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渐渐觉得身心俱疲,她有些头疼地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顿觉心口一阵绞痛。
“怎么回事?”楚安安下意识地用力捶了捶心口,可是换来的是更加厉害的绞痛,她痛得额头上都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时神医敲了敲房门推门而入:“夫人,老夫来看看您,您服了药以后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听其他人说,您这几日身子一直都很虚弱,时不时会昏倒?”
楚安安因为心口绞痛,心情非常不好,她恼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朝着神医砸了过去:“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们害得!你们究竟给我服用了什么药,为什么我的心口会这么痛?”
神医仔细地观察着楚安安的神情,微微摇了摇头道:“只是寻常的补药而已,夫人一直不肯让老夫给您诊脉,老夫没办法对症下药,只好先开一些温补的汤药来调理夫人的身子。等夫人身子好些以后老夫再重新修改药单,到时候夫人的病就会好起来了。”
“我没病!”楚安安尖叫起来,“你们分明是想要趁着邪尊休息想要害死我!说,新来的女人是谁,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竟然要这样害我,你们就不怕被雷劈死吗?”
看着楚安安的反应,神医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他朝楚安安走近了两步,楚安安慌张地往后退去:“老东西,你要做什么,你信不信我叫人来砍了你?”
“那你又信不信老夫现在就可以毒死你?”神医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还要霸占我们夫人的身躯多久?你以为老夫真的没有本事要了你的命吗?”
楚安安没想到自己的秘密竟然被神医知道了,她慌不择路地想要往前跑,可是却被神医用力地拽了回去。
楚安安顺势倒在地上,飞快地抓乱自己的头发,尖叫了起来:“来人哪,救命啊,杀人了,老东西要非礼我啊!”
看着眼前这个装腔作势,张牙舞爪的女人,神医越来越觉得那个无厘头,几次三番跑去戳神医霉头的楚安安是多么可爱。
虽然说话怪异的楚安安和大家格格不入,也经常故意弄错药材搞得他人仰马翻,恨不得将楚安安的肠子都给毒焦。
可至少那个楚安安说话快人快语,做事光明磊落,而且价值观和人生观都非常正派,不像眼前的楚安安,满肚子都是弯弯肠子,想的只是爬上枝头做凤凰。
神医越看眼前的楚安安越觉得她恶心,他冷哼一声道:“救命?救谁的命?我就是大夫,还是凌云尊最好的大夫,你哪里不舒服,老夫给你扎两针你就舒服了!”
说着神医就要掏出银针朝着楚安安伸去,楚安安吓得连连抱住脑袋求饶:“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啊!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明明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可是却被二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没的吃没的穿也就算了,就连我的未婚夫都要被二夫人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亲妹妹抢走了!你说我怎么能够甘心呢?你年纪这么大了,应该也有儿女吧,你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我不为自己打算一点,谁来为我打算呢?”
见神医拿着银针不动,楚安安以为神医已经动容,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我很小就被我娘抛弃了,她将我一个人留在丞相府里,我除了动心思想办法活下去,我还能怎么办啊,我没有别的选择啊!大夫,你就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
楚安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停地向神医求饶,然而神医的表情却很冷淡,甚至冷漠。
他淡淡问道:“你说完了?”
楚安安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扁了扁嘴,在脑海中搜刮了一遍能说的话,发现也没什么能念叨的了,便点了点头。
“既然遗言说完了那就上路吧!”说着神医就要上前去抓楚安安的胳膊,想要将银针直接扎入楚安安的头顶。
楚安安吓得连连尖叫:“不,我不要死,我好不容易活过来,我还有那么多首饰没有佩戴,我还有那么多漂亮的衣服没有穿,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楚安安剧烈挣扎着,她也顾不上心口的绞痛,求生的意志强烈地刺激着她的所有感官,她双脚猛地朝神医的腹部踹去。
这一脚非常重,用尽了楚安安所有的力气,神医被楚安安踹倒在地,楚安安顺势挣脱了他的钳制,拖着厚厚的裙摆奋力地朝屋子外面跑去。
然而她还没跑几步就被容护法挡了回去,容护法的脸上露出了谦和的笑容,声音带着没有温度的亲近感:“夫人,您急急忙忙地要去哪儿啊?尊主正在休息,万一他醒了看不到你会着急的,属下还是送您回房间吧!”
