你大哥约定,让他三年后再来见你,因为你的武魂太过特殊,我不希望你过早暴露,更不希望你们俩因此死于非命。”
素云天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期待,距离三年之约,只剩大半年了。
见素云天安下心来,千仞雪再次用手指敲敲桌子:“现在该我了。”
“你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身份?”
千仞雪双眉紧锁,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素云天,仿佛少年一旦撒谎,就会被她锐利的眼神戳破。
素云天则是十分坦荡:“从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
千仞雪懵了。
“没错,我11岁之前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甚至连武魂都无法觉醒。但在两年前的那个秋天,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天使,梦见诸神之间的战争,梦见了一位金光闪闪的王,和一位全身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天使。我的两个武魂,就是来自于他们。”
金光闪闪的王,便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全身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天使,则是死告天使·王哈桑。
千仞雪不认识吉尔伽美什和王哈桑,但她记得素云天那个四翼天使的武魂。
……素云天没有说谎。
“你的事情,就是我在梦里看见的。”
至此,素云天的“剧透”算是圆上了,就算在他自己看来,都十分合乎逻辑。
千仞雪果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皱眉思考了好一阵子。
半晌,千仞雪重新抬起头来:“你既然在梦里看见了我假冒雪清河的事情,为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却不认识我?”
素云天答道:“梦里很多事情,转场太快,我看不清你的容貌,只知道你是武魂殿教皇比比东的女儿,拥有六翼天使武魂。”
千仞雪愣了愣,心想这倒也是……这个世界上能够过目不忘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更是有些人,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但始终建立不起什么印象。
——就好比那个皇城护卫军第三分队的队长陆仁贾,明明见过好几次了,但千仞雪每次都回忆不起陆仁贾的相貌,能够记住的,只有“陆仁贾”这个名字而已。
对于素云天给自己的这番解释,千仞雪思来想去,挑不出什么毛病。
一个基本的事实是,素云天这些年都在“雪清河”的身边,根本没有能力出去做情报工作,她的真实身份,在整个天斗帝国都只有白金主教萨拉斯知晓,而素云天从没与萨拉斯见过面。
想通这些事情之后,千仞雪恶狠狠地盯着素云天说:“这些事情,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的话,我扒了你的皮!”
素云天连忙点头:“我保证,谁也不告诉,就算是大雪也不例外。”
……没错,大雪早就知道你是冒牌货,不用我来告诉。
两人虽然都解答了内心的疑惑,但千仞雪还是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同样是拥有天使武魂,为什么素云天能够梦到天使和诸神,自己就什么都没看见呢?
难道他的天赋,更要在自己之上吗?
素云天,难道是被神眷顾的人吗?
自打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的千仞雪,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失落。
为什么天使和诸神不给自己托梦,反而给素云天托梦啊?
素云天看见千仞雪有些走神,便问她在想什么。
结果千仞雪就问他:“诸神为什么要选择你呢?”
素云天一愣,不禁开始思考这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斗罗大陆的主角应该是唐三呀,自己这番乱入,应该算作是什么呢?
想了半天,素云天只能回答:“我觉得,并不是诸神选中了我,而是这个宇宙的唯一神,选中了我!”
没错,一定是作者选中了我!
千仞雪却是有些迷糊:“唯一神?什么是唯一神?”
她只是从祖父千道流的口中,听说过“神界”的存在。
素云天不禁开始有些得意:“所谓唯一神,就是创造了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制定规则、规划秩序的唯一真神。至于‘神界’的那些伪神,不过是唯一神手下的走狗和工具人而已。”
千仞雪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感觉很牛逼的样子。
还有就是……素云天现在得瑟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