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拿体检报告的时间。
青工大第三附属医院体检部,陈业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体检资料。
医生首先概括了陈业主要的一个身体情况。
没有大的一个身体疾病隐患。
从全身ct,x光来看,陈业竟然感到一丝悚然……
因为医生给他的片子里,看不到自己右腿处,有过任何治疗的痕迹。
甚至当时主刀医生告诉自己,大腿根部还有一小颗良性肿瘤因为身处敏感危险区域。
出于慎重考虑,没有动。
但是片子上,那一颗暂时不会爆炸的“炸弹”,现如今已经荡然无存。
之前陈业并没有从上面观察到。
对医生的确认后,也的确如此。
看来一定是自己身体的变化造成的。
一年前,一度让主治医生头痛的数颗恶性肿瘤扩散,任谁都保不住陈业的右腿。
却在主刀医生的手术上,保住腿的那只有百分之十的几率竟奇迹般的实现了。
连医生也不敢置信,肿瘤并没有在外力的作用下扩散癌细胞。
到现在,检查的出现证明了陈业已经尽数康复。
“我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忧…”
体检医生告诉陈业,自己身体有几项指数稍微超标,分别是尿酸,血糖。
这也许是因为陈业爱喝饮料导致的。
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陈业拥有轻微的脊椎侧弯。
对于普通人来说,脊椎侧弯或多或少存在,看上去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太大影响,与正常人无异。
但在运动员身上,成为了影响成绩的绝对重要因素,必须及时调整。
“刘先生已经跟治疗科打过招呼了,我们会给你定做身体支架,日常佩戴。
配合上针对性的拉伸操,大概在七到十天会有好转状态显现,恢复周期在3-4个月。”
“谢谢。”
离开了医院的陈业,低下头扫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
他不确定,自己的肿瘤是在一小段时间突然痊愈的,还是如同他身体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好转。
正如他从一年前到现在,除了时间这个变量之外,找不到任何能够改变他身体的因素。
力量的递增,自己能微弱察觉一二。
每日如此,难道再无其他变量了么?
恍惚中,黄昏的辉光,如同谢幕一般的悲凉,拍打在陈业的脸颊。
电话响了。
“今晚你表叔孩子升学宴,发地址给你过来吃饭。”
“升学宴?现在都还没过寒假,升学?”
“保送!”
……
青工大在郊区,陈业的家在郊区,两个区域相隔50公里。
而陈业表叔孩子的升学宴,在市中心。
地铁转公交,一個半小时后,陈业出现在了市中心一处颇为高档的酒店。
少说应该也有一星。
陈业爸妈在门口,等着陈业。
两人都是平平凡凡的职员,老爸是工人,老妈是纸板厂仓管。
三人之间,都是何其内敛的人,
“等你一个小时了,进去吧。”
陈业点头,他都明白。
一起进去,代表一家人,只用给一份钱。
说是表叔,陈业压根不知道名字样子,他和亲戚往来的少。
只是父亲好点感情,前些年窘迫,也害怕亲戚瞧不起自己伤了情分,没和亲戚开过口。
但是陈业知道,更早一些,父亲的某些表兄弟堂兄弟就跟家里借了些钱,最后连个水花都没…一万几千,他爸也没好意思提。
交了两百块钱人情,陈业父亲陈生总算有点笑容。
“高档酒店,300块一顿,很值。
还有,你表叔的儿子,好像是什么运动员,市队的,听他说好像被国家队的教练看上了,准备拉去青训,已经保送大学了。”
“这么厉害。”
陈业随口一句。
红色的横幅,写了什么,陈业也没有仔细去看。
大厅摆了十几桌。
陈业只关心,上什么菜。
至于那十年见不上一次的亲戚,自己没有丝毫好奇心。
结果等了个把小时,还在舞台上长篇大论。
陈业在玩手机的间隙上稍微抽出了一点时间倾听。
大概就是表叔儿子从小多努力多努力练习体育,终于有些成效,被国家队看中,即将前往首都基地青训的过程。
说的那是一个不舍,特别是后边的大银幕上。
高亮显示:
体育成绩惊人!
百米赛跑最佳成绩10.37
200米赛跑最佳成绩21.15
获得多个区赛市赛冠军。
被国家队教练看中,下周区赛后前往首都训练。
真的好不热闹。
“大银幕都放出来了,还用讲这么多干毛…”陈业无语。
抽了一口烟,陈业母亲林梅问道:“小业最近在学校忙些什么?听你爸说,搞了点外快,给家里拿了点钱?身上还有没有钱?”
“妈,我最近被学校一教练看中,也拉我去训练体育了,出了点成绩,那钱是奖学金。”
陈业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为了父母不为钱而担心,他将自己准备参加一周之后的区赛也告知了对方。
“另外,我的腿已经没什么事了,这是教练安排医生给我拍的片子。”
将片子递过去,父母没有文化,在指示后看见大腿内侧干干净净,就彻底放心下来。
“你也练体育,那看看你表叔儿子能不能帮帮你,引荐引荐!”
坏了。
席后,父母硬硬要拉着自己找上那位十年见不上一次的表叔,此时对方和自己的儿子正红光满面的接受着他人的好话。
待其散得差不多后,陈生才上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业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
天真木讷,对于朋友亲戚的求助总是有求必应,但一切的事情都不是相互的,自家落难的时候。
这些远房亲戚哪个会施以援手?
听到陈生的求助,表叔拍了拍他的肩膀,憋笑得成了猪肝色的脸颊,混杂着酒气贴近了他耳朵。
“阿生啊,你不要总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什么帮衬帮衬,天底下的运动员多的是了,难不成我儿子要一个一个替他们跟国家队教练员举荐啊?”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嘛,你说对不对?裴根?”
陈裴根是他儿子,喝了点酒的他不知内敛,在一旁也是有些嗤笑出声:“生伯啊,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我这成绩也是刚好被选上,要是连我都不如,那根本不会被他老人家看上的。”
陈生脸色有点难看,无奈只能道:“就当帮我提一嘴,呐,你前些年有困难,我们家不也出过手,当时那一万多也没见能回来……”
“行了行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伱要拿出来说是不是?”
表叔多少有些厌恶之色,在酒的支配下,发狠出声:
“就你那病荒样儿子还练体育,还参加区赛,你不如坐在观众席看看我儿子怎么拿金牌吧!”
这么狠毒的一句话出现,陈业直接二话不说,趁着周围还有些人,脚步一抬,将表叔给直接挑跌。
神不知鬼不觉,现场一时混乱。
拉走了被气的恼怒的父母,陈业还不忘趁乱拿走了自家的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