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煊看着满桌饭菜,却是一点胃口也无,沉声问道:“可打探到昨天夜里,沈延川进宫后都和父皇说了什么?”
暗卫低头:“回殿下的话,未曾。只听说……世子离开后,陛下又传了徐凤池进宫。”
萧成煊拧眉:“徐凤池?”
“是。不过他在宫里待的时间很短,很快就回府了。”
萧成煊暗自沉思。
沈延川率人前往韩家搜查,结果韩家突发大火,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进宫,将这些一一禀明的。
可为何后来还牵扯到了徐凤池?“另外,今日一早,韩尧挟持了叶初棠,要挟定北侯世子放了韩桐。这会儿韩桐已经带过去了。”
“你说什么!?”
萧成煊震惊起身,“韩尧醒了!?还有那个沈延川!韩桐可是死囚!他也敢劫!?”
今天本是韩桐的死期,只等他人头落地,许多事情便都能随之掩埋。
谁能想到沈延川胆子居然这么大!?韩桐落在他手里,谁知道会不会查出什么——
下属看他这般恼恨,也是心惊胆战:“殿下,那、那您还进宫吗?”
“转道!去韩——”萧成煊话说到一半,又忽然停下,脸上几许挣扎,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不管他们!即刻进宫!”
这时候上赶着去韩家,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
皇宫。
萧成煊快步而行,来到瑶华宫。
“母妃呢?”
他一边问,一遍往里走。
如贵妃听到这动静,唤了他进去,又屏退左右,只留了信任的宫女在门口守着,这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行色匆匆?”
萧成煊剑眉拧起:“母妃,韩家那边出了点情况。”
他将发生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如贵妃惊色难掩。
“韩尧疯了,沈延川也疯了不成!?就算他是定北侯府世子,如此这般,也太过胆大妄为——”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难道刚才长公主进宫,就是为的这件事!?”
萧成煊拧眉:“您说什么?长公主来了?”
自从生病后,长公主就很少往宫里来了,今天这——
“肯定是为沈延川撑腰来的!可沈延川这未免也太过霸道!如此一来,和抗旨又有什么区别!?他们眼里可还有——”
说到这,如贵妃深吸口气,只觉胸口闷痛!
“本宫这就去找陛下!”她说着,立刻就要往外走,然而刚迈出一步,就被萧成煊拦下。
“母妃,不可!”
如贵妃柳眉拧紧:“为何不可?”“长公主亲自出面,便是父皇也得给三分面子,您现在去,又有何用?而且儿臣听说,沈延川昨天搜完韩叶两家,连夜进了宫,谁也不知道他在御书房到底和父皇说了些什么。”
萧成煊这一路上反复思量,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敢这么做,会不会根本不是抗旨,而是……遵旨?”
后半句他的声音放低了许多,几不可闻,却让如贵妃瞬间怔在当场。
她张了张嘴,退后一步:“怎么、怎么可能……”
“定北侯府行事作风虽然向来霸道,但向来都是有章程的,今天这——”萧成煊顿了顿,“所以儿臣进宫,就是想来问问,父皇对这件事的态度,究竟如何?”
如贵妃忧心忡忡,昨晚宫宴结束后,她便再没见过陛下,这要如何得知?“还有,”萧成煊拳头缓缓收紧,“父皇连夜召见徐凤池,您可知道,又是所为何事?”
……
“开挖!”
伴随云成一声令下,数位官兵开始行动。
很快,一道异响传来,就见泥土之下露出了箱子一角。
叶雲风心脏狂跳,等不及其他人,立刻跳了下去,加快速度将那箱子挖了出来。
那是个沉甸甸的铁箱,用极粗的链子锁着,锁头已经染上锈迹,看起来埋在这里有几年了。
叶雲风拽了一下,铁链碰撞发出声响。
云成上前:“叶四公子,这锁已经坏了,怕是不好打开,不如拿去找韩——”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哐当”一声,叶雲风竟已经将那锁链生生扯掉,连带着锁头也一并被拽了下来,只剩下变形的钉子就那样大喇喇凸出。
“……”
云成眼神微变,忍不住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
他当然知道叶雲风是有几分本事的,否则也不可能轻而易举赢过慕容晔,但骑射之术尚可用经验一说解释,而眼下这——
叶雲风分明是一眼看出了锁头镶嵌的方式,迅速找到最脆弱的关卡处,毫不犹豫地动了手。
这不但需要惊人的力道,也需要聪慧精准的眼力。
这么个来自乡野的半大小子,任谁瞧着都只觉得他生性莽撞冲动,然而看到这一幕,云成才发觉,他其实远比众人想的聪明。
叶雲风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探出,却在即将掀开箱子的瞬间忽然顿住了动作。
还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现在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些好。
这么一想,他将箱子合好,抱得更紧,随即纵身一跃,轻而易举跳了上去。
看着少年这矫健的身手,云成若有所思。
这一招一式,还真不太像是野路子出身,倒更像是被人精心调校指教过一般……
可当初叶铮出事儿的时候,他年龄还小,只凭着小时候残留的记忆,当真能成就今日?
不等他想清楚,叶雲风已经快步朝外冲去。
云成回神,立刻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