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冰场的众人去处并不多,大部分人的父母都被审查关押或者下放,房子也都被封掉了,这些年轻人很多都和袁军一样住在一个小房子里面,或者睡在学校宿舍里面,居住环境都不太好。
唯有钟跃民还住在他爸的房子里面,大家理所当然的来了这里。按照钟山岳的级别和待遇,他们家是一个四室两厅的房子,可以说在当时是相当奢侈的条件,此时的首都老百姓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一家四五口人挤在一两间小平房里面。
袁军和郑桐平时就住在这里,其他人初次来到钟跃民家时,都惊讶房子宽敞和舒适,忍不住到处参观。
“晓白,你看,钟跃民家里竟然有四个房间,还有这么宽敞的客厅!”罗芸和周晓白也跟着来了,罗芸拉着周晓白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多几个房间吗?”周晓白对房子什么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罗芸吐槽道:“我们家一家五口人住两间房子,我从小到大都和当兵的一样睡高架床,哪像你们家,你爸爸是中将司令,家里肯定比这里还要宽敞。”
“哎呀,你怎么又说这个!你再说我可不高兴了!”周晓白一向不喜欢别人提到她的家庭情况,她不希望别人因为她的家庭背景而另眼相待。
“好好好,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罗芸看到周晓白有些生气,连忙打岔道:“哎,你看他们家竟然有这么多书。没想到流氓也学习啊!”
“你别这么说,钟跃民毕竟帮了我们,叫他流氓不好吧。”周晓白偷眼看了看钟跃民,连忙阻止道。
“知道了,我这不是看玩笑嘛。你怎么那么紧张他,你是不是······”
“你瞎说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他听到我们背后说他坏话。”
“明白明白,我肯定保密。”罗芸一脸坏笑道。
钟跃民和张海洋刚刚聊了一番,互相很是欣赏,一会儿功夫就开始称兄道弟。当然钟跃民是早就清楚张海洋的前生今世,张海洋却是被钟跃民的真知灼见给征服了。
张海洋走到周晓白和罗芸这边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晓白生怕罗芸胡说,赶紧应道:“没聊什么,就惊讶钟跃民家里竟然有这么多书。”
张海洋这才注意到钟跃民家客厅里面竟然堆满了书籍,满满当当垒了半人高的一堵书墙。
他拿起一本书翻起来,问道:“跃民,你小子怎么有这么多书啊?”
“嗨,喜欢看书,就到处了一些。”
郑桐插言道:“这些书可不光是,跃民可都看过。”
“真的?郑桐你不会是帮钟跃民吹牛吧?”周晓白第一个质疑道,他是在不敢相信钟跃民这个顽主竟然看过这么多书。
“骗你做什么?我和袁军都可以证明,跃民关在图书室里面小半年的时间,一直都在看书。”郑桐回答道。
袁军见郑桐提到他,也道:“我也证明,跃民哪方面都比我强,但我最佩服他博学,比我这个脑壳子强多了。”
“跃民,你可真厉害,读了这么多书。”周晓白合上手里面的书,敬佩地看着钟跃民。
“没什么,主要是无聊闲的。”钟跃民说的是大实话,任何人经历过资讯大爆炸的信息时代,都很难忍受这个时代信息来源的单一。
周晓白反驳道:“你这款就太谦虚了,我们大院儿那帮人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架拍婆子,我看他们更是无聊。”
张海洋在旁边讪讪道:“晓白,你可别一棍子打死啊,我也看书呢。”
“你算了吧,初一的课本看完了吗?”周晓白蔑视道。
“我们初一都没上几天课,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张海洋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多嘴,非要逞能,乖乖当乌龟不就好了吗。
钟跃民解围道:“海洋说的也是,现在学校都不正常上课,很多人都放了羊,这以后可要吃大亏!”
钱胖子在旁边听了好长时间,道:“现在全国所有的学校都不上课,大学也不招生,学这么多有什么用啊?”
“学习不一定要在学校里面,但是不能不学习知识,难道你认为中国会永远这样吗?”钟跃民解释道。
“肯定不会,可是什么时候才会改变嗯?”周晓白第一个问道。
“二十年前新中国还没有成立,三十年前抗日战争爆发没多久,五十六年前还是清朝,事情的发展永远比我们想得快,只是我们身处其中很难看清楚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做好准备应对随时的变化,而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等待。”周晓白思量片刻,总结道。
“晓白,你很聪明,我们不要让自己成为时代的牺牲品,因为时代不会因为你落后就停下来等你,而只会把你抛弃。”钟跃民这句话不光是和周晓白说的,同样也是和在场的所有人说的,他希望自己能够影响更多的人。
其实,客厅中众人确实若有所思,他们经历过最膨胀的时刻,现在正处于人生的低谷,他们很多人都开始困惑、思考、审视社会中的一切,钟跃民的话为他们的思考提供了新的角度。
“跃民,你说的好有道理,你能够带领大家一起学习吗?”周晓白提议道,
“晓白,你不知道,跃民兴小学就开始带领到家学习了,我们毛概组其实就是一个学习互助的组织。”郑桐插言道。
“你们就是毛概组啊|?我早就听说过你们,可是你们打架比学习互助可有名多了。”
“嗨,那都是别人以讹传讹的,我们就打过一次架,还是为了解救同学。”郑桐解释道。
“我暂且相信你们把,我们以后每周就在这里聚会,打假一起分享度过的书,你们看怎么样?”周晓白边想边说道。
“好好,我们都爱学习,我们一起来,”客厅中众人纷纷响应道。
“这可是我家,你们征求过我的意见吗?”钟跃民最后的意见被热情高涨的人们赤裸裸地忽略了。
只有周晓白若有若无的微笑,让钟跃民觉得那仿佛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