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怔,“登记回来的邀请简多了一份?”
“是的,门房那边的人说的的确确是多了一份,最后是雷小姐和三位公主,还有苏府的两位小姐和一位姨娘。”二愣子详细的回复道。
“苏府的两位小姐?可知道是哪两位?”苏瑶不由得笑了起来,苏府总共都只有三位小姐,她不在,这剩下的……可真有意思。
二愣子不明白苏瑶是为什么笑,“是二小姐和三小姐,还有姨娘柳氏。”
“二愣子,你说谁?”紫苏一下子凑了过来,小姐怎么会邀请二小姐呢,这不是太玄幻了吗?
“二小姐……”
二愣子准备重复的时候,苏瑶却是开了口,“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小姐,你怎么还把二小姐给请过来了?”紫苏是个憋不住的,直接就要问个清楚。
朱雀却是很疑惑,“二小姐的邀请简不是奴婢送的,也不是紫苏送的,那是谁送的?”
苏瑶淡淡一笑,“我倒是小瞧了她了,这样也能弄来一张邀请简。”
“小姐,那邀请简的布料以及刺绣都不是凡品,光是竹简上的雕刻以及诗词就没有人能代替,二小姐怎么这么大能耐?”紫苏算是听明白了,苏玥手里的邀请简是假的。
苏瑶细细思索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可也不想去相信,只是压下心里的疑惑,“暂时先不管她吧,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嗯,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等小姐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宴了。”紫苏回应道。
雷凌儿带着三位公主进了雅舍之后,就有不少进宫过的夫人认出了她们来,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上赶着过来结交。
柳姨娘带着苏雪坐在亭子里,反倒是跟人群离得很远,苏雪很不解的问向柳姨娘,“姨娘,那些夫人和小姐都挤在那里是怎么了?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她们在跟公主讲话,公主乃千金之躯,我们万不可太过唐突了。”柳姨娘摸了摸她的发髻,很是平静的说着,经历了那样一番的生死之际,到现在她所求的无非只有两个孩子能一辈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带着三个公主好不容易突破人群的雷凌儿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要是那些夫人小姐都有这位夫人这般知礼数就好了。”
她说完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身后的三位公主也都放松的跟着她找个地方坐下,六个带身手的婢女站在进入凉亭前的水桥上,将这边和那边隔离开,一时间,这边便无人再能进来。
“雷小姐折煞妾身了,妾是左相府上的姨娘柳氏,这是妾的亲身女儿苏雪。”柳姨娘行了礼便解释道。
雷凌儿一听反倒是起了兴趣,想着苏瑶怎么会邀请这对母女过来,“雅舍的邀请简,苏府里就你们收到了吗?”
“原本是,可就在昨日,府上的二小姐也有收到邀请简,今日也一同来了。”
雷凌儿一听挑了挑眉,按照苏瑶的性子怎么会把苏玥那个祸根也请来了呢?
凉亭里有说有笑的,站在水桥一边的翠儿看着凉亭方向说道:“小姐,那里好像是柳姨娘和三姑娘。”
苏玥抬起头一看,可不是吗,可恨她费尽心机的故作知礼数的站在一边,想要公主们注意她,可以借机打好关系,便有进宫的机会了,可没想到,柳姨娘比她更甚一筹。
“这样好的机会被那母女两个得到了,回府后还指不定怎么炫耀呢。”翠儿很是酸不拉几的说着。
苏玥站在这边看着却在想着怎么也进到凉亭里面去,而凉亭里此刻三个公主都很是高兴,因着柳姨娘此人说话温文尔雅又懂得进退,交谈起来见识又不短浅,很是聊得来。
三公主对于雅舍的环境感到极为新鲜,皇宫里的御花园虽说数一数二,可****看也是腻味的紧,陡然间出来放风,这感觉就是不一样,一个字,爽,两个字,舒畅!
