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悔收拾好教具放回到办公室里,刚出了办公大楼毫不意外的就被人给堵住了。
原本以为堵她的人会是楚佳伊,但没想到居然是苏若珊。
“你干嘛?”苏不悔看见这个冤家情绪就不好,一张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你说我干嘛?你说我干嘛?”苏若珊一想到苏不悔跟着宁离泽峻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就火冒三丈。一边说一边伸着手怼苏不悔,将苏不悔怼的一步一步往后退。
“你是没事儿找事是么?我已经离开苏家了,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就算现在你在京大上学,跟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可别找事儿的啊?”苏不悔脸色愠怒,她知道不停地让步换来的可能还有更激烈的行为。
“我没事儿找事?你再跟我说一句?”苏若珊扬起手习惯性的抽了苏不悔一个嘴巴,将她抽了个踉跄。但是苏若珊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用手上的厚厚的汉英词典狠狠地砸向苏不悔。厚重的字典砸到苏不悔的脑袋上,将她整个人砸翻在地。
苏不悔坐在地上捂着脸,看着苏若珊愤愤不平:“你凭什么打我?”
“打你还需要理由吗?我想打就打,我高兴打就打,我不高兴还可以打。”苏若珊许久不见苏不悔这副看不惯又干不过的表情了,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也正是苏不悔给她这种久违了的施暴机会,让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着准备好好的收拾她一番。
苏若珊体格健硕动作迅速,她扑到苏不悔身边跨在她身上一手按着她的头,将她的脸狠狠地按在雪地里。一边叫嚣着说道:“你不是能耐么?你不是觉得自己长得特美吗?你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全天下谁都不如你吗?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还觉得自己倍儿好是么?刚才哇哇说鸟语的能耐呢?你拿出来呀?怎么着,跟前没有野男人,你没有办法发挥了是吧?”
苏若珊说一句,照着苏不悔的脸扇一巴掌。把苏不悔的嘴角打的出了血,眼眶打的淤青还觉得不够。她蹲起身来,一把抓起苏不悔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拽了起来。二人鼻尖只有十厘米的距离,苏若珊凶巴巴的威胁:“我知道,你们家里还有一个老骚狐狸。都是土没脖子的人了,还发骚勾引男人呢?以为让我爸经常去你看你们,你们就能登堂入室了呗?我告诉你,你放心吧,你们永远都不可能翻身的。因为......”
苏若珊一边用力的敲着苏不悔的心口一边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心里头那个了不起的男人,是靠着我妈上位的。没有我妈,他屁都不是。哼,我妈要是真的计较,你以为他有什么能耐抗衡啊?”
苏不悔被暴打一通丢在雪地里,任由来来往往的学生围观。直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中。温暖的手抚着她冰冷的脸,急切的喊着她的乳名:“念念,你醒醒,念念,你醒醒啊!”
苏不悔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焦急的潘园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来了。”
“怎么回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被谁打的?你要不要紧,你躺在这多久了?”潘园将苏不悔打横抱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潘园,你送我回家吧。家里有药,奶奶还等着我回家呢。”苏不悔扯了扯发痛的嘴角,手伸进棉袄兜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的随身听来。她按下开关之后喘了一口气,靠在潘园的肩膀上低声道:“好了,我可以跟你说话了。”
潘园都被苏不悔给搞糊涂了,怎么就可以说话了,难道刚才不可以说话么?
