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P39”战机各自所携带的4挺12.7毫米机枪,和一门37MM机炮,火力全开,没有任何想要保留弹药的意思。
大口径子弹和航炮炮弹飞行出的轨迹,像是几道铁耙犁一样,对着小鬼子的“川内号”巡洋舰,从舰首扫射到舰尾,在空中一个快速的转弯后,又从舰尾扫射到舰首,打的整个“川内号”甲板和上层建筑“叮叮当当”火星乱冒。
37MM航炮炮弹爆炸后产生的碎片更是在军舰上四处飞溅,就连用于指挥的舰桥舷窗位置都挨了一发航弹,虽然没有直接打进舰桥室内,但是爆炸后的冲击波和飞溅的弹片,瞬间就击碎了舰桥正前方的玻璃。
击碎玻璃后仍然动能不减的弹片,连同大量玻璃碎渣疯狂的涌入到舰桥内部,大量的玻璃碎片和弹片像是密集的雨点一般,打的舰桥内的舵机、仪表台、地板、桌面,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对整个舰桥室内部造成了很是严重的二次杀伤。
“砰砰砰”这是高速旋转下的弹片、玻璃碎片撞击到不同物体后发出的声音,“噗噗噗”这个则是碎片射进人体后的声音。
一时间,舰桥内伤员的哀嚎声响成一片,桌面上、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和破碎的玻璃。就连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至于甲板上缺乏防护的士兵,更是被“P39”的低空扫射追的四散逃窜,如同赶鸭子一样场面一片混乱。
有些慌不择路的鬼子水兵则是翻过护栏,跳入到海中以躲避来自空中的打击,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很多鬼子水兵无法逃脱子弹的追击。
一些倒霉的鬼子水兵被37MM机炮直接命中后,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接变成了一团血雾,一时间,“川内号”甲板上血肉横飞,遍布伤兵,哀嚎声此起彼伏。
原本还对着正前方“运5”不停开火的几座速射炮台,在“P39”扫射的第一轮就当场哑了火,这让刚刚还处在鬼子防空火力下来回飘摇的“运5”机组顿感压力倍减。
余忠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再次稳定机身,以100公里每小时的掠海时速,像是渔船拖鱼一样,把位于机身正下方的代兴洲完全兜进了这条长宽各30米的拖网当中。
然后就是加速爬升,以256千米/小时的最高时速,快速脱离这片危险区域。
余忠刚这波掠海飞行的极限救援操作,除了面对小鬼子的防空火力打击之外,对于驾驶难度来说也是异乎寻常的高。
稍一疏忽或者海面上风浪再大一些,就有可能带着整个机组一头扎进海里不会有任何的逃生机会,说是在刀尖上跳舞都不为过。
而小鬼子释放出的两艘快艇,也仅仅只是晚了一步,就赶到了代兴洲漂浮的位置。
眼见敌人这架飞机直接用个捞网把人拖走了,除了被惊的目瞪口呆之外,随即就用快艇上的轻机枪、步枪对着越来越远“运5”不停的射击,只是除了听到一阵枪响和浪费几颗子弹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川内号”巡洋舰舰长门田源二,也因为在舰桥内导致额头被一块弹片划破,血流顺着伤口不断涌出,又顺着脸部流进嘴角,最终沿着下巴滴答滴滴的落在脚下的地板上面。
门田源二捂住伤口,眼睛里闪着狠戾、嗜血的光芒,一把推开一旁想要给他包扎的医务兵,随后更是把流进嘴角的血液“咕咚”一声全部咽了下去。
整张脸看起来都显得有些扭曲、变形,加上粘在牙齿和脸上的血迹,更是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
他愤怒地对着一旁传令兵大吼:“八格牙路,射击~给我射击把支那人的飞机统统给我打下来!”
