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兰那边给了准话,罗蔓青带着样品去了她上班的厂子,跟厂长见了一面。
发饰这样的小商品做起来简单,但得走量才能有钱赚,不管是对厂家还是商家都一样。
罗蔓青挑了三十个款出来,每件做两百个,六千的件数,但对于厂家来说还是很少。
“罗同志,这饰品虽然没多少个工序,如果人工来做的话成本太高,要是机器的话也太少了,你看再加一点数量,我们快点给你做出来。”
胡厂长是位四十来岁的男同志,国字脸,眼角纹跟抬头纹都比较深刻,说话语气比较沉稳温和。罗蔓青听江美兰说,本来厂子要解散的,是厂长不忍心看着工人下岗,就自己把厂子扛了过来,继续经营,由此可见,这胡厂长是个厚道又老实的人。
罗蔓青也知道这个问题,但是这量一多,她只靠自己一个人出去跑的话是销不了这么多量的,要是分摊出去给别人销,自己又没什么赚头。
大家都有合作的意向,罗蔓青也把自己的情况跟胡厂长说了说。
胡厂长帮她想了想,“罗同志这样吧,到时候做些样品出来,我这边也帮你联系联系这方面的商家,看他们需不需要。”
他要是有这方面的资源就最好不过了,罗蔓青谢过他,“要是厂长帮我拉到客户,咱们再签个合同,这边给您提成。”
胡厂长摆摆手,“一句话的事,不用整那个了,我也想你的加工产品量大,我们厂也能开上工。”
看来这厂子效益不好也是有原因的,看这厂长老实的模样,罗蔓青在心里摇了摇头,但还是坚持提成的事,这样她心里也舒服些。
罗蔓青把样品带到了厂里,让厂里这边加工了一批成品出来,胡厂长联系了几家以前合作过的客户,每人送了些样品。
三个客户有两个有意向要进货,罗蔓青跟人签了合同,拿了定金,之后再跟胡厂长这边签了合同,也给了订金,下了两万件的量。
在服装店那边要签合同的前一天,她拿到了一部分的货款,第二天顺利签订了新店租赁合同。
服装店抽中的位置跟之前摆摊的位置差不多,只不过前了两个位置,店面有八十平方左右,包括后面的小仓库。
店面拿到了手,罗蔓青就是着手装修的事了,交租之前虽然每家店都装修好了,其实也就配了个卷闸门,通了电,墙壁上刷了层水泥而已。
其他的什么灯饰啊、粉刷、铺砖啊都还要自己来。
这装修得找装修团队,罗蔓青在这边认识的人不多,听说这装修的水也挺深的,偷工减料,或手艺不到位,都是坑。所以,她得仔细找才行。
老太太一直关注罗蔓青新店的事,听到她把店拿下来了,就赶紧问起她装修的事来。
罗蔓青打算问问胡厂长,还有去中介那边看看,胡厂长是本地人,应该会认识装修团队,找中介呢,因为正规一点,也放心些。
老太太跟她道:“要是外面找人怕是要花不少钱呢,我听阿杉说,他单位也有人会做这个,你看要不要问问他?”
其实她一直在楚杉面前念叨,孙媳妇第一次开店,肯定不能忽视的,特别是装修那里,一定给她把装修队看牢了。
楚杉说他有个兄弟的亲哥就是做这个的,手艺好,也是个实诚人,信得过。
老太太在罗蔓青念叨了好些时间,真有点被洗脑的感觉,在楚杉问起她装修的时候,就答应见一见他那兄弟的亲哥。
这是个民间装修队,几个同乡组建的,平常在工地接单,因为出来拼了几年,倒也有了些口碑,有人想找装修的都去某工地找到他们。
这位熟人叫杨铁树,三十来岁的年纪,中等身材,说话不急不慢,挺斯文的,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做装修的,还是以为他是老师呢。
罗蔓青跟他说了说自己要装修的风格,跟大致布局,然后这位师傅刷刷刷地就给她画了个图出来,问她是不是想装这样的。
罗蔓青看过之后直点头,果然是个有经验的,于是就确定了由他负责自己店里的装修。
价钱上因为楚杉的关系比市场价便宜了两成。
装修确定了下来,然后就是店员培训。
罗蔓红确定要在店里帮忙的,但她尽管出来两个多月了,在与人交际上还是放不开,特别是陌生人,她会下意识地就紧张。
她还需要时间慢慢适应,在妹妹还没有完全上手的情况下,罗蔓青打算再请一个店员的,想着自己要是忙不过来,或有事,店里也有人顶着。
听说罗蔓青服装店准备要招人,罗蔓红跟李姐都有想法,罗蔓红提到上次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表姐罗敏让她有工作一定要给她介绍。而李姐也想到了自己的二女儿,她二女儿也有十八岁了,刚上完职中师范,说是要分配到邻县一个贫困村里当小学老师,那个工资估计连她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要帮轻家里了。
表妹罗敏,罗蔓青前世接触过,这人眼高手低,好吃懒做,真要把人叫过来,那只会自找麻烦。
罗蔓红听罗蔓青这么说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她也觉得,要是表姐过来,肯定什么事儿都推给自己做。
李姐这边没有直接跟罗蔓青提,而是先跟老太太提了提。
老太太还惊讶地问她,“当老师不好吗?这可是铁饭碗,又受人尊敬,你叫她出来做店员,她愿意吗?”
这会儿,很多人宁愿在国营的厂里在编制单位端铁饭碗,都不愿意给私人打工,觉得不够稳定,说出去也不好听。
李姐跟老太太说:“婶子,你知道我家里情况的,现在只靠我一个妇人家撑着这个家,现在是我运气好碰到你们,能拿一份工资,要是迟些我年纪大做不了了,还不是要指望她才行?之前借了钱给她上学的,现在还没还清,我是盼着她找份好工作早点把债还清了,多帮衬几年家里,等她弟弟也读完书出来,我才能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