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挽歌脑子转了转,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我们不能跟楚晏合作呢?”
这个.........
青鹤呆了一呆,倒是没想到纪挽歌会提出这么一个意见来,飞鸟阁虽说是个江湖机构,但是到底掌舵人是纪霆,所以在与其他几国政府合作上还是有保留的,尤其是楚晏,楚国与夜国的敌对由来以及,纪霆当然不愿意自己的人替楚晏办事。
这些纪挽歌当然能想到,但是现在明显不同了,“夜国现在已经名存实亡,我们还固执的站在夜国的角度明显跟不上时事,楚晏这个人我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旁的我不敢说,但是迕逆他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这对我们不利。”
即便是纪挽歌也不得不承认楚晏的能力,楚晏若是将一个江湖组织视为眼中钉,那么这个组织至少在楚国怕是要废了的,而且纪挽歌的眼光更加长远些,楚晏志在六国,若说现在只是刚刚起步,但是这天下变化谁能说的上呢,有时候可不就是转瞬之间的事,纪挽歌这是第一次将这么多年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她这几日几乎不眠不休,想着的都是怎么才能将飞鸟阁发扬光大,不是纪挽歌口出狂言,而是她现在这个岁数,跟青鸟他们都相近,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自然是想将他们的飞鸟阁发扬成为江湖第一组织。
先前纪霆创立这个飞鸟阁,只不过是为了收集各处情报,主旨还是为了服务大夜,接单挣银子不过是个副业,到没有真的到非要怎么样挣名声挣银子的地步,但是现在纪霆撒手不管,夜国也已经没有了,所以对于青鸟他们以及纪挽歌来说,现在是一个新的契机,他们可以将飞鸟阁推上新的阶段。
当然,飞鸟阁这些年纪霆打下的底子不错,尤其是飞鸟阁下属门人的轻功,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可是飞鸟阁到底是个创立不到百年的新门派,根基还是有些浅的。
纪挽歌接着说:“一个门派想要在短期之内就达到一定的高度,投机是不可避免的,咱们可不是百年门派,任天下怎么变动自巍峨不动,变数太多,我们不能只将宝押在一处。”
青鹤是纪霆着力培养出来的徒弟,对纪挽歌的话细品一品,也就明白了个大概,与政府合作,即能挣名声,又能挣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小主子,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旦一个门派被人说成是官府的走狗,那这个门派的声誉也就没了,这跟政府合作也不是什么都能做的。”
纪挽歌一听青鹤的话,就知道青鹤是赞成她的,浅浅一笑,带着如瑞雪初融般的明媚气息,只看到青鹤心跳加快,耳边咕咚咕咚的心疼声,简直能击穿他的耳膜。
纪挽歌说:“所以我们要制定一个周详的规矩,凡规矩以外的单子全部不接,现下战事将起,虽说发国难财有些不仁义,但是我们只做我们份内之事,并不参与国家斗争便可。”
青鹤缓了缓心神,只是点头,却是半个字都不肯说了,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起伏的情绪。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几天,纪挽歌变的更加忙碌起来,跟青鹤简直就是同进同出,看起来感情越发的好了,开始时彭厉锋并不觉得什么,在他心里,纪挽歌即已经是他的人了,那自然是不会在有什么变故的,但是看着纪挽歌跟另外一个男人说说笑笑,彭厉锋心中还是不痛快。
尤其,青鹤身上有一种世家子弟,甚至是寻常人身上都没有的超然,似乎是真的将一切放下的人,这样的人让纪挽歌没有任何压迫感,只觉得亲近的很,可是看在彭厉锋眼里,却是另外一回事,彭厉锋对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男人,有一种出自本能的防备。
尤其是青鹤这种天天跟纪挽歌在一起的人。
