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便是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移开去,“你今年也十八了吧,婚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你就还是好好的呆在房间里修身养性,顺便把自己的嫁衣给绣了,你要嫁的人毕竟是摄政王,以后还是不要老往外面跑了,没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顾青柠眉眼一冷,她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绝对不会让不让自己好过的人好过,她眉眼生的清丽,柔和下来的时候便是眉目如画,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看起来格外的无害,可是一旦冷下来,便生生的多出了一份犀利,气势瞬间便上去了,“父亲和我的未婚夫还未说什么呢,夫人管的未免太宽了一点,看来传言也不能尽信的,比如丞相夫人,也并不像传言的那样修身养性不管世事的。”
直到顾青柠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空间良久,丞相夫人才是猛地将自己手中的茶杯给扔了出去,瓷器在地上被摔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刺耳,她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沉沉的站在原地,眸子里一片沉郁的黑,看起来格外的渗人,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她便恢复到了之前那样淡然的模样,被摔碎的茶杯也很快就被收拾干净,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身后的动静顾青柠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可能也不会当一回事,只是,当她收到顾行知的消息踏进书房的时候,看到那个坐在顾行知对面对着她似笑非笑的那张俊脸,不由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早知道会遇到这个煞星,她绝对不会来书房。
顾行知可能也知道她刚刚去了丞相夫人那里,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也不管凤离染还坐在一边,确定了她无事之后便开口,“以后不要去她那里了,那个人太复杂,不是你可以应对的,更何况,王爷已经表明想要尽快迎娶你过门,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呆在房间里面绣嫁衣吧!”
顾青柠本来还在疑惑他说的丞相夫人太复杂这件事,等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的时候眉头顿时一拧,想到自己已经告诉过凤离染自己不想嫁给他了,再看到凤离染在顾行知的背后对自己笑的挑衅,顿时脑子一热,一直压在心底的话语就这样不受大脑控制的脱口而出,“我不嫁!我不知道你们拿我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我是不会嫁的,除非你们想喜事丧事一起办!”
整个房间里面的温度突然就一下子降了下去,凤离染刚刚还带着笑的薄唇已经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狭长的眼眸里面一片深沉的黑,浓郁的好像一个深邃的漩涡,下一秒就能把自己给吸进去,顾青柠条件反射的就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仓促转身离开。
顾行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看向凤离染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无奈,温和的语气并不像对着自己的主子,反而更像是面对着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柠儿的性子一向很倔,她现在明显对这门婚事抗拒的厉害,要不缓缓吧!”
在顾青柠离开之后,凤离染身上的冷气一下子就消失了,看了顾行知一眼,他又转过头去看向顾青柠离开的背影,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来,“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保证这门婚事可以按时完成。”
顾行知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凤离染却已经不再看他,施施然的转身离开了,等到凤离染完全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顾行知才抬起右手盖住自己的双眼,半晌,终于扯出一抹笑来,嗓音听起来有些低哑,却莫名的让人安心,“柠儿,把你交给他,我放心了。”
书房里面发生的事情顾青柠自然是不知道的,看着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房间里面的这个人,顾青柠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微微跳动的额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会这么的无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原因来,顾青柠只能告诉自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太强大了,“摄政王怎么纡尊降贵的到我的房间里面来了?”
凤离染却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讽刺一样,只是笑的温软,好像书房里面的那一幕只是她的幻觉,语气里是满满的戏谑,“来看我未婚妻的闺房,怎样也不算纡尊降贵吧?”
顾青柠所有的话语就这样堵在了喉咙里,对着这样的男人,她也知道拐弯抹角是没有必要的了,反正他早就知道了她的真面目,想到这里,顾青柠也就不在装模作样,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自己端着茶杯喝茶,然后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说吧,你到底想在我的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非要娶我不可的理由?”
看着这样的顾青柠,凤离染低低的笑出声来,愉悦的笑声一下子就冲散了房间里面压抑的气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慵懒随意的顾青柠,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连带着嗓音也是低沉的悦耳,“终于不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了?”
顾青柠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看到他带着宠溺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滞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本来清丽的嗓音莫名的就染上了几分娇软,“反正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装的,本来也累的慌。”
被她带着几分娇软的嗓音愉悦了的摄政王明显心情很好,破天荒的开始取笑起她来,“明明只是失忆了,怎么这性子也变得彻底呢?”
顾青柠心里一紧,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连身上的气息也没有分毫的波动,反倒是嗓音变得更加的软糯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凤离染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扯到了一个另外的话题上面,“你觉得,丞相夫人怎么样?”
知道他是不想告诉自己原因,顾青柠也就不再追问,反而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凤离染所提到的丞相夫人的身上,只是神色之间还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