“云雀2号”电台内收到落水飞行员已经被拖网救走的消息后,也不敢耽搁,立即停止了对“川内号”继续射击,随即改为向上拉升的飞行姿态,准备脱离“川内号”的防空火力打击范围。
然而,就在“云雀2号”快速脱离期间,意外发生了:小鬼子的一枚九六式25毫米高射机关炮炮弹,直接命中了“云雀2号”编组1号机的尾部。
即便只是一枚25毫米炮弹,也不是“P39”脆弱的尾部都能抗住的。
被鬼子速射炮命中的瞬间,1号机在空中的飞行姿态就开始不受控制,先是颤抖,紧接着尾部冒出一股黑烟。
即便是1号机飞行员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飞机,但受伤的飞机已经无法维持平衡,开始急速下坠。
然而,因为高度太低,还未等1号机飞行员拿出伞包跳伞,这架“P39”飞机尾部就拖着一股浓重的黑烟,打着滚一头扎进了海面当中。
顿时,海面上溅起的水花犹如被巨石砸中一般,猛然升起,然后又迅速散开,化作一圈圈涟漪。飞机的残骸也开始随着海浪上下翻滚,火光和浓烟在海面上弥漫开来,显得格外刺眼。
“唉”
余忠刚收到“云雀2号”2号机传出的1号机已经被小鬼子防空火力击中、飞机连同飞行员在内已经坠海爆炸的消息后,一拳重重的砸在一旁的舷窗位置,心中充满震惊和悲痛。
他当然知道,“云雀2号”之所以被击毁坠落,完全是为了掩护他们救援同袍才导致的。
原本他们的任务只是监视小鬼子的混合舰队。即便他们不出手或者只是象征性的掩护一下他们,也不会有人说出些什么。
但就在刚刚,“云雀2号”完全是抱着一命换一命的打法,以自身为代价,利用航空机枪和机炮直接和小鬼子舰队的速射炮进行对射。
可以说,“Y5-001机组”能够完成任务,就是2号机拿命换来的。一时间,余忠刚心中五味杂陈,无法言喻。
如果可以,他情愿牺牲的是他自己,而非为了掩护他们救援而牺牲的战友。
原本还沉浸在完成任务喜悦中的“Y5-001机组”,犹如被霜打了一样,整个机舱内瞬间沉寂下来,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和肃穆。
其他的机组成员也默默地低下脑袋,双手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找小鬼子的舰队拼命。
代兴洲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见到了中学时期爱慕已久且许久未见的女同学。只是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怂,看到笑靥如花的女同学他紧张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像比日本鬼子还要可怕。
接着他又梦到被小鬼子殴打致死的老爹。在梦里,他爹—代老实从看到他的激动、兴奋,再到后面愤怒和咒骂,咒骂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让他赶紧滚回去,现在还不想见他。
一切都显得是这样的真实,一时间让他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最后代兴洲又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被渔民拿拖网拖住。任凭自己怎么挣扎都挣扎不掉.十一月八日零点,在华夏古代被称之为“子时”,乃是阳气最微弱阴气特别重的时候,在缺乏夜生活年代,寻常人家这个时间也都早早睡去,即便是有些要紧的事情,也都尽量等到第二天再出门,唯恐夜间出门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此刻在安东港靠近海岸的一处临时跑道上,却是灯火通明,因为距离海岸不远,静谧中,偶尔还能听到海浪不停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的声音。
在这处秘密跑道上,10架大型无人机宛如夜空中的幽灵一般,整齐地排列着。
它们的机腹下方各自挂载着一枚俄制SET-72轻型鱼雷,这些鱼雷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是深海中的巨兽,又或是一个个无名的杀手,随时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而在几十公里外的孤山镇机场,一处门牌上没有任何标识,且戒备森严的房间内,十名由战斗机飞行员紧急培训后充当的无人机操纵手,正紧张而有序的准备最后的无人机起飞工作。
这十名操作员身穿飞行员作战服,头戴通讯耳机,紧紧地盯着他们面前控制台上的显示屏,手指在键盘上不停的跳跃,发出一声声“啪啪啪”的键盘敲击声。
虽然这十名操作员身穿的飞行员作战服与普通飞行员的作战服无异,但在他们肩膀一侧的臂章上,印刷着的无人机微章,又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和其他飞行员不同。
这十名队员正是卫远为了对付小鬼子的混合舰队,最新组建的无人机中队,除了这次的偷袭鬼子舰队之外,今后还将作为卫远手中的王牌,对一些敌人重点的目标、或者人员执行偷袭和暗杀任务。