几天的详细忙碌下来,纪挽歌与青鹤才算是详细的制定出一本规章制度,此前纪霆的时候,是没有这东西的,凡事都是纪霆说了算,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可谓一言堂。但是现在却不能,纪挽歌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能使满堂的人都佩服她这个少主子,既然她说话不管用,那么就找个管用的东西出来,白纸黑字的制度,谁要是犯了错,根本不是纪挽歌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而是按照制度,这样对任何人都公平,也能让所有人都服气,当然,不仅只是处罚,还有奖励,奖罚分明对管理一个日益庞大的组织来说,可真是太重要了。
终于抄完最后一个字,纪挽歌不适的动了动手腕,抬头看着青鹤还在抄写中,他们不仅拟好了制度规章,而且都抄写了五份,一份留在纪挽歌处,其他的几份全部飞鸽传书给青鸟他们,按照各国不一样的情势,这个制度可以做适度的调整,但是大样子是不会变的,对此纪挽歌还是有点满意的。
这并不是什么大智慧,国不可一日无法,而一个组织自然要有规矩,以前纪霆在,那么纪霆本人就是规矩,但是现在纪挽歌上位,她自然是希望这个组织能走向更正规,更良好的发展模式。
纪挽歌愣神的功夫,那边青鹤也是彻底抄写完成,微微迟疑后还是说:“小主子,这个制度实施的话,我们可就来者不拒了,这样子无形中也是帮了楚晏的忙,那样子的话狮王会不会不痛快。”
这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彭厉锋已经跟楚晏撕破脸,现在飞鸟阁接楚晏的单子,怕彭厉锋心中还是会不痛快的。
对此,纪挽歌倒是看的很明白,只说:“若是开门做生意的天天记仇,那生意也不必做了。”
私心里,纪挽歌还真是好奇楚晏能让飞鸟阁帮忙做什么,万一是暗杀彭厉锋之类的,倒是能借此窥探楚晏的用意。
只不过这话纪挽歌却是不能说于青鹤听的,纪挽歌也不是完全没有心计,现在飞鸟阁这几个人能服从于纪挽歌,一大部分是因为纪霆,但是纪挽歌想要长久的将这个组织发扬光大却不是靠纪霆留下的威信就成的,必须露出自己的才干与实力。
能让属下看到飞鸟阁在她的手里只会越来越壮大,这样才能收拢人心。
这种时候纪挽歌显然是不能露出太多自己的私心的,毕竟没有人会为一个只想着自己的人去卖命。
纪挽歌对飞鸟阁有了全新的定义,以前这飞鸟阁是纪霆的下属机构,为纪霆所用,那么现在飞鸟阁就是一个合作机构,由纪挽歌与青鸟,青雀,青鸾,青鹤合制,其中不同,纪挽歌心知肚明。
“还有。”纪挽歌说:“以后别叫什么小主子了,既然你们都有师门内的名字,我也起一个吧,这样以后传信,也不容易暴露身份。”
对于纪挽歌这个主意,青鹤倒是赞成,叫小主子,是觉得有些距离感。
纪挽歌琢磨了一下,笑着说:“青歌,怎么样?以后就叫这个吧。”
青鹤笑眯眯的答应,的确是个好名字。
忙碌多日终于将起草好的规章制度送出后,纪挽歌让青鹤自去休息,这段日子可真是多亏了青鹤不遗余力的帮忙,要不然凭着纪挽歌哪怕心中再有主意,也还是会两眼一抹黑的。
江湖规矩,门派之间,各地飞鸟阁所遇到的不同问题,甚至连飞鸟阁各堂之间的问题,矛盾,青鹤都是仔仔细细的说给纪挽歌听了,虽说青鹤是奉了纪霆的命令将飞鸟阁各项事务移交给纪挽歌,但是若是青鹤心中有另外的想法,想要糊弄纪挽歌还是很容易的,但是青鹤并没有,反而以一种无私的姿态,将所有的事务都转交给纪挽歌,并且帮助纪挽歌良多。
纪挽歌动动手脚回到所住的地方,一路疾行,这里已经离南地的中新城市南城很近了,之前集合在这里的彭家军早已经安营扎寨,安置下来。
纪挽歌的帐篷就在这军营之中,只不过处理飞鸟阁的事务,纪挽歌还是习惯跟青鹤待在马车上。
走进帐篷,纪挽歌方才觉得自己真是疲惫不堪,想唤白银给自己准备洗澡水,却看到彭厉锋端坐在大床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纪挽歌对彭厉锋出现在这里感到吃惊,军队整合,重新编制,不是该忙到脚不沾地的嘛,怎么还有时间等在这里。
况,彭家军长期隐于暗处,现在重新整合,少不得重振旗鼓,很多的心理工作要做,还要练兵,彭厉锋难道也是来休息的。
纪挽歌这么想着,便轻快的走到彭厉锋身边,看他脸色并不好看,关心的问:“可是累了?你也别着急上火,凡是都不能急于一时不是?”
彭厉锋冷冷一哼,他这都等了纪挽歌三天了,可是纪挽歌日日忙到半夜才回来,回来就睡觉,连跟他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有,这如何能让他不着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