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慕之殇的表情,只是那藏于袖中的手早已血肉模糊,无力的垂在身侧。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做出伤害她的事。苦笑一番,随即说道:“要走也是本王走。”
那语气是愤怒后的无奈,愤怒后的苦涩,愤怒后的平静。他怎么舍得她在外面,外面是那么的冷,才一个月不见,那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瘦弱了。
看着那孤寂落寞的身影,黎筱心里不是没有感觉,张开弧度的唇最终没有发出声响,只能看着他离去。慕之殇,这样也好,真的。
这个夜很长……
这个夜没有黎筱想象中的短暂,似乎比平日里长了几许。抚着这里的书桌,抚着那翻开几页的书,黎筱似乎可以想象到那红衣男子看书的模样。时光飞逝,转眼他们成亲三月有余,而她未曾见过他读书的模样,只见过他被自己气的发怒的模样。手上的抚摸因为到了桌角的边缘而结束,亦如这本就没有无尽一般。
浅笑的看着这里的一切,随即打开房门,去解决这不该有的交际。
无奈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唯一的一个下人见她如同见鬼一般的躲开。黎筱很想叹息,这个慕之殇看起来圣洁的如同白莲花一般,实则就是一腹黑的大男孩。
“慕之殇,你给我出来。”既然他不见她,那么也只能用这个法子。
“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大白天的怎么乱叫唤?”
听着那欠扁的声音,黎筱只能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小,什么鸟都聚到了一起。
看着在那沉默的黎筱,花出夜双手抱胸,继续说道:“怎么?刚刚不是很能吼,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要本公子抓你见官?”
“……”
花出夜扶额叹息,“女人,你还是这么冷淡,难怪你家的那位被你气的逛青楼。”
听此,黎筱冷笑,这要未必不是好事。果然,男人如果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还真是贴切。她也从未想过指望过男人,亦或是对哪个男人交出自己的心。一开始她还有点愧疚,如今看来,这就免了。
“是吗?这样也不错,接下来的事业好办,他在哪?”
看着平静的黎筱,花出夜笑了笑,“你说了?”
黎筱自然明白他说的,将手里的纸抛给花出夜,随即说道:“将这个交给他,签完字遣个小厮送给我。”
看着手里的不明物,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好东西,但是心里的好奇还是问出了口,“是什么?”
“休书。”淡漠的两个字在院里响起。
看着处于暴怒中的某人,再看了看手里的烫手山芋,花出夜脚下一个踉跄,吞了吞口水,讪讪的笑道:“那……啥,有事你们自己解决,我……老三在叫我吃饭,呵呵。”
嗖的将休书还给黎筱,飞一般的消失在院子里。
某人才出来,撞到准备进去的御邪,花出夜立即捂住他的口,低声说道:“嘘!不想死就别进去,里面两位再开战。”
“什么开战?”
“你说呢?如果你自己的娘子休了,你啥感觉?”
“啊!”御邪惊讶出声。
“嘘,你找死啊!”花出夜拍了拍御邪的脑袋。
“哦。”
“我们慢慢观战。”
“你的意思是我们偷听他们谈话?不,我不去,你不想活我还想多活几年。”
花出夜单手夹住御邪的脑袋,邪恶一笑,“你难道不想看老大吃瘪的样子?”
御邪吞了吞口水,很诚实的说道:“想,但是我更想多活几年。”
看着没出息的御邪,花出夜弹了弹他的头,骂道:”没出息,有事哥顶着。”
“又来了,每次有事还不是你跑的最快。”
看着不上当的小白兔,花出夜出狠招,威胁道:“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挑?”
迫于压力下,御邪无奈的签下卖国条约,“去。”
于是乎两人藏于某个角落里。
感受到暴怒的空气,黎筱缓缓转身,那红衣男子的面容印满双眼。
“休书?”男子咬牙切齿道。
“是。”
慕之殇手里的骨头“咯咯”作响,那双鹰眸锁住黎筱,“休了本王?”
“是你休我,你只用签字。”
看着慕之殇抬起的手,黎筱缓缓的闭上眼,因为这是她欠他的。只是疼痛没有到来,凌厉的风从她的耳边擦过,身后的树牺牲于慕之殇的愤怒之下。
“黎筱,本王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这辈子只能是本王的妻子。休了你?除非本王死了,否则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听着那霸道、坚定的话语,黎筱讽刺的笑了笑。不过他有一点说多了。这个故事最终会有一个人死去,那就是她。看来让他签字已没有希望,那就等时间去消磨吧!
“签于不签,在你。”随即离开了。
慕之殇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闪过浓浓的自嘲。走了,她就那么绝情的走了。他很想知道是他的不够努力,还是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就连一丝的撼动都没有。
“还未看够?”
一旁躲着的两人心虚的走了出来。花出夜看着纠结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大冰块好不容易有点人性,可惜人家姑娘比他更有人性啊,不得不说,黎筱太帅了。但是她是帅了,可是他家这个冰块就可怜了,唉。
想到黎筱刚刚的反应,花出夜说道:“方才提到你去青楼,她眉头皱了,手也紧了紧,从此看得出来,她不是不在乎,只是这里面的故事怕是很长。”
靠在御邪的身上,随意的摘着一片树叶把玩着,继续说道:“口是心非说的估计就是你家那位。”
“说完了?”
瞬间,花出夜拉着御邪的收挪了挪脚步,“完了,我和老三体察民情去,你自便。”
慕之殇抬头看着天,筱儿,真如老二说的,你的心里是在乎的对不对?可是是什么让你如此,是什么让你这么的没有安全感?
妹妹见你警戒的防备,他很想对她说一切有我,你不必如此累了,可是那些话还未出口她就不见了。
他不想和她吵,想好好的和她说话,可是她总是故意的挑起他的怒火,让他失去冷静的头脑。是啊,冷静,每每听见她说那些伤人的话,他真的从未冷静下来考虑她的意图。她一步步的将自己逼出她的范围甚至是点点的亲近,她这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无法冷静的来对她,她才好全身而退。
想到此,再看了看落于地上的休书,慕之殇缓缓蹲下神来,鹰眸深了又深,她这么急,而且也来到这里,肯定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