而在这十名无人机操纵员身后,则是专门从暂七师师部赶来的卫远卫大师座,和担任此次任务总指挥的路航团长高志航。
为了今天,卫远在资金方面上下了血本不说,国内国外的更是忙活了大半个月,眼见即将对小鬼子所谓的混合舰队发动致命一击,这种重要时刻怎么能少了他卫大师座,今天他要亲自在无人机地面终端的显示屏内看到小鬼子舰队的覆灭。
只不过,看到一旁高志航消瘦的面庞,和近些天日夜操劳明显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之色,卫远这货心中难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平心而论,自己麾下这支战力不俗的空军部队,从无到有再到现在的一个陆航团规模,可以说是全都依仗自己这位高团长。而自己充其量算是一个运输大队长的角色,看来下次得给老高从后世搞点保健品过来,免得拖垮了身体。”卫远这货感叹道。
换句话说高志航就是这个陆航团的灵魂人物,如果没有了高志航,卫远这支空军部队的战力至少不战先损三成。
而且最为难得的是高志航有着赤子之心,从不居功,更不贪权,任何时候高官厚禄打动不了他。反倒是见了新式飞机后,那表情如同得了心爱的玩具的孩童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卫远起了招揽的心思之后,直接拿新式飞机来吸引他加入的原因。
卫远轻地叹了口气说:“老高啊,你最近瘦了很多,辛苦了,等打完了这几场仗,我给你放半个月的假,让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高志航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眼角浮现出一丝暖意:“算不得什么辛苦,为了咱们陆航团,值得,反倒是要感谢师座能搞来这么多先进的飞机,有了这批飞机,我有信心把咱们陆航团打造成全华夏乃至全世界都属于顶尖的飞行队伍,把小鬼子彻底从咱们土地上赶出去!”
卫远却是摆摆手:“用不着感谢我,我充其量算是伱们的运输大队长,还是那句话你们空军缺什么我就补充什么,整个暂七师空军装备优先补充!”
谈笑间,一旁的陆航团副官来到两人身旁,立正、敬礼后道:“报告长官,无人机中队已完成准备,随时可以起飞执行对敌舰队打击任务!”
旅大关东军军用机场外围8公里处
“现在几点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正对利用无人机标记的地图规划撤离路线的蓝奇林,对一旁兼任通信兵的队员问道。
一旁队员忙低头看了眼手表后:“报告营座,现在是8时50分,距离预定攻击时间还有10分钟!”
“好,命令下去,解除火箭炮伪装,等到9点钟一到,电台立即开机与师部取得联系,以最快的速度把炮弹发射完毕后,第一时间向师部汇报炮击战果。”
蓝奇林命令下达后,原本在老林子中或躺或坐休息的侦察营行动队队员,立即起身卸下覆盖在发射架的伪装,一门门发射架在卸下伪装之后立即露出了它大杀器的本来的面目,如同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对小鬼子的军用机场发出致命一击。
十一月八日早上8时整孤山镇军用机场,由12架“P39”护航战斗机,和20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组成的空袭编队,整齐的排列在机场内两条近2千米长的主跑道上。
跑道上的地勤人员身着代表不同岗位的各色马甲,还在紧张的进行最后一轮起飞前检查,确保它们都处于最佳的起飞状态。
而这些飞机正前方,则是由履带式拖拉机改装成的雪地清障车,还在一遍一遍的清理着跑道上的积雪。
此刻,整个东北地区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变得一片白茫茫的。
在这场密集的暴雪中,跑道上的积雪如果不能够快速清理,将会严重的影响飞机起降乃至飞行安全。
但即便是刚清理完不久,密集的雪花用不了多久又会在跑道上覆盖的厚厚一层。那几辆雪地清障拖拉机只得是一刻不停的清理跑道积雪,确保跑道上飞机起降安全。
塔台上,高志航手握话筒,眼神紧盯着塔台下方32架蓄势待发的战机。而在他身后的巨幅地图上,则是用红色箭头清晰的标注出了日军的行军路线和当前位置。
十一月八日早上8时10分
随着塔台上总指挥高志航亲自下达起飞指令,原本在跑道上忙碌不停的地勤人员和清障拖拉机迅速撤离。紧接着发动机的引擎轰鸣声开始响起。
32架飞机发动机同时被启动后发出的声音犹如雄壮的战鼓一般,宣告此次对小鬼子第六师团主力的空袭开始。随后两侧跑道上的第一架飞机开始缓缓滑行。
随着滑行速度越来越快,当滑行至整条跑道三分之二的距离后,飞行员迅速调整节流阀、加速、拉杆。
机头猛地抬起斜刺着朝旅大方向飞去,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飞机相继起飞,一时间整个机场充满了大战前的紧张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