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自白天瑾妃从宣政殿出来回到华阳宫后,一直闷闷不乐,婢女柳红觉察到不对劲,但也不敢多问。看着桌上丝毫未动的晚膳,柳红忍不住劝说瑾妃道。
“娘娘,菜都凉了,要不要奴婢再给您热一热?”
瑾妃仿佛没听见似的,双眼一直望着殿外的方向,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自言自语道,“你说,皇上还记得来华阳宫的路么?”
“娘娘,方才敬事房的太监来传话,说皇上今晚翻了苏婕妤的牌子~”柳红的声音像蚊子一般细,生怕瑾妃会再次动怒。
“早知道是这样了,皇上现在待本宫已经不如从前了~”瑾妃叹了口气,妩媚的双眼布满忧愁,她倒满一杯清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红,自打在府里,你就一直跟着本宫。你说,到底是在府邸的时候好,还是在宫里好?”
“当然是在宫里好,在宫里您是主子,谁都得听您的。从前在府里,什么好东西大夫人都是先给二小姐和少爷们,姨娘们仗着自己是老爷的姬妾,也从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自从娘娘您入宫后,府里那些人还不是整天往咱们华阳宫送礼,连大夫人的家信里都女儿女儿地叫您!”柳红自小就跟在庞紫萦身边,府里那些人从前如何对待庞紫萦,柳红都看在眼里,只是碍于奴婢身份,不能为她做太多事,如今庞紫萦贵为后妃,生活待遇比从前好这么多,她心里也为庞紫萦高兴。
“是啊~若不是本宫今天身为后妃,他们又怎会对本宫笑脸相迎呢?但是,一想到又要回去,本宫的心里就难受!”瑾妃一听到又要回到那个曾经令她饱受折磨的庞府,她的心里就像被火烧一般的难受。
“娘娘,皇上不是说了么,是为了让您能够安心静养才许您出宫的。您是妃,他们是臣,若谁再敢胡来,奴婢定不会饶了他!”柳红说着,咬紧银牙,双眼带着一丝愤怒。
“呵呵,估计现在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造次了!”瑾妃忽然笑道,“只是,本宫觉得,这样的日子越过越没意思,每天都是等啊等,盼啊盼,就为了一个男人。倘若哪天皇上不再宠爱本宫了,恐怕,本宫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娘娘,不许说胡话!皇上对您的好,那后宫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您看皇上处置李婕妤就知道他有多紧张您了!”柳红怕庞紫萦喝多酒会乱想,急忙劝说道。
“皇上紧张的是他的龙种,他若真心在乎本宫,为何自本宫小产之后却极少来看望本宫!皇上当初宠幸本宫,是因为本宫是庞家的女儿,就像府邸那些人一样,现在对本宫好,也只是因为本宫现在是后妃!真真正正关心本宫,爱本宫的人一个都没有,没有!”瑾妃说着,双眼充满泪水,为她的处境感到悲伤。
“娘娘,您别乱想!这些话若是传到下人耳朵里,就不好了!”柳红提醒瑾妃隔墙有耳,毕竟在后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心里清楚。
“罢了,本宫今夜乏了,你把晚膳撤了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瑾妃抚着额头,直接走到床边躺下。
清酒的浓烈在瑾妃的身体里翻滚着,忍受着头疼的她一夜未眠。
慈宁宫
清晨,众臣刚结束早朝。王太师前脚刚走出宣政殿,后脚就被李全跟上来,穿太后口谕让他到慈宁宫觐见。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王太师进殿看到太后行礼道。
“免了!”太后身着一身枣红色金丝棉衣,一只手逗着鸟笼里的鹦鹉说道。
“不知太后娘娘,宣微臣来,所为何事?”王太师坐下问道。
“哀家听宣政殿传来消息,说庞文德家的女儿大婚,要瑾妃做主婚人。你怎么看?”
“以微臣看,既然是庞家女儿大婚,瑾妃又是庞家人,做主婚人没什么稀奇!”王太傅道
“哼!他庞家的女儿大婚,瑾妃主婚自然是情理之中!哀家的意思是,这瑾妃既然要主婚,那必然是要出宫的,你说呢?”太后斜了一眼王太傅,放下手中的鸟食,坐在软椅上。
“微臣惶恐,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宫外乌龙混杂,谁能保证不出乱子,这瑾妃也不见得会能平安回来。哥哥,你说,是么?”太后一脸阴险地看着王太傅
“太后的意思是……”王太傅使了个眼色
“这次,要给哀家办得干净利落!”太后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