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任红昌等姑娘们不适应这原始的生活方式的话,那么,对于早就习惯了电灯电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现代化生活的小精英刘坚来说,如今在这荒岛上的生活简直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但是,生活不只是有诗和远方,也还有眼前的苟且,为了以后的诗和远方,他不得不选择苟且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刘坚有些不理解的是,任红昌一直表现得任劳任怨的样子,而且就算其它女人偶尔被柴草划伤之后,也会抱怨几句老天,但任红昌却是从未怨言的样子,倒是不知道这时她会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
她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或许还有人做着进宫做秀女参加选妃的美梦,但她们以为刘坚就喜欢这样的生活?莫说这里什么物质都缺,就算咱刘坚带着大百科全书来穿越,也不可能只靠着自己这一双手就能创造一个美好明天出来吧。
“是啊,我们是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了,但是如今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再说,我们也不知道这里离着岸边有多远啊。”刘坚讪讪道,“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带大家离开这里的。”
刘坚不是没有在四周走过,可越往远处走,他越是心惊,他曾经从天亮走到天黑,估计都走了几十里地了,仍没有看到边。而自己想象中的海岸,则根本不见个影子。他想,他们应该是被狠狠的抛弃在了离中原大地遥远的海岛上去了。或许这里根本就不是后世的水帘洞花果山,只是一个地形十分相象的海岛罢了。
“你…你真的很想离开这里?”任红昌突然有些奇怪地问道。
“大家都知道的啊,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如果冬天来的话,我们连足够的冬衣都没有,我们如果不离开这里,就算不饿死,都会被冻死吧。”刘坚无奈的一摊手。他自己不是没去丛林深处寻找过,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几只小松鼠几条小蛇之外,都没有发现什么大型的动物,想要捕捉几只大型动物,以剥取它们的毛发来作大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公子。”任红昌缓了缓,突然定晴的看着他,露出些神往的表情问他,“还记得刚登船的时候你作的那首诗和曲子么,能不能再唱给我听听。”
“这个?”刘坚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后脑勺,这女人刚才方才还在指责自己安于现状,现在却要和自己讨论诗词,这跳跃是不是有点太大,让人家都跟不上节奏了?不过既然是心仪的美人儿有所要求,刘坚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那时候也是一气激愤,随口乱说的罢了,其实算不上什么的。”
毕竟是盗取别人的大作,作为一个还算有些节操的穿越者,刘坚也有些心虚。
“哦,是这样啊。”任红昌微微露出些失望之色,轻轻将头扭到一边,似乎在遥远无边无际的海那边。她此刻的心绪,又是在牵挂岸那边的什么么?
海水拍打着海边的岩石,发出哗哗的声音,风吹还拂起刘坚长得有些长度的头发,打在他的额上,刘坚失神的望着有些迷离,有些失落的任红昌的侧脸,突然脱口而出道,“不过,此情此景,我突然得了一首更加贴听的词,你想不想要听听?”
“真的?”任红昌的脸色突然又变为喜色,露出期待的神情,让刘坚简直以为,这活活就是一个文艺女青年迷穿越过来的,一听说有诗词的事,立即就会神色大变,“公子,快,快吟给我来听听嘛。”
言语之间,似嗔似娇,让还是初哥的刘坚情不自禁的就感到被电击了一般,一时就有些失神了,良久才回过神来道:“好,好,我这便吟给你听。”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林丛生,百草丰茂,秋波萧瑟,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刘坚装模作样的吟诵道,他们现在可不就站在一块岩石上,迎着海边伫立,也是面对着东边的方向,倒算是贴切。至于说这时候还在忙于招兵买马,想要反抗董卓的黑暗统治的曹操,刘坚只有暗暗的和他说声抱歉了。
可是念到此时时,刘坚却突然卡住了,咱只是个理科生,哪知道会穿越啊,哪能将唐诗宋词全部背下来呢,那是大神才能做的事情。
可咱刘坚也是反应机敏的人,任红昌仍在仔细品味的时候,他又很快想起了一些其它的句子:“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刘坚继续摇头晃脑的念道,至如何将东临碣石和短歌词行联系到一起,那就只有任红昌自己去脑补了,反正都是曹操的诗,格调一致。不过,自己把曹操的诗作念了出来,想必以曹操的聪明才华,以后说不定还能念出更惊艳的诗作也不一定。如今他能和曹操说的,只有抱歉了。
但刘坚对曹操的抱歉,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他又不是文抄公,哪能装上一脑袋的唐诗宋词来穿越,作为一个IT男,能记得这么多,他觉得已经十分的不错了。
但刘坚也算是个有着江湖经验的老手了,一看装不下去了,又看着红昌姑娘一脸沉醉的样子,似乎全身心都投入到诗境之中去了,刘坚望着她的侧脸,一时竟痴了,脱口而出道,“红昌,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为了你,我愿意一直为你吟诵,只要你开心,我愿意把最美丽的诗篇献给你。”
“啊?”红昌姑娘的脸上立即飞上一朵红霞,羞不可涩的低下头应声道,场面一时沉寂下来。
“糟了。”刘坚暗叫不好,他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女子可是十分的含蓄的,虽然自己喜欢红昌,可是自己这样直白的表白会不会吓着人家,让人家把自己当作登徒子了?
“刘公子,你…你真的象你说的那样喜欢人家吗?”任红昌突然抬起头来,鼓起勇气定晴的盯着刘坚的眼睛问道。
“我对你的心,可昭日月,如若有违,天理不容。”刘坚信誓旦旦的答道。
红昌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十分悲伤的问道。发觉刘坚似乎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立即就有些心如死灰起来,“也罢,原来是我自己多心了,公子就当是我胡言乱语了,我…我不打扰公子了。”
说罢,就欲离开刘坚的怀抱,转身离去。
“不是这样的。”刘坚顽强的将红昌的双肩按住,将她紧紧的的拥在自己的怀中,无比坚定的说,“能得到红昌的亲睐,是我想都不敢想到的事情。但我想我们现在这样太过仓促了,我想想你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婚礼,这样才能体现我对你的尊重。”
“我不管,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我也不想去理会。”任红昌激动的在他的怀中抽噎道。
海水继续在拍打着海岸,海风也在轻轻的吹拂着,似乎是一首美妙的曲子,连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给天地间蒙上一层薄薄的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