“你放我下来吧,扶着我一点一点的往家走。”苏不悔看着来回走的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才惊觉自己被潘园抱在怀里面。这个姿势着实不雅,若是被巡视的老太太们看见了肯定又要闹出一番波折了。
“好,我扶着你,你慢点走。”潘园小心翼翼的扶着苏不悔,两个人慢吞吞的朝着小院子走去。
“最近我爷爷每个礼拜都会来家里看望我们,然后陪我们吃一顿团圆饭。大宅那边的人不高兴了,所以我就又被姑姑给打了。”苏不悔言简意赅的解释刚才的一幕,潘园怒不可遏:“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凭什么打你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好啦,别说了。他们无法无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还要跟你说件事儿,我那不学无术的姑姑通过家里的关系进了京大了就是咱们夜大。这才上了几天啊,又进了研修班估计下学期就要就进全日制的大专班了。这就是权利啊,咱们俩苦学多年才考出来。全乡的父老乡亲敲锣打鼓游街,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样身处底层的孩子考入大学多不容易。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一张条子的事儿。”苏不悔扶着潘园的胳膊缓缓地走,潘园听说苏若珊进了夜大整颗心都凉了。
“怎么会这么黑暗?难道学校领导都不管么?岳校长知道么?他就这么看着堂堂的京大被这群人弄的乌烟瘴气不管?”潘园恨得捶胸顿足,恨不得现在就拿个喇叭站在广场里集会召唤同学们反击。
“他可能是不知道,他现在不负责这个事。你也别着急,我们要抓住证据。什么都没有光凭推理,最后很容易被人反击的。肉溃疡到一定程度,才好下刀子割掉呢。矛盾积攒到最大,才是解决的最好时机。”苏不悔弓着腰越走身子越沉,潘园的心也揪的越来越紧。
“我没事儿,快到家了,我装一下。”苏不悔靠在潘园肩膀上低语:“你忘了这还是你教我的,打不过装怂喊疼,她们就会收手了。今天我爷爷来,我要演给他看的。所闻不如所见,让他看见我的伤才会相信他闺女是真的狠毒。要不然,他总觉得苏若珊是朵白莲花呢。”
“什么白莲花,我看是黑莲花毒莲花。”潘园听见苏不悔这么说,心里稍微安心下来又道:“你刚才拿的那个匣子是什么?”
“是我爷爷托人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随身听让我学英语的。我刚才把录音按了,苏若珊骂我的话我都给录下来了。”如果不让苏若珊得意,她又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自己挨打又能怎么样,只要能换来奶奶的安稳晚年,一切都值得。
潘园扶着苏不悔进院子,站在院子里打拳的烧饼见状嗷的一嗓子就冲了上去。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烧饼一手卡在潘园的喉咙上,将他整个人提留起来:“是你打的我姐姐?”
“烧饼,不是他,快点放他下来。”苏不悔没有力气,抓着烧饼的胳膊像是挠痒痒一般。
“那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我打回去。”烧饼看着一脸青紫的苏不悔,心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推开潘园,自己扶着苏不悔一边哭喊着花婆婆:“奶奶,姐姐被人打了。怎么办,呜呜呜,姐姐被打的好惨啊。”
花婆婆吓得魂都没了一半儿,看着孙女儿脸上的伤手足无措。连连问道:“怎么弄的?怎么弄的?有人打劫了还是,还是....”
苏不悔哎呦哎呦的进了屋,俏俏迈着小短腿跑过去。震惊的看着苏不悔脸上的伤,仰着头咧嘴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苏不悔忽然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实在是太蠢了,真的没有比自己更蠢的人了。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方式,让家里人都跟着担惊受怕呢。
“没事儿,没事儿。”苏不悔靠在堂屋的餐桌上,软趴趴的样子十分的可怜。
“我给你拿药油去。”烧饼脚底生风跑进自己的屋子里面,拿了药油出来给苏不悔擦着。俏俏也像是能看懂一样,抱着苏不悔的腿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嘟囔着:“吹吹,俏俏,吹吹!”
苏不悔只得伸出手被让俏俏抱着自己的手,不停地吹气,还时不时的抬起头含着眼泪问道:“姐姐,疼不疼?”
“不疼了,不疼了。”苏不悔感动的一塌糊涂,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摸俏俏的头。
“这是怎么了?摔跟头了?”就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声严厉的呵斥。
“你可回来了,咱们的念念让人给打了。”花婆婆看着几个孩子围在苏不悔身边又是吹气又是擦药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倒热水。她六神无主的站在一旁,只能无助的抹眼泪看向门口。
见到主心骨回来了,花婆婆可算是找到发泄口了。她哭天抹泪的:“肯定是那群人又来了,他们,他们太凶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谁?谁敢欺负你们?”苏绍伟勃然大怒,拉开潘园一把掰过苏不悔的脸。
“哎呦,好疼啊......”苏不悔感觉自己的脖子差点被老头子给拧断了。
“谁干的?谁打的你?你别怕,你告诉我,我收拾他们。”苏绍伟难得替自己说一句公道话,此时苏不悔却低下头不肯言语了。
“哎呀,你说呀。”花婆婆急的团团转,看见烧饼一把抓着他胳膊:“是你认识的人,你快去,快去带着警察找他们去。把他们都抓起来,看他们以后还敢打你姐姐不。”
“我......”烧饼急的满头大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冲进厨房,举着擀面杖就往外跑:“我跟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