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闹铃声划破了空气里的安静,唤醒了沉睡中的林絮。
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抓边上的手机,连看也没看就直接关闭了闹钟,重新躺回了温暖的被窝里。
然而像是自己起床困难似的,昨晚的她设置了许多闹钟,没过两分钟闹铃再次响了起来。
谢长宴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絮坐在帐篷里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手里关着一个又一个闹钟。
他唇边扬着浅浅的笑意,“不是要看日出吗,该起床了。”
“好困,你替我看吧。”林絮说着,身体又要往后倒下。
谢长宴接住她的身体,把手上的湿纸巾递过去,“实在困的话,可以看完日出再回来继续睡。”
林絮迷迷糊糊地接过湿纸巾,擦拭着脸上的睡意。
是她要来看日出的,到了早上却起不来怎么也说不过去。
简单的洗漱过后,谢长宴带着她来到山顶边缘的日出观景台,这里是日出的最佳观景地点,昨夜一起露营的游客早已经在观景台上占好了位置。
看见林絮他们过来,还有几个人与她打了一声招呼。
日出时分,远处的天际逐渐变亮。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冒出来,云彩也染上了淡淡的橙色,那是一种令人震惊的美,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
林絮迎着晨风,目睹了第一缕阳光的破晓。
“好美啊。”她感叹着。
正好和身边的谢长宴分享,手指却触到了一抹冰凉。
林絮疑惑地垂眸看去,发现左手的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带着花纹的银色戒指。
她吃惊地看着手上的这枚戒指,脑袋霎时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
“戒指。”谢长宴执起她的手,吻了吻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
“我知道这是戒指,但是送戒指可是有很多含义的。”林絮望着他,娇俏地挑了下眉,“所以你这枚戒指是什么含义呀?”
“没什么含义,只是几天去商场视察的时候看到这个戒指,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谢长宴眸里的笑意四起,“还是说,你希望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比如……”
他弯下身体,低沉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在她耳边散开,“求婚?”
林絮的脸颊霎时涨红。
明明是想捉弄他,怎么反被他调笑了。
林絮羞赧地撇开视线,“我才没有这么说。”
“嗯,是我想了。”谢长宴把她搂入自己的怀里,垂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求婚的戒指还在定制,需要再晚点。”
林絮瞪大了眼睛,“你真的在准备了?!”
谢长宴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林絮琢磨不准他这句话是认真的,还是随口的玩笑话。
“这个就是你昨晚说的秘密吗?”林絮忽然想起他昨晚那句——“明天你就知道了”。
“嗯,喜欢吗?”谢长宴问。
林絮的后背倚在他的胸膛,她把左手伸到空中,看着火红的霞光落在戒指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漂亮的眼眸弯起,颊边漾起璀璨的笑容,“眼光不错,很喜欢。”
她对这枚戒指爱不释手,即使是回程的车里也举着手放在眼前欣赏,时不时触摸一下。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看了两个小时?”谢长宴开着车,副驾上林絮的动作落入他的余光中。
“欣赏美的事物,怎么都看不腻。”林絮的红唇擒着浅笑。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她很满意这枚戒指。
林絮转动着指间的戒指,恍惚间想起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季宴礼给她送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那枚戒指很漂亮,以至于她接下来的一整个月都带着那枚戒指,时不时地向儿子们炫耀一下。
“看,这是爸爸送给我的戒指,好看吧。”
四岁的季廷阳特别捧场,声音软糯糯地说了一声“好看”。
第二天,他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迈着小小的步伐,神神秘秘地举着拳头,“妈妈,这个送给你。”
紧攥的小拳头摊开,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纸戒指。
“这是老师帮我叠的,妈妈喜欢戒指,送给妈妈。”
林絮既开心又感动,捧着他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俩有心电感应,她脑海里想着季廷阳,下秒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想到她是瞒着季廷阳出门的,吓得手机都拿不稳了,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怎么这么慌张?”谢长宴扫了她一眼。
林絮支支吾吾,等她把手机捡起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连忙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包里,到时候她就说她房间睡觉,手机静音没有听到好了。
林絮思索着借口。
突然。
乘坐的车子像是遭受到了猛烈的撞击,“砰”的一声,挡风玻璃和车窗轰然碎裂。
四分五裂的玻璃炸飞,划过她的脸颊,痛觉还没来得及蔓延,鲜血就先一步渗了出来。
林絮的脑袋一片空白,刹那间,周围的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她看见谢长宴俯过身体,用力地把她护入怀里。
紧接着汽车便是一阵翻天覆地。
鼻尖充斥着鲜血的味道,林絮的眼睛一黑,骤然失去了意识。
……
季家别墅里。
季廷阳吃完早餐,准备出门去公司上班。
临出门前,他朝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母亲昨晚睡那么早,现在还没有起来吗?”
正在咬着包子的季语乔眼神闪了闪,“可能是太累了。”
“会不会是生病了?”季廷阳有些担忧,迈着步伐要往二楼走去。
“母亲身体这么健康,怎么可能会生病呢,你还是别担心了,快点去上班吧。”季语乔慌慌张张地把季廷阳拦下来。
季廷阳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季语乔被看得汗毛竖起,脸上的心虚没掩盖住,“大……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季廷阳像是想到了什么,越过她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主卧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