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将计就计
“毕竟……若我死了,太后过问起来,你……怕也难交代,不是么?”
闻言,墨楚胤眼中泛起怒火,却在下一刻,看着面前伤势颇重的顾清时消退下去,重又被欣喜畅快填满。
“啧,顾清,你这说的什么话!本太子怎么会巴望着你死?你可是四弟的宠妃,本太子身为四弟的大哥,定是盼着你们好啊!”
话落,眼见顾清被自己气的口中又涌了血,墨楚胤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我们……回府!”却是顾清拼着最后一口气,一个“回府”出口,彻底的昏厥了过去。
逍遥王府一众人见此,脸上皆是骇色,再顾不得墨楚胤要如何,急急就抬了顾清朝强借来的那马车而去。
与此同时,一队官兵小跑着而来,显然是听了惊马消息后,前来查看。
“大人,老奴是逍遥王府管家范明,今日惊马冲撞了百姓,我家侧妃亦是受伤颇重,需赶回王府诊治。安抚百姓的事,就劳烦大人了,需要给百姓赔偿的银子,逍遥王府稍后便派人送去衙门。”
也不管站在那里的墨楚胤,范明看见小跑而来的官兵,疾步上先行了一礼,说完这一番话后,转身就朝载着顾清的马车而去。
逍遥王府。
“开门,快开门!”
马儿疾奔的声音,猛的停了下来。
下一刻,便传来范明急吼的声音。
眼见王府的管家公公那惊慌焦急的表情,门房哪里敢耽搁一秒,当下与另一人速度飞快,便将偌大的王府大门打开了来。
只是,那疾奔而来的马车却并没有直接进了王府,而是自车中被人背出一身着素色衣裙,满脸血迹遮了容貌的女子。
紧随一同出来的,还有两个狼狈不堪,身上头脸同样沾染着血迹的女子,不停哭泣着,口中一声声唤着“小姐”。
小姐?
逍遥王府中,会被这两个女子称为小姐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那个即便容貌尽毁,也深得逍遥王宠爱的侧妃顾氏。
想明白了这一点,两个门房小厮心中大惊,却只能在一旁悄悄看着,看着众人哭叫着将人背进了王府中去。
“哐”一声响,逍遥王府的大门重又紧闭。
阻隔了所有好事之人的视线。
须臾之后,大夫急匆匆而来,自小门进了王府,等良久过去,再出来时,却是一脸沉色,直摇着头叹气离开。
这之后,接连又来了好几位大夫,但离开时却都是摇头叹气的模样。
潮汐阁。
“侧妃,您当真无事么?”虽然知道一切不过是假的,但想着先前顾清那满身“鲜血”的模样,范明仍旧吓得双腿发软。
顾清抱着乌鸦,一下下顺着它的毛发,难得笑的欢愉。
“我自己就是大夫,范公公又不是不知。放心,我无事,一点事儿都没有。”
在苏乔和二丫的侍候下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裙后,此刻的逍遥王府中,哪里还有什么身受重伤,让众位大夫皆哀叹的侧妃?
有的只是逗弄着爱宠,心情愉悦的顾清。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否则若主子知晓,那老奴……”
夸张的抚了抚心口处,范明脸上的担忧终是散去。
只是,下一刻,待想到那飞奔出去的马车时,范明还是忍不住后怕,“侧妃,老奴斗胆,求侧妃日后莫要再行如此危险之事了。老奴这心脏,受不起啊!”
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范明抬手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
“行了,这不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么!放心吧,我也很怕死很惜命的,除非不得已,才不会这般。”
“范公公既然受了惊吓,那便回去好好休息一番,稍后宫里来了人,还得要范公公周旋呢!至于我这个重伤昏迷的,也去床上躺一躺,装装样子吧。”
是了,被太子墨楚胤挡在街道上是真,青铜色亲王令牌是真,惊马是真,但顾清身受重伤,却是假的不能再假。
而这一切,虽然与一早的计划稍有出入,最终的结果,却比计划更好了几分。
没错,一切不过都是顾清等人提前计划好的。
顾枫晟是顾清的堂哥,炎京城内不乏知道她与顾枫晟兄妹感情颇好的人。
既然如此,那墨楚胤或者其他藏在暗中准备对付她的人,怕是不会放过这个她必定会出王府的机会。
既是如此,那便将计就计好了。
未免以后太后、墨楚胤等人再寻什么由头让她不得不出府,那便借今日之行,让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好了。
而按着顾清的计划,即便最后墨楚胤或其他暗中之人并未出现,那便由冥殿的人假扮来达到让她受伤的目的。
不过幸好,当在定国府看到墨楚胤的那一刻,顾清就知,墨楚胤那个蠢的,就算不对她动手,也定会找她的不痛快。
到时,只需要像往常一般将他气的跳脚便可。
至于顾博中和李淑婉那边,顾清也早给二人留了话,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莫要担心她。
只是,让顾清没有想到的是,墨楚胤竟然会不管不顾的,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用惊马这招害她。
所幸,暗十一身受极好,而暗中又有冥殿之人易容混在人群里,这才没有让惊马踩踏到人群。
至于她自己,今日跟随她前去定国府的苏乔,却是暗九易容假扮的。就连马车内,亦是做了很多准备。
所以,她是真的没有受伤,而额上的伤口,满脸的血迹,不过是提前准备的道具罢了。
就连墨楚胤赶来,她说话时,伤势太重,吐出的血,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至于没有让马车进了王府大门,而是在门口露脸,让人背她进来,更是为了让看热闹的人,将逍遥王府侧妃身受重伤的消息传出去。
唯一麻烦的,就是太后那个惯会做表面功夫的,怕是在听闻了消息后,又会派太医前来。
至于墨楚胤如何高兴,又会不会被太后惩罚的事,哪里又值得她去思量。
此一刻的顾清,躺在床榻上,怀中抱着乌鸦,终是松口气的,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