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眼前的‘伊莱克斯’不是他的亡灵,这一点星源光是从他能够轻易将采儿手中的轮回之剑握住,且毫发无损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虽说现阶段的采儿,由于没能通过轮回传承给她所设下试炼的缘故,也是无法使用前任轮回之子所传下神器的全部威能,解锁轮回之剑的全新形态,也就是真正的亡灵杀手,死神镰刀。
不过就算是轮回之剑,星源相信就算是再强大的亡灵生物,也不可能像这样对方这样轻描淡写的接下这一击。
随着伊莱克斯的下场,在确认采儿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后,星源的理智也是迅速重新占领高地,思绪不断转动。
反观采儿那边。
她虽然从不曾见过伊莱克斯的真容,但是她认得出对方的声音。
“铮——”
采儿松开手中的轮回之剑,任由其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重新化作流光。
‘伊莱克斯’也没有动作,只是下意识的收回了手,他还沉浸在对过往的回望之中。
他丝毫不担心采儿当着他的面,想要再寻一次短见。毕竟他现在就站在对方面前,就算没有星源释放超重力术延缓她的动作也没关系。
“法神大人。”
采儿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只能是学着星源先前对对方的称呼,“如果我们中必须有一人变成亡灵生物的话,那就让我来吧。”
由于此时的‘伊莱克斯’身上,散发着极为浓烈但却与黑暗、亡灵气息大相径庭的‘邪恶气息’,所以采儿也是没有认为对方之所以阻止她自杀,是不想看到她命丧于此,而是觉得对方只是单纯出于想要看到她和星源两人自相残杀的恶趣味,才做出这样一番举动出来。
星源也还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种可能,只是伴随着理智的重新上线,他开始深度剖析自己所了解的伊莱克斯全部生平,发现了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正如同星源,我的爱人方才所言,我的兵刃永远不会朝向他,所以我们不会在您的面前自相残杀。”
这是星源第一次听到采儿在朝其他人说话时,用上的恳求的语气,“如果您非要在我们二人中挑选一人作为亲传弟子,那么他便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他拥有我所远不能及的魔法天赋……”
“……采儿。”
“怪哉,怪哉……怪哉!”
以伊莱克斯的实力,就算他没有像轮回之剑那样能够辨别谎言的器物,他也能知晓采儿方才同他所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发自肺腑,没有半句虚言。
尤其是采儿刚才还已经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如果不是星源在摆脱禁制的第一时间,便朝她所在方位,施加了以他现阶段实力,所能瞬发出来最强威能的超重力术,即便是他伊莱克斯,也赶不及在事出突然的情况下,阻止采儿将轮回之剑捅穿自己的心口……
在伊莱克斯说话的时候,不论是星源还是采儿,两个人都伴随着对方的强烈情绪波动,再度感受到了那股强横无比,让他们连想要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困难的压迫感。
“大地之子、大地之子,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这个女孩对你这般死心塌地,甚至在她刚才做好准备为你而死,用自己的死亡来换取你平安无事的时候,我在她的身上还是连一点怨恨的情绪都没有感受到。”
伊莱克斯定住了采儿的身形,随后朝星源缓缓走来,表情困惑又有些失魂落魄,‘身体’的凝实程度也随着情绪的变化稀薄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伊莱克斯走到星源的面前,揪住了他那破旧不成样子的魔法袍衣领,让他和自己的目光对视,“明明你们两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契约的联系,是什么让她愿意为你做到这种程度?”
古朴的长袍兜帽下,是一张饱经风霜,并不年轻的男人面孔。
这便是伊莱克斯了。
看着对方眼中的茫然还有困惑,感受到自己重新恢复对自己身体掌控的星源,也是目光平静的看着伊莱克斯。
“是您口中那世间最无用的东西,法神大人。”
“咚——”
伊莱克斯松开了揪在星源衣领上的手,让失去身体控制权的他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星源注意到被禁锢在伊莱克斯身后无法动弹的采儿,此时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惊恐,似乎是在叫他不要再用言语刺激对方。
只是星源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意思是否正确,所以也是只能像往常的时候那样,向采儿回以一个示意她安心的笑容,然后再继续不紧不慢的向伊莱克斯说道。
“是爱。”
“闭嘴!闭嘴!闭嘴!”
随着伊莱克斯的一声令下,星源也是再度失去了自由发言的权利,显然现阶段的他,还没有挣脱对方言出法随控制的能力。
伊莱克斯的身形开始变得愈发虚幻,然而就在星源担心自己会不会用力过猛的时候,伊莱克斯的身影却是在突然间又重新变得凝实下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虽然以星源对伊莱克斯的性格,觉得他和采儿两人暂时来说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了,但是既然眼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自然也就没有松掉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的道理。
等到他再度看清伊莱克斯的脸时,才发现对方原本的形象在那之后,便从刚才的中年男子,变成了现如今明显苍老了不少的模样。
只是他的声音再没有了刚才的迷茫与困惑。
“……大地之子,你的名字,是叫做星源是吧?”
伊莱克斯将留在星源身上的全部禁制解除,让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墨绿色的灵魂之火在他那稍显枯槁的手心跳动,他用浑浊的眼球看着星源。
“你是否也和采儿,那个轮回圣女一样,就像她愿意用自己的死亡,来换取你的平安无事呢?”
“我不愿意。”
星源不假思索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没了我,她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