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街头，到处都是出售玫瑰花的人。刚下过一场雪，地上覆了三厘米厚的雪，脚踩下去，会有响声。

昏黄的街灯，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盖住一连串脚印。

顾若弦低着头踩着一个个苏寒留下的脚印，嘴角扬起笑意。

苏寒回头看她，一个滚圆滚圆的人在小步小步移动，两只戴了厚重手套的手微张，像只企鹅，还是最傻的那只。

顾若弦已经走到他跟前，看到他的鞋，抬头，“怎么不走了？”

“为什么踩我的脚印？”

“踩雪会容易滑倒啊。”

苏寒不以为然，“怕滑倒还要出来玩？”

“我要看雪，多好看！”

屋檐上挂下来的冰，长短不齐，小朵小朵的雪悠悠地从漆黑的天空飘落下来。

这个霓虹灯闪烁的街道，被雪装扮成梦幻的世界。

斑斓的光照映在她的脸上，连吐出的白气，也有颜色。

一朵玫瑰花呈现在她眼前，是一个小女孩在朝她微笑，“最后一支，送给你。”

顾若弦接过来，摸摸她冻红的脸蛋，“谢谢。”

“情人节快乐！”小女孩挥挥手，跑走了。

苏寒缓慢的走在雪上，“最后一支玫瑰很难再卖出去。送给你还是送给垃圾桶，前者更好。”

“……”

顾若弦抬脚踢了一下脚底下的雪，果然重心不稳就往后倒去，还好戴了帽子，不然真难保证脑袋不会摔坏。

落入雪里，很软，不疼。

苏寒闻声走过来，俯视她，“你是猪吗？”

顾若弦坐起来，就地抓了一把雪，因为戴了手套，没经任何处理，就向他丢去。

苏寒躲过，也不怒，走过来向她摊开手掌，“还不快起来，地上很暖吗。”

顾若弦眼睛一亮伸手，两只手使劲扒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前带，苏寒哪料到她这个坏心眼，一下子就被她拽进雪里。

顾若弦清脆的笑起来，就势起身，拍拍屁股，“暖不暖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寒落魄的躺在雪地里，朝她挑眉，顾若弦顿觉背后一凉，刚要拔腿逃跑，已经被他拉住，她转身看进他的星目里，灯光熨烫得他光鲜艳丽。

苏寒一用力，顾若弦惊叫一声扑到他身上。

玫瑰花的花瓣落下来，掉进雪白的地面。

头从他的胸膛里抬起来，刚要举起手打他，就瞥见他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仿佛在说：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隔着厚厚的衣服，她都能感觉到腰间被两只手圈住。再往上一点点距离，就是他的唇。

耳边是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苏寒看到，她的脸上和耳朵，都爬上红色，要是她知道一定会说这是灯光的映衬。

雪不断落在两人身上，顾若弦却仿佛被面前的人的目光牢牢锁住，浑身沉得要命。

头上的帽子落下来，正好拍到苏寒的脸上，她刚在雪地里躺过，帽子一定又湿又重。

苏寒：“……”

顾若弦噗嗤一笑，利索地站起来，拿走他脸上的帽子，站在边上看着他。

苏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真沉。”

“衣服的错！”顾若弦大声辩解。

苏寒走过去掸掸她肩上的雪，“走吧，回去了。”

顾若弦乖乖点头，被他拉着手臂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