雷凌儿逗着苏雪玩着,就听到水桥那里似乎有人在说话,凉亭里的几人都看向了那边。
“凉亭里坐着的那位夫人是我们苏府的柳姨娘,这位是我们苏府的二小姐,二小姐想要找柳姨娘一起,毕竟是一起来的,也好有个照应。”翠儿在一边说着,“还烦请几位通传一下。”
六名婢女纹丝未动,跟在宫里主子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想要借着拉关系接近贵人的也不在少数。
雷凌儿倒是很有兴致看戏,大公主倒是开了口,“早就听闻左相府的二小姐国色天香明艳照人,果然是生的美。”
“几位公主,既然二小姐在找妾身,妾身便先带着小女退下了。”柳姨娘生怕苏玥作死冒犯了贵人,自己跟着倒霉连忙说着便要起身。
雷凌儿却是说道,“柳姨娘,我看她未必是要找你,你也不必出去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肚子坏水,更何况这也叫长得好看吗,大公主,你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我看你啊,都要比她美的多。”
“你啊,难怪雷将军拿你没办法。”大公主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过,凌儿说她心眼坏又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左相府的二小姐人品很是好的呀。”
“要真好,身边的丫鬟也不至于这么嚣张了。”雷凌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上次宴会还有去苏府拜访时候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几个公主听得都诧异不已。
二公主难以置信的问道:“都说左相是最讲究礼法的,怎的府里这般乱?”
三公主偏过头去看向柳姨娘,“雷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柳姨娘很是尴尬的回道:“妾身也不是很清楚,近一年妾身都在柳园里养病,最近身子好了才出来走动。”
“怎么你们府上大小姐官在院子里养病,姨娘庶女也关在院子里养病,就单单二小姐就健健康康明艳动人的?”大公主倒是想起苏府有个嫡出的小姐的事情,记忆里左相府的小姐都很少出席宫里的宴会,很多次,嫡女都是直接称病缺席的。
雷凌儿这会子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就更加证明我刚刚说的是真的了,根本都不用想的。”
“府上的大小姐如今身体康健,继承了当年夫人的容貌,也很是美丽,宫宴上几位公主应该就能看到了。”柳姨娘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毕竟这关系到府里的私事,只得将话题引开。
大公主笑了笑,“那可就令人期待了,据说当年永安候府的小姐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左相大人可真是好福气,几位小姐都生的如此标志,就看小雪儿的容貌将来也定是美人一个。”
苏玥在水桥那边尝试了办法,可那几个婢女看都不看她一眼,最后只得作罢。
红姑在前边通知了各位夫人小姐,一起前往苏瑶准备的宴席,这一路上要经过九曲十八廊,每个廊上都挂着两幅很有深意的画,红姑给女眷们说道:“这每一幅画后边都藏着一名女子的一生,雅舍之主说,这具体的深意如何还靠个人自行领悟,若真能领悟透彻,自然能凭借自己之力改变自身的命运,各位可以一路赏玩,走完这条曲廊,便到了宴席所在。”
听了红姑这么一说之后,对书画有造诣的夫人和小姐便开始仔细的观看起来。
“真有这么神奇?”三公主率先在一副画前边停了下来,画上是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画的左下角有两行字,“二十年来辩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
“大姐姐,你向来最在行,这是什么意思呢?”三公主拉着大公主指着画上的词问她,大公主心里默了一遍之后摇了摇头,“这首词很有深意,但我还是不够深谙此道,完全悟不透是什么意思。”
苏玥站在另外一边的一幅画前,画里面画着的是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下边有一堆雪,雪里隐隐埋着一根金簪,画的左下角有两行字,“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小姐这词怎么听着这么悲伤,小姐不用感悟也罢,小姐的一生定是繁荣似锦的。”翠儿在一边丝毫不在意所处的地方肆无忌惮的说着。
三位公主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苏玥,苏玥连忙呵斥了翠儿,但心里却与翠儿所说的想的一样,她的命运必定是与众不同的。
柳姨娘带着苏雪却是站在一副画着茂兰,茂兰旁边站着一位凤冠霞帔的美人的画前面久久没有移动步伐,“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柳姨娘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张与苏瑶有几分相似的温婉女子,那女子正是林玉蕊,也就是左相大人苏敬炎的嫡妻。在她的记忆里,正夫人一直都是这般温婉大度,不论府里说些什么怎么做她都不计较,结果最后生下了大小姐之后,身子落下病根,府里基本上都是林姨娘在操持,到最后竹篮打水平白的为林姨娘做了嫁衣。
以前她也不争,要不是她命大,只怕如今也变成了黄土一堆,两个孩子也没什么好结局。
柳姨娘的心思千般转换,最后紧紧的捏住了苏雪的手往前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