说着容护法就用剑柄推搡着楚安安,想要将她推回房间,楚安安吓得疯狂大吼:“我不要回去,里面有人要杀我!你不是邪尊派来保护我的吗?快,快把里面那个可怕的老头杀了,他是个疯子,他正在发疯啊!”
楚安安情绪激动地不断指着房间里头的神医,同时还想要绕过容护法往后躲,然而容护法一把拉住了楚安安的胳膊,用力将她甩到了房门上。
楚安安的后背撞到房门,痛得她龇牙咧嘴地大骂,容护法却默默地拔出了剑,楚安安立即闭上了嘴。
容护法并没有将剑对准楚安安,而是用剑在屋门口随意地扫了一圈道:“属下并没有看到屋内有人要伤害夫人啊,想必是夫人病糊涂了,看错了吧?”
“我没病,我清醒得很!”楚安安怕到顶点也就豁出去了,她咬着牙朝容护法扑了过去,“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想要趁着邪尊不在欺负我!我跟你们拼了,我就不信我受了伤邪尊不会杀了你们!”
不得不说一直生活在二夫人的阴影下,楚安安炼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无论怎么讨厌她,怎么怀疑她,但都不会真正地伤害她,因为沈凌夜是真的爱她。
掌握了这个生存要点,楚安安便无所顾忌地将脖子朝着容护法的剑锋凑去:“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容护法和神医都没有想到楚安安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容护法赶忙收回了剑,同时用内力将楚安安推进了房间。
“你们要做什么?”楚安安看到容护法关门不由慌乱了起来,她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往后退去,“你们不要乱来,我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神医冷笑一声道:“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只好不让你好过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给尊主下了药,等时间到了,老夫必须将原来的夫人带到尊主面前,否则尊主的身子就会垮了。为了尊主,为了凌云尊,只好委屈你了!”
说着神医朝着容护法使了个眼色,容护法笑眯眯地说道:“不好意思了楚大小姐,我们只好委屈你了,毕竟我们尊主喜欢的人不是你。”
楚安安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自己的秘密,但她惊恐地连连大吼:“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要是这样对我我就咬舌自尽!”
说着楚安安就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同时用牙齿死死地抵着舌头,容护法为难地看向神医。
神医摊了摊手道:“没关系,就算你将舌头咬断,依老夫的医术照样可以将夫人救回来。你若是觉得这样可行,大可这样做。”
说着神医还真的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紧张,甚至还露出了轻松和释然。
楚安安不死心地咬破了一点舌头,很快舌尖就流出了鲜血,钻心的痛疼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
她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无比虚弱,到时候便无法对付一直隐藏在身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那样她就彻底输了!
“你们不要嚣张,也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怕死,我告诉你们,我要是将舌头咬下来,就算你们夫人活过来,她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哑巴夫人的话,那你们就尽管过来吧,看看到时候谁厉害!”
楚安安作势要继续咬下去,而且眉眼之间露出了凶狠的神色,显然是打算做最后一搏了。
容护法看楚安安的架势便知道她要来真的了,他很是担忧地看向了神医:“要不算了吧,逼得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
神医却一脸坚定地摆了摆手道:“让她继续闹下去恐怕夫人会不好,老夫倒要看看她敢不敢真的咬断自己的舌头!”
容护法蹙眉,楚安安见状神色显然慌张了不少,神情之中也多了几分犹豫。
神医深吸一口气说道:“楚大小姐,你要是咬断了舌头还死不了,而我们夫人也回不来的话,那你恐怕下半辈子就要活在被凌云尊追杀和无边无尽的哑巴生涯里了。孰轻孰重,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抉择吧?”
这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楚安安本来就不想死,她舍不得快要到手的荣华富贵,所以